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很希望变得聪明吗?”她望向他。
“当然啦,这样就没人可以再笑我傻,我也可以带你去很多很多地方玩。”
看着他说得兴高采烈,她心疼又不舍。
她何尝不渴望他能恢复成那个意气飞扬、丰神俊朗的旭王,可一旦他复原,等待他的却是重重危险,她不敢拿他的命去冒险。
见她只是看着他却迟迟不开口,他戳了戳她的脸。“你怎么都不说话?”
她勉强挤出笑,缓缓出声,“不管王爷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一样喜欢王爷。”
他翻身面对她,俯首在她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笑得好快乐,“我也喜欢你,跟桃娘一样喜欢。”
听见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已和桃娘一样,奚荷月欣喜又苦涩地扯扯唇。她该感到欣慰了,因为他对她的喜欢比她刚嫁过来时又增加了些,也许再过一阵子,他会更喜欢她,甚至……超过桃娘。
“王爷,明日我们去放纸鸢吧。”以防伍总管没有及时取消祛毒的事,她得想办法暂时带走他。
“喔……”他将头靠在她的颈间,模糊地应了声,须臾便呼呼大睡了。
“菊儿,王爷呢?”早上醒来不见牧荻尔,奚荷月蓦然一惊。
“奴婢打水进来时,他正好拉着桃娘说要去放纸鸢了。”
“他自己去放纸鸢?”奚荷月怔了下,“知道他在哪里放吗?”
“应该是在园子里吧。”察觉她脸色不太对,菊儿关心问道:“王妃,有什么不对吗?”
“菊儿,王爷今天要祛毒的事可有取消?”她蹙眉问。
“没有,我去井边打水时,还看见伍总管在指挥下人们搬运柴火到那间石屋去,要准备熬煮药材。”
她神色瞬间变了,急忙拉住菊儿的手,“你昨日将信交给伍总管时,他怎么说?”他难道真不相信那些探子打算在药材里下毒的事?
“伍总管什么都没说,接过信后就叫奴婢离开。”
奚荷月焦急地喃喃道:“不行,我得去阻止这件事。”若是使用那些下了毒的药材进行治疗,势必会对牧荻尔的身体有害,她不能让他发生任何危险。
见她急急忙忙往外走,菊儿赶紧叫住她,“王妃,您先穿好衣裳再出去吧。”
奚荷月这才发觉自个儿还没穿上外衣,接过菊儿拿来的衣裳快速穿妥后,她快步走出去,不料却在寝院门口碰上了桃娘,她正神色惊惶地指挥扶着牧荻尔的两名下人。
“小心门槛,别绊着王爷了。”
看见牧荻尔一身湿,紧闭着眼被两名下人搀扶着,奚荷月惊愕地忙问:“桃娘,这是怎么回事?王爷怎么了?”
“启禀王妃,王爷先前在园子里放纸鸢,不慎失足摔落莲池里溺水了。”
“快去请大夫。”见他紧闭着眼似是昏迷不醒,奚荷月着急的吩咐。
“王妃,总管已派人去请风公子过来了。”桃娘回头答了句,帮牧荻尔脱下身上的湿衣,换上件干净的,再扶他在床榻躺下。
“菊儿,你去命人准备一桶热水送过来,再让他们熬个姜汤送来。”奚荷月交代。
“是。”菊儿匆匆离开。
“都怪奴婢没有看好王爷,才让王爷跌落莲池,请王妃责罚。”为牧荻尔换好衣衫后,桃娘在奚荷月面前跪下。
“你先起来。”她扶起她,询问事情的经过,“王爷怎么会一大早跑去放纸鸢?”
“王爷说昨儿个夜里有人在他耳边说今早要去放纸鸢,早上起来后便一直吵着要去,本来要找王妃一块去,可王爷见王妃还在睡,便没吵醒您,改命奴婢陪着。”
注视着昏迷不醒的牧荻尔,奚荷月想起昨夜她曾向他提过今日去放纸鸢,她原本是想若伍总管没取消祛毒,那么她便以放纸鸢之名悄悄带他出府去,避开此事,没想到,他却自个儿跑去玩了,还摔落莲池里。
不过,这样一来今日就无法进行治疗了……
心念电闪,她心下一惊。这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推他落水?
“见过王妃。”
一道嗓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抬头看见伍总管和风清波站在寝房门边。
风清波朝她行礼,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听说王爷落水,伍总管让我过来看看王爷有没有大碍。”
“劳烦风公子了。”她请两人进来,让出床榻旁的位置。
桃娘搬来张凳子放在床边,好让风清波坐下来把脉。
风清波伸指搭在牧荻尔的脉搏上,片刻后说:“王爷身子本就有余毒未清,较常人虚弱,如今跌入水中受了寒,只怕得休养几日,待会先熬些姜汤让王爷服下祛祛寒气,我再开帖药方,让人抓来煎给王爷眼下。”
“多谢风公子。”奚荷月道谢。
“王妃无须多礼,这是我该做的。”他脸上的神情已没有之前的轻佻,显得一派温文儒雅,“对了,我听说王爷今日要以薰蒸的方法将残毒逼出是吗?”
奚荷月颔首,“是有此事,有位石戈公子日前带来一个解毒的方子,说也许能清除王爷体内余毒,且不伤身,故而想一试。”她接着再解释,“因为风公子正在闭关调配解药,才没有与风公子商量此事。”
“我调配的药也没把握能完全清除王爷体内的毒性,多一种方法对王爷也是件好事,只不过王爷今日落水,身子受寒,最好休养几日再试。”风清波建议。
她再点头,“我明白,这事会等王爷身子复原再说。”她悄悄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伍总管,从他黝黑的脸下根本看不出什么,她暗自思量着,怎么这么巧在这时候牧荻尔刚好落水,莫非是伍总管特地安排的?
“那在下先回去继续配药了,估计再过几日药便能配成了。”风清波离开前,深深凝望了奚荷月一眼,那柔似春波的眼神满是缠绵情意。
他以眼传情,她觉得比先前他那明目张胆的示好,更难以应付,只能佯作不知。
第5章(2)
瞅见伍总管也要跟着离开,她急忙叫住他。“伍总管。”
“王妃有何吩咐?”他停下脚步。
奚荷月想问他是否看了她昨日命菊儿送去的信,所以今日才会安排牧荻尔落水,但看着他一脸恭敬沉着的模样,并无异状,话到唇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问。
最后她只好说:“王爷这几日身子不适,伍总管记得知会石公子一声,暂时取消治疗的事。”
“是,小的会命人去通知石公子。”伍连郡颔首。
不久,牧荻尔醒来后,奚荷月端着姜汤要喂他。
“我自个儿喝。”他伸手接过碗,仰头大口喝着姜汤。
“王爷喝慢点,小心烫。”见他喝得急,她出声提醒。
喝完他吐着舌头,似乎被烫着了,却仍是咧着嘴憨笑,“不会很烫。”
她倒了杯茶递给他,等他喝完后,问出盘旋在心中的疑惑,“王爷怎么会跌进莲池?”
他歪头想着,“纸鸢飞走了,我去追,然后就跌下去了,那水好深好冷。”
听见他的嗓音有些颤抖,似是吓着了,她握住他的手安抚他,“没事了,别害怕。”
他很快抽回手,又挥舞着拳头埋怨道:“纸鸢乱飞不乖,以后不放纸鸢了。”
“好,以后不放了。”她拿着手绢替他擦了擦嘴角,轻哄着。
“王妃,热水来了。”菊儿和几个下人抬着一只浴桶走进寝房。
在他们摆好浴桶离开后,奚荷月扶起他,“王爷,过来泡泡热水祛祛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