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行凶,那是有可能的,不过真正躲在暗处的黑手,恐怕是褚非难以察觉的。
“稚,跟我说,我保护你。”他喃着,轻握对方的手。
不能普稚讨公道,他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更重要的是,他要社绝这些暗杀行动。
龚风华的心头狠颤了下,就像在雁飞山上时,他一把将她扯到他的马上护在身前;就像是躲在山洞时,他为她挡着风雪……就是这般温柔,才教她情不自禁。
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她一直咬牙撑过诸多磨练,上雁飞山之前,怕细嗓被人看出端倪,她更是喝毒药,既然不能把自己当成姑娘家,她必须像个男人,因为她必须保护子凛和整个龚阀……
而这个人竟说要保护她?
龚暗极为团结,五个主子亲如手足,但那是从小长大培养起的感情,和面对褚非时,截然不同。
她会感动,会想掉泪。
可是,她不能。
唇角一勾,她俯近他一些。“褚非,咱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再过几日,就是京城一年一度的过火节,不是有射手绢的比赛,咱们来此谁射得多。”
褚非直盯着龚风华,却看不清其心思,稚总是把情绪藏得很深,不让他看破。
“然后呢?”
云暮城的过火节其实缘于过去入夏之后多疾病,有人说过火可以去除病魔,所以每到入夏,过火就成了重要活动,后来演变成男女示爱的庆典,那天未出闺的姑娘家会从柯林楼上抛手绢,要是心仪哪个姑娘,男人可以将她的手绢射下,再送到她家求亲。
“你要是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要是你赢了?”
“你就当我的男奴。”她刻意说得暧昧,还将他下巴一挑,唇凑得极近。
褚非关着那挑诱的眉眼,虽然暂时理不清对方这么做的用意,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想吻他。
这一次他听从心底的声音,不等龚风华凑过来,便主动地吻上去。
那唇,如记忆中那般柔软,教他想要一口吞下。
该死,男人的唇有这般柔软吗?他忍不住钻入对方的唇腔,缠着那丁香小舌,交换着彼此的气息……欲罢不能,就像是一种毒,会教人上瘾,他舍不得结束。
也许项予说对了,他真的是喜欢稚的……
否则怎么如此恋恋不舍?从来没有一个人令他想这般细细品尝、细细呵护……
龚风华洁异地瞪大眼,她是要激他,可他怎会是这种反应?
这个赌,是为了顺理成童成为仙宁公主和亲的引路人,毕竟射骑,她赢过褚非的次数屁指可数,再加上她身上的伤,他一定会赢,可为什么他要亲她?
“啊。”尖叫声之后是瓷器碎落的声响。“华爷!”
褚非猛地回神,惊觉自己竟忘我到这种地步,而龚风华则惊觉自己竟忘了推开他,甚至还享受看他的吻……
“稚,可以比射骑,但我不要射别人的手绢。”他哑声喃着。
“什、什么意思?”龚风华略微慌了手脚,不敢抬眼看他。
“咱们各准备三条自己的手巾,从高处抛下,百步射骑,看谁能三发全中。”
龚风华闻言顿住。
彼此的手巾?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就这么决定。”褚非站起身,顺了顺气,才笑道:“到时候,我来找你。”
像解决了什么难题,他神清气爽地离开,留下傻眼的龚风华,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
“华爷!”站在门口的襄伶咬牙切齿地喊着。
她回神,笑得尴尬。“喔,玩笑而已,你不要当真。”是呀,就是玩笑,回报当年她亲他嘛~~
而房门外,凉亭边,褚非站立着,手抚着唇有些失神。
尽管为自己的大胆意外,但没有后悔,仿佛他想这么做很久了,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第八章 一诺将军奴(1)
过火节,顾名思义就是生起一簇簇的火,让所有人都能踏火而行,祛除灾厄,尽管现在的节庆氛围有点不同,但这仪式依旧不变。
云暮城里欢笑声不断,而最后的重头戏,便是黄昏时分的射手绢活动。
府街封了几条十字大街,并在中央搭了三层睬楼,让姑娘家登上,未免伤及无辜,所以安排参加射手绢活动的男人们集中在一处。
至于龚阀的比赛则办在龚阀旗下的福临酒楼。
福临酒楼,楼高五层,飞詹翘阁,是城里商贾最爱的去处,几乎每晚都座无虚席,而此刻,福临酒楼外也封了街,楼台上,房旭引和应思行各自拿了三条手巾准备着。
其余人则是坐在酒楼里,等待见证。
楼台下,龚风华和褚非骑看马,退到百步之外,身上各背一张六尺弓,再加搁进三支箭失的箭笔一只。
“看清楚了,思行手中拿的是你要射的,而旭引手中拿的才是我的目标。”两人并骑,龚风华直视着前方说道。
尽管没看向身旁的褚非,她也知道他正看着自己。
那天过后,他便没再登门拜访,直到她派人通知他……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也想不通面对褚非,她总是失了平日的冷静。
“嗯。”褚非定定的看着龚风华的侧脸。
这几日忍看不去找稚,是因为他想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他必须厘清自己对稚到底是一时意乱情迷,还是真的爱上这个人。
他反反复覆想了许久,惊觉似乎从初次见面他对这个人便上了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即使两人后来闹得王不见王,他也不曾忘记过他,他是想他的,只是缺乏一个借口去见他,他笑仙宁公主痴傻,自己何尝不是?
“褚非,准备了。”见站在酒楼舫的左不其已经开始摇白旗。
当换上红旗时,就是比赛开始。
“我知道。”
“想好赢我的时候,要我做什么了吗?”她笑脱着他戏谑道,却见他俊脸突然泛红,不禁一楞。
褚非这才想到这是个赌注,自己可以要求对方一件事。先前没想到,如今稚这么一问,脑袋中翻飞出无数的遐想一
“开始了,褚非!”红旗摇动,她喊道,纵马往前狂奔,持弓拉弦。
他回过神,跟着纵马往前,看着应思行手中的手巾已经抛落,他拔箭扬弓,视线落在龚风华的背影,心想,要是真与稚翻云覆雨……过去他见过男风彩绘本,当时觉得恶心,但如果换成他和稚……他用力地啦了唤口水,发现自己不反感了。
只要是稚……好像,就能勉强接受。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喊道:“华爷,一中”
他猛地抬头,瞧见龚风华巴射出第二支箭,照那去势,是肯定射中了,于是他立刻射出箭一
“华爷,二中……褚都督一中。”
当褚非抽出两箭,打算要一击双射时,却见龚风华的第三支箭很明显地偏掉,歪得离谱,自然不可能射中目标。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稚根本没打算赢这赌约,还是他的肩伤未愈?
不,照稚刚刚射出的两支箭看来,他的肩伤应该好得差不多,所以说,他是故意的!
忖着,褚非一口气射出两支箭,但却都是朝无人的方向射去。
“褚都督,末两箭落。”负责观箭的巩金语说道。
龚风华猛地回头,眉头紧皱。“你到底在干什么?”这比赛他是不可能输的,为什么后头两支箭失准得如此夸张?
不问还没事,一问,他就抓狂。“我才想问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