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辰昱见侍卫赶来,便放了心,仍旧护着怀中的妻子,以防意外出现。
若有人看到她的身子。他必会杀了那人。
那摔进屋中的两人打着打着便又冲破屋顶而出,刀剑相撞声在静夜中显得分外清晰。
龙辰昱藉着屋外的月光,摸索到衣物帮妻子穿上,然后自己才不疾不徐地穿妥衣物。
他伸手掀帐,侍卫便让开来。
龙辰昱先下地,拿了屏风上披着的狐裘将妻子裹好抱起,接着回身往外走。侍卫立即随后跟上。
当龙辰昱抱着徐玉敏走到客栈大厅的时候,看到许多被吵醒的江湖人也聚集在那里。
看到他们一行出来,那些江湖人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大家显然都是被这打斗声吵醒的。
“娘子,这里有人打架,我们回车上去吧。”
徐玉敏窝在龙辰昱怀中,顺从地应了一声,此时此刻她真是没脸见人。
“我们丢了东西,谁都不能踏出客栈一步。”
随着刀剑破空声,两个蓝衣大汉落在客栈门口,挡住了出口。
龙辰昱蹙着眉头将怀中的娇妻放下。
徐玉敏轻拢身上的狐裘,在地上站稳。
此时她头上钗环尽去,反而别有一番清水出芙蓉之态,带着几分清冷与娇柔。龙辰昱转过身为她将帽兜拉上,并替她拉紧了狐裘,带些抱怨地说道:“娘子是我一个人的,不许旁人多看。”
旁观的江湖人不由会心一笑,这个傻相公倒是有很强的独占欲。
徐玉敏任他摆弄,只不说话。刚刚在床上被他弄得双腿到现在都有些发软,事情来得突然,身上也没有清理干净,此时其实是不太舒服的。
“娘子莫累着,我们到一边坐下吧。”
徐玉敏由他扶着找了处空位坐下,双腿间的黏腻让她忍不住频蹙眉。
龙辰昱略一思索便明白她因何蹙眉,心中暗自窃笑,她这别扭的羞态令他心情大悦,在桌下握住她的一只手,凑到她耳边道:“可缓过来了?”
徐玉敏伸脚踩了他一记,又羞又恼。
龙辰昱也不顾忌大厅内闲杂人等甚多,直接揽了她的腰,将人纳入怀中,口中道:“娘子莫怕,为夫保护你。”
听到他的话,其他江湖人莫不心中好笑,只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相信他能保护得了他那个娇美的妻子吧。
徐玉敏不想理会那些或兴味或探究的目光,索性倚在龙辰昱的肩头假寐。
龙辰昱乐得她如此亲近。
一直以来,除了这种时候她鲜少主动亲近他,让他心中总是有着深深的失落。不知何时,她才能毫无芥蒂地与他相亲相爱。
垂眸看着怀中的妻,她闭着眼的时候神情很是安详,少了几许的疏离,恍若此时他的怀抱便是她的归宿一般,让龙辰昱的心中非常满足。
“砰砰”两声巨响,两个浑身染血的人被扔到了客栈大厅里,十几个蓝衣人簇拥着一人从楼上走下来。
“本公子手中的东西是那么容易偷的吗?”
龙辰昱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一眼,那为首的蓝衣公子年纪大约二十多岁,俊眉修眼的,倒也是一表人才,只是眼中的戾气过重,削减了几分英气。
“想不到‘海兰阁’的蓝玉公子也住在这里。”
“是呀,此事只怕难善了。”
大厅中的江湖人纷纷小声议论。
徐玉敏闭着眼偎在龙辰昱的怀里,耳中听着那些议论,心里也不禁有些感叹,江湖这个地方永远都充满了意外与惊险。
好好投个店住宿也能碰到这样的突发事宜,尤其还遇到了传闻中心狠手辣,却又是江湖美男排行榜上有名的蓝玉公子。
记忆中的蓝玉公子似乎——徐玉敏不得不老实承认,单论外貌,龙辰昱还是比对方出色得多。
蓝玉公子走到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人身边蹲下,攫起她的下巴,阴恻恻地笑道:“你在床上的功夫不错,伺候得本公子很满意,但是想偷藏宝图,你却是该死了。”
龙辰昱这个时候才明白,这个蓝玉公子只怕就是在他们夫妻隔壁风流快乐毫无顾忌的那个男人,难怪刚刚觉得他的声音——挺耳熟。
“图在哪里?”
那个美丽的少女吐了蓝玉公子一脸血,笑道:“图已经被带走了,你别白费心机了。”
蓝玉公子闻言,直接一巴掌掮了过去,毫不留情。
一个蓝衣侍从上前回道:“公子,确实跑了一个。”
“废物。”蓝玉公子环视大厅一圈,声音冰冷地道:“人跑了,图不见得就真被带走了,给本公子好好搜一下这里的人。”
“蓝玉公子,你未免太不把我们武林同道放在眼里了。”有人忍不住爆出不忿之音。
“是又如何?”
海兰阁在江湖地位不凡,脚踏黑白两道,而蓝玉公子身为少阁主,本身武功又超凡脱俗,寻常人确实不能将他如何,他有嚣张的本钱。
“止步。”但平王府的侍卫却不会买海兰阁的帐,直接拔剑挡住蓝衣侍从的脚步,不许他们再更接近自家王爷和王妃。
蓝玉公子慢条斯理地走过来,若无其事地道:“刚刚打斗中他们也曾落入了贤伉俪的房中,在下自是要检视一番的。”
徐玉敏睁开眼,冷淡地道:“既是落入房中,便去房中检视便好。”
蓝玉公子在看到她面容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面上不由得缓和了几分,笑道:“夫人所言甚是,你们还不去房间看看。”
龙辰昱心中怒极,这男人眼中的觊觎之色太过明显,简直色胆包天。
“她是我娘子。”龙辰昱抱紧妻子,一副宣示主权的样子。
旁观众人心中直叹,傻子虽傻,但直觉却是准的,知道别的男人在觊觎妻子的美色。
蓝玉公子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对着徐玉敏笑道:“夫人这般姿容却配这样的痴汉,当真是遇人不淑啊。”
徐玉敏神情清冷,“不劳公子费心。”龙辰昱傻不傻是她的事,她可以嫌弃,却容不得别人这样肆无忌惮地蔑视。
蓝玉公子拿着折扇指了指拦住他去路的王府侍卫,不以为然地道:“夫人莫不是以为只凭他们便拦得住在下吗?”
徐玉敏站起身,原本紧搂着她的龙辰昱也跟着站起。
“你先放手。”她转头对他说。
“不放,放了你便要跟别人走了。”
徐玉敏咬了咬牙,无奈地放弃跟他讲理了,抬头朝蓝玉公子看过去,冷冷道:“你便是能走过来,又能做什么?”
蓝玉公子神情多了些暧昧之色,笑道:“夫人等在下走过去不就知道了?”
“让他过来。”徐玉敏很干脆。
侍卫们让得更干脆,王妃这是怒了,他们觉得还是应该让始作俑者自己体验一下王妃的怒意才对。
蓝玉公子走上前,伸出折扇要去挑徐玉敏的下巴,俨然一副风流作派。
不想,徐玉敏手腕一翻,一枚腰牌便将他的动作挡了下来。
蓝玉公子看清腰牌上的“平王”二字时吃了一惊,忍不住重新打量一遍眼前这对年轻的夫妇。
“江湖人再不拘小节,冒犯皇家一样死罪难饶,本王妃便看阁下如何善了此事。”
龙辰昱心里悄悄竖起了大拇指,他的王妃反应之快、应对之绝真是让他拜服。原以为她会以武服人,结果她却是以权压人。
很好!他平王的王妃,岂是这些山野之辈能觊觎的?
旁观众人一时哗然。
平王妃!那她身边的那个傻子岂不是平王爷?
忽然之间,有人想到了四年前风传一时的事,当年班师回朝的平王路遇谋剌身受重伤,几乎丧命。眼下看来,命是没丧,人却是傻了的,难怪白日时她说要寻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