巫恪豪不安的等着诗雨,他终于可以见到她了。
“了尘,大厅有位施主要见你。”
正在抄写经文的常诗雨听了很高兴问:“师太,是不是我姨妈来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老师太回答。
常诗雨点点头,放下笔轻快的走向大厅,她一来庵里便爱上这儿的清静,所以住得很习惯,不再有情仇束缚后,心情也开朗多了,整个人的神色都变好,让她看起来容光焕发。
常诗雨一走入大厅便欢喜开口:“姨妈,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剩下的话在看到眼前的男子后就消失了,她呆住了,整个人愣在当场。
诗雨,果然是她,巫恪豪狂喜的紧紧盯着她,她更美了,而且脸色红润、眉间舒坦,看起来无忧无虑,纵使素衣束发、没任何打扮,却是越加的迷人。
“诗雨,我找到你了,我真的找到你了,诗雨!”巫恪豪激动的想上前搂住她,被回过神过来的常诗雨避开。
“施主,我不是诗雨,我叫了尘,施主找了尘有事吗?”常诗雨强撑着脸上的平静看着巫恪豪,初初见到他,她真想转头就跑,但想到师太不肯为她剃渡的理由是她尘缘未了,那她就必须了去尘缘,同自己和师太证明她心无挂碍,所以她必须面对他。
“诗雨,我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但能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我爱你!我爱你,诗雨,你和我回去吧,我不能没有你!”巫恪豪放下了自尊和骄傲,深情的告诉她。
常诗雨后退了一大步,心像被人狠狠揪住,让她好疼,为什么他要来这里告诉她这些话,她好不容易才有平静的日子可以过,他为何还要来打扰她!太迟了,他这话说得太迟了,她已经无法和他在一起了。
“施主,这世上真没有诗雨了,所以她无法和施主一起回家,也不能接受施主的感情,施主请回吧,别再找个不存在的人了!”她用淡然的语气告诉巫恪豪。
“你就是诗雨,不是了尘,这繁华世间如此美丽,还有我这般的爱你,也有疼你的姨妈,我不相信你真能了去尘俗。诗雨,别让怨愤蒙蔽了心智,否则就会和我一样,几乎失去了心所爱的人,可能要花上千万倍的心血才能让心爱的人回心转意再爱上我,这其中的痛苦让人永远忘不了,诗雨你应该很明白的。但是不管要再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不会退缩,我爱你,这份爱放在我心中,也在我的血里,除非我没了心、没有了血,我才能停止爱你,否则这份爱会持续下去,直到天长地久,诗雨,回到我身边吧!”巫恪豪用心诉情,温柔的要羸回常诗雨的心。
常诗雨放在背后的小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入掌心里,她要用痛提醒自己不能动心,她不能忘了自己立下的誓言,为了巫恪豪的平安,她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她深吸口气,依然用冷淡的语气回答:“施主若真爱诗雨,就该放她自由,她现在过得很好,很快乐,她不愿再回首过去的痛苦时光,施主的出现只会带给她伤心,爱一个人不是要给被爱的人最好的一切吗,诗雨希望施主别再来打扰她了,她也有追求自己快乐的权利,施主何苦剥夺她的快乐呢,施主若真有爱就请尽快离开,了尘也告退了!”她生疏的向巫恪豪合十行礼,转身要离开。
巫恪豪抢上前去拦住她的步伐,“诗雨,我明了我对你的伤害已经造成,我说再多话都不能弥补我的过错,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自私,但是爱情本来就是想占有所爱的人一切,诗雨我爱你,我真不想失去你!若你从头到尾都不爱我,你说这些话我能接受,不会再强求,但是你曾那般爱我,连清白的身子都许给了我,若你不够爱我,你不会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而从你离开我至今不过才一个月时间,我不能接受你会马上就不爱我了,诗雨,你可以惩罚我错待你、狠心伤了你,不管任何的刑罚我都甘之如饴,但就是不要惩罚我的感情,它并没有错!诗雨,我要如何做你才肯原谅我呢?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就一定能做到!”诗雨表现出冷漠的态度让他心痛,他也更加生气自己竟也曾经令她如此心痛过,他真诚的表达出自己最深的情,但愿能融化诗雨结成冰的心。
常诗雨无比坚定的心摇摇欲坠了,他的话、他的情,甚至他为爱憔悴的模样都令她心疼,他的来到已经乱了她向佛无欲的心了,再听他这些真诚动人的话,就算她有再大的悲痛委屈也烟消云散了,她也渴望自己能抛开一切投入他的怀抱,可是自己所说过的誓言像道高墙横在她和恪豪之间,不行,她不能害了恪豪,她只能痛下决心拒绝他。
“太晚了,你这些歉意来得太晚了,施主没听说女人是善变的吗?诗雨已经走出了被施主伤害的痛苦,不会再傻得回到苦海中,了尘只能奉劝施主,忘了诗雨,忘了这段不该发生的感情,别再作茧自缚,否则只是徒增痛苦而已。了尘话已带到,施主离开也罢不离开也罢,都与了尘无关了!”说完话,她下定决心不再回头,以表明她不会改变的决定。
“诗雨,我不会离开的,我就在门外等你,我一定会等到你回心转意!”巫恪豪对着常诗雨的背影平静的说,不管她说了什么绝情话,不管她的态度是多么的绝裂,他都不会在意,只要付出对得起自己的感情就行了,结果如何就看天意吧!
常诗雨听到了巫恪豪的话,但脚步没半丝停顿,毅然走回庵堂内室。
巫恪豪在水月庵外伫立等待,等待一份希望,但也可能是失望,他只能等下去。
日落月升,他在庵外站了一个下午,姿态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常诗雨和平常一样与庵内师太们用晚膳、做晚课,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般,而庵内的师太们也都不过问此事,感情的事唯有当事人才能解决。
夜半时分,外面下起大雨来了,时序已近冬天,山上的夜晚寒意冻人,裹着厚棉被的常诗雨睁大著眼没有一丝睡意,她不承认自己在担心,却怎么也睡不着。
和她睡在一起,随着她一起来水月庵的依芳突然起身下床,常诗雨诧异的看着她。
“奴婢去送把伞给巫公子吧,这样小姐您会不会较能放心睡觉。”依芳披件衣裳拿起伞就出门了。
常诗雨拉起被子盖住了脸,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仍暪不过依芳。
一会儿依芳回到屋里,常诗雨马上拉下棉被看着她,开口想问却又迟疑。
依芳明白,告诉小姐,“巫公子不肯收下伞,就站在屋外淋雨,全身都湿透了,脸色也很难看,再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倒下去的!”
常诗雨抿紧了唇不语,再躲回被里,她听到依芳叹着气上了床,自己如此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第二天,由庵里师太口中常诗雨明白巫恪豪仍站在庵外,师太们关心的送上食物和水他都不接受,默默无语的继续伫立不动。
到了晚上,老师太把常诗雨叫到跟前对她说:“了尘,情起、情灭在冥冥中都已注定,若情缘未了,再怎么逃避也没有用的,天意不可违,那何不坦然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