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吗?那就拿你这个花朵般的闺女来抵也行。”地痞淫笑,抓向那姑娘,她惊叫地避开。
“大爷请放过我们吧!”老汉扑过去阻止,却被地痞一推,摔倒在地,哼哼唉唉的爬不起身。
“两位大哥,这位姑娘和老人家都说了没钱,就别勉强他们吧。”梁觅开口。
她认得那位姑娘名唤阿芳,却不认得那老人。
“唷,瞧瞧是谁,这位不是比女人还美的梁老板吗?你要是不准我们兄弟俩碰这姑娘,就拿你来抵吧!”其中一名无赖伸手往梁觅胸口抓来。
她侧身,无赖这一抓落了空,干脆整个人往她身上撞,她左手探出,隔着衣袖按住对方肩头,一个发劲,将对方摔个狗吃屎。
她内力虽浅,可对付不懂武功的普通地痞还是绰绰有余。
另一名地痞向她扑来,她斜身闪开,抬脚踢中他膝弯,同时一掌斩在他后颈,对方顿时软倒。
这几下全凭巧劲,不动真力,但她胸口还是微微发痛,她暗恼不已。即使不愿面对,可她身子实在太废,几年前和徒儿过招还行,几场大病之后,是越来越糟了。
见阿芳泪汪汪地坐倒在地,她伸手去扶。
“你没受伤吧?”阿芳立刻攀住她的手,像抓住救命浮木。这位姑娘看似柔弱,力气还真不小,握得她手腕有点痛,也有点……重,糗了,她单手竟扶不起她。
忽见先前倒地的地痞爬起,想要偷袭,阿芳惊呼:“梁公子,小心!”
梁觅一回头,偷袭的手已几乎碰到她胸口,她来不及躲……
忽地,一件白物斜斜飞到,撞上地痞的手臂,霎时碎片飞溅、茶香四溢、地痞哀号,定神一看,半只破碎的茶壶掉在地上。
她回头望,荆木礼仍坐在窗边,慢慢品茗,姿态闲适,但桌上茶壶不见了,旁边的玉儿和小彩目瞪口呆。
她横他一眼。还不快过来帮忙,装什么潇洒?
然后她两手齐上,总算把阿芳扶起来。
两个地痞相互搀扶,迅速逃之夭夭。
第4章(1)
“多谢公子相救!”老头子扑过来道谢。“阿芳,还不快跟公子道谢?”
“多谢公子。”阿芳细声细气地道,瞧了梁觅一眼,突然两颊飞红,低下头去。
“别客气,应该的。”梁觅和颜悦色。“老丈是外地人吗?我似乎没见过你。”
“我姓王,半个月前才搬来这里,阿芳是我大哥的孙女,我年纪老了,又没别的亲人,就搬来和阿芳母女同住。”
“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老丈很面生。”奇怪的是,乍看陌生,现在又觉得有点眼熟,不过她不太会认人,老人家都鹤发鸡皮,也许她是和谁搞混了吧。
“公子会武艺吗?刚才那几下真是要得!”老头子学她刚才出手摔人的模样,兴奋地比手画脚。“我连看都没来得及看,公子就把这两人打倒了,厉害,厉害啊!阿芳,你说是不是?”
“一点家传武艺罢了,不值一提。”她瞧向阿芳,后者美颜晕红,见她目光投来,立即垂下眼神。
“阿芳姑娘受了惊吓,快些回去休息吧。”连眼神都不敢和她相对了,看来是吓得不轻。“我也回去饭馆里……”
“等等,公子!”老人拦住梁觅。“公子年轻英俊,身手了得,饭馆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老朽一辈子没见过这样俊秀的人才,来这里之后,老朽久仰公子大名,今天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了不起!”
“老丈谬赞了。”她不过帮忙解围而已,把她夸成这样,她确点受宠若惊了。
她随口问:“既然您才来半个月,是听谁提起我?”
“是我孙女阿芳,她年纪也不小了,我想为她主持婚事,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她说是你,我正想找一天登门拜访公子,没想到今日遇到,公子还救了我们祖孙,这不正是天赐缘分吗?老朽想把孙女托付给你。”
梁觅愣住,一时还会意不过来。“托付?”
荆木礼走出饭馆,远远就见梁觅呆若木鸡。两个无赖不是都打倒了吗?怎么她反而一脸遇上大麻烦的模样?
他走近,就见那老人满面热切激赏,大嗓门直嚷着……
“公子的救命之恩难以报答,就让老朽的孙女以身相许,嫁给公子吧!”
梁觅第一次尝到“男人”被逼婚的滋味。一次见义勇为,三天都不得安宁……
王老汉天天到饭馆等她,为孙女求亲。
“梁公子,不是我自夸,阿芳这孩子个性温柔、吃苦耐劳,对你又是一片痴心,她还是本城数一数二的标致姑娘,你们俩绝对是天作之合啊!”
“谢谢老丈和阿芳姑娘的厚爱,但我没打算娶妻。”
“怎么没有呢?梁公子这么俊俏,年纪也差不多了,正是成家的时机……啊,难道你嫌我们穷?”
“不,不是。”
“这我想好了,我有一笔养老的积蓄,要拿出来给阿芳作嫁妆……”
“不,老丈,我不是嫌你们穷,而是……我身子不好,不能给阿芳幸福,不然这样吧,我弟弟身强体壮,年纪跟阿芳也比较接近,阿芳嫁给他,一定美满快乐。”她但求脱身,想到谁就拿出来搪塞了。
一旁的荆木礼皱眉,顿时有祸从天降之感。
“不不不,阿芳只钟情于你啊!她对我说,这一生除了你,她谁也不想嫁,就算给你做小,她也愿意,否则她宁可留在家中,侍奉她娘亲和我这老头子,这等于糟蹋青春啊,我听了好心疼……”
“嫁给我这种病鬼,才真的是糟蹋。”她苦笑。
“不不不,我瞧公子你深具福相,就算有小病小恙,也会平安无事。唉,我那过世的兄弟家境贫苦,留下这么个漂亮孙女,要是哪一天我走了,她又被无赖欺负,没个夫婿保护她,我就是死也不安心啊!”
“老丈快别这么说,您会长命百岁……”好想逃,逃不掉啊……
“梁公子,你也只有一个亲人,应该能体会我这种心情吧?我是有点强人所难,但咱们阿芳确实不差,公子娶了她一定不会后悔!”
老人家说得快声泪俱下,她也是……真是一千、一万个后悔啊,那天实在不该出手救人……
她应该把靠窗坐的荆木礼踢出去,让他去救,自己则有多远逃多远才对!
又是一个瑟冷的秋天午后,“常香馆”里只坐了几桌客人。
一道黄衫人影从常香馆后门溜入,先是左右张望,没瞧见连日来纠缠的老人,便蹑手蹑脚走上楼梯,走一步眼观四面,再一步耳听八方,鬼鬼祟祟地摸上楼顶,正窃喜无人发现,冷不防,一道低沉嗓音在背后响起……
“梁公子,你是嫌弃我家阿芳吗?否则为何要躲着老朽?”
这一声把梁觅吓得魂飞魄散,险些滚下楼,她猛然转身,瞪着背后抿唇忍笑的男人。
“你这逆徒!你想吓死为师吗?”她抚着胸口,被吓得心怦怦跳啊!
“我不过说了一句话,你何必这么害怕?”剂木札耸肩,眼中闪着戏谵,这可报了她假装昏倒的仇了。
“谁说我怕?”她逞强。
“你不怕?那为何说我吓到你?”
“你突然出声,我当然会吓一跳……”
“啊,王老伯,你又来找我哥啦?”他忽然对她背后扬声开口。
她一个箭步窜入旁边房间,房中无处可藏,唯一一扇窗正对着街道……跳窗逃走吧!
她奔到窗边,背后却传来一串耳熟的低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