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打抱不平也得看情况,对方是掌管永乐郡的太守大人的独生子啊!你将他打得鼻青脸肿,教我如何向人家交代?”
“王子犯法都该与庶民同罪了,更何况是小小的太守大人的儿子。”
“小小的太守大人……”扶着犹如千斤重的头,元建廷沉痛道:“你以为你爹官拜什么?你爹只是个受太守大人所管的县令哪……你当街痛揍王道明,不是在我的顶头上司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吗?”
“爹怎会烦恼这个问题?”元千梦奇怪的问:“爱子当众行为不检,应该是太守大人要担忧如何去面对黎民百姓吧?”
“你是忘了,还是胡涂了?”元建廷气到跳脚,“太守大人宠溺独子又不是这两天的事,之前已有诸多前例──就算王道明杀人放火,太守也会想尽办法去袒护他……更别说,你难道忘了王道明跟你的关系吗?”
“我记得啊!”这就是元千梦一直不想面对的事实──被她痛殴的不是别人,而是她未来的夫婿!
但说到这个她就有气,因为这件婚事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订下的!
而那家伙求亲的理由也很可笑──只因他认为她是全永乐郡唯一能配得上他俊逸外貌的女人,因此他决定非娶她不可!“看来王道明也不是真想娶我吧?否则怎会在订亲后还去挑逗其它女子?”
“这……”
见父亲语塞,元千梦赶紧道:“如果他对我不是那么有心的话,爹不觉得咱们直接成全他比较好吗?”
“你说什么?”元建廷愣了愣。
“女儿的意思是──不如咱们乘机解除婚约好了!”兴奋的语气表露无遗。
“你想退婚?”
“是啊!爹认为不好吗?”
“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
“就因为不是儿戏,女儿才要解除婚约,除非爹愿意眼睁睁看着我嫁给那种登徒子,误了女儿一辈子!”
“你……”元建廷实在不知该说她是能言善道,还是擅于强词夺理。
“梦儿,你这是在胡说什么!”元夫人插话道:“这门亲事已是咱们高攀了,岂有回绝的道理?再说哪个男人不好色,见了美丽的姑娘,起心动念也很正常,否则当初你爹也不会不顾一切将你娘给娶进门,不是吗?”
“别老提那些陈年往事!”元建廷不悦的打断妻子的话语,却也忍不住对不驯的女儿训道:“其实你大娘说得也对……男人有时确实很容易被美色给冲昏头,只是对方可是太守之子,如今又被你撞见做错事,相信他以后应该不会再乱来,再说亲事已订,不能反悔,所以咱们这就到太守府去谢罪……”
“为什么?”元千梦感到忿忿不平,“明明就是王道明不对,为何我得道歉?难道爹认为王道明做的事是对的吗?”
“事情要是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就好了,你开罪的不是普通人,太守大人也不算有量之人,要是你不去道歉,除了婚事可能一笔勾消外,你还可能惹祸上身……”
“一笔勾消就一笔勾消,不嫁那种人也是好事一件。”
见她一派无所谓的模样,元夫人不禁道:“梦儿,这门亲事已经传遍整个永乐郡了,要是你不嫁王公子的话,日后还有谁敢娶你?”
“我相信嫁人并不是女人唯一的出路。”
“说得容易,你不嫁,难道是要让爹养你一辈子吗?”元千爱忍不住出言奚落。
不怪元家姊妹落井下石,只因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明明一无是处,却只因貌美不凡,自小便是众人注目的焦点,甚至有机会嫁进太守府享受荣华富贵,怎不让人心生妒恨!
“千爱姊姊放心,我会想办法照顾自己的。”
“你这黄毛丫头以为女人在社会上立足很容易吗?你要靠什么来养活自己?”元千爱撇唇冷笑。
“够了!”元建廷瞪着相貌最不俗,却也最不受管束的女儿道:“总之,太守大人已经下了通牒,要我在七日内给他一个交代,所以你无论如何都得跟我到太守府去!”
“我。不。要!”元千梦断然拒绝,离去前只丢下一句话,“在我想出道歉的理由之前,请爹恕女儿先行告退了。”
“梦儿!”元建廷瞪着她的背影大吼。
“别喊了。”元夫人讪笑,“你女儿那么倔强,不嫁过去也好,免得将来替咱们家闯出更大的祸!依我看,老爷不如请王公子改在千爱她们之中选一个吧!”
“就算咱们愿意,王公子也不一定会同意;算了,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就别瞎出主意了。”元建廷很了解么女的脾气──她拗起来时是没人说得通的──除非他真的准备直接将她给绑去太守府!
不过他当然不打算那么做,他决定给女儿几天的时间冷静,之后就只能视情况再做定夺了……
“大胆奴才!王出宫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至今才来禀报?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丢下爱子手谕,秀丽的妇人用力拍桌,含怒的声音响彻整座宫殿。
今日太后请了摄政王夫妇及他们的掌上明珠进宫赏花,并以共襄盛举的名义让人去请严驭堂过来,没想到却得知这令人震怒的消息。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见王操烦国务多时,担心他过于疲惫,才会斗胆建议他出宫走走。”回话的是严驭堂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太监李进。
“你建议他?”太后横眉怒道:“你是什么身分,轮得到你来建议王该怎么做?”
“奴才不敢僭越,纯粹是为了王的身子着想。”
“哼!几年前,他微服出宫带回夏芷茵;这回要是历史重演,你该当何罪?”
“奴才愚昧,奴才只看到王因政务繁重而疲惫不堪,未能顾及到这一点,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很好……”太后冷笑,“难怪皇儿这般倚重你,李进,你果然够机灵,知道要用皇儿的身体健康来牵制哀家。”
“奴才不敢!”李进伏地道。
“敢不敢你心里清楚!”不想再浪费唇舌,太后直接问重点,“王上哪里去了?”
“目前人在南方。”
“南方?”凤眼一眯,“该不会是到夏芷茵的故乡去了吧?”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
懒得和摆明装傻的李进计较太多,太后又问:“身边可有带侍卫?”
“有。”为免太后多心,李进隐瞒了严驭堂只身出宫之事。
闻言,太后高悬的心这才稍微放下,“总之,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他出宫也没事先知会哀家,成何体统?他的身分可是不比常人,没有大批侍卫保护就出宫太危险,你这就去拟皇榜,就说哀家突染急病,我就不信他看了还不马上回来!”
“这……”李进面露难色。
“快去啊!还站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是在等哀家治你罪吗?”太后瞪眼道。
“是……”纵然无奈,李进也只能躬身退出。
此时,静寂无声的殿中传来低泣声。
“玉萍,你怎么哭啦?”收起怒容,太后柔声问。
“太后娘娘,王根本就不喜欢我,咱们还要为难他吗?”严玉萍泪水盈睫。
“你别胡思乱想,目前皇儿只是还放不下对夏芷茵的感情,所以不将其它人当一回事,但哀家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加上你又这么柔美可人,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对你敞开心房的,你们说对吧?”太后问向站在一旁的严氏夫妇。
“是啊!玉萍,太后娘娘对你期望甚深,你怎能放弃自己?何况你爹还在想办法要增进你和王的感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