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些东西我大可靠自己的能力获取,不需要男人给予,倘若我真的要找个丈夫,那么我只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尊贵的王爷大人,您,给不起。”她轻慢地眨了眨眼睛。
“有什么东西是我给不起的?”他凛冽了声音,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竟敢说他的孩子不需要爹?!
“爱情。如果我要成亲,我会用我的一颗心一生一世全心全意对待丈夫,我会看重他如同看重自己,我会以他的快乐为快乐,以他的忧伤为忧伤,我会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但前提是,我是他的唯一、是他的独一无二。”
萧瑛听懂了,狐狸脸上勾起冷硬线条。“你,很贪心。”
她不否认。“是啊,对于想要求我一生一世的男人,我就是会对他贪心。”
“你要我离开关倩、不理会皇上赐婚?”他向前几步,将她逼至墙角,表情出现危险。
她持续仰着头,不肯弱了气势。“我没讲过这话,请不要信口雌黄诬赖我。”
“你方才分明说……”
她抢过话,“王爷,你没听懂吗?你根本不是我要的男人,我怎会对你贪心?怎会要求你离开谁、不理会什么。我想,你真的弄错了。”
“你不要我?”他和萧擎一样的分析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过,低声沉吟,“这是欲擒故纵?”
轰!她要爆炸了,她再也忍不住、忍不住满腹酸涩、忍不住满心委屈,忍不住自己的笨,怎会招惹来这样一个男人。
于是贺心秧大笑、笑得夸张,可那颗心……悲凉透底。她的坚持在他眼中,居然是欲擒故纵?那么在苓秋、紫屏或小四的眼里呢?是握着一手好筹码等待优势谈判?
在爱情中,是他先破坏原则,他们却来怨她失去分寸规矩?她不要他了,真真确确的不要!
深吸气,她猛地瞠眼,望向他,目光中没有半分畏怯。
“萧王爷瑛,请你看清楚,我和你的关姑娘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善心温良、贤良淑德,她乐意与人分享丈夫,同享三人行乐趣;可我不是,我奸诈、我恶毒、我自私、我贪婪,不是独一无二的感情,我不要。
“你的关姑娘失去你会痛不欲生、活不下去,可我没了丈夫,还是可以活得海阔天空、潇洒自在。什么锅配什么盖,关姑娘配您这号人物恰恰好,至于我……对不起,萧王爷,您真的,配、不、上、我!”
说完,她一把将他推开,头也不回的转身跑掉。
第五章 初会情敌(1)
皎月亭里,宫晴和孟郬并肩而坐,春天到来,乍暖还寒,但点点绿色嫩芽已争先恐后从枯枝上、泥地里窜出,带来了令人欣喜的盎然生命力。
她喜欢春天,冬雪渐融、万物苏醒,新的一年,新季节、新活力也带来了新希望,在过去,她都会在新年假期中写下对未来一整年的规画,但现在,她明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吸口沁凉空气,她伸伸懒腰,靠向孟郬。
“最近,心情仍然很糟?”孟郬问。
她皱皱鼻子,皱出一张与她不符合的可爱表情,旋过身,趴在栏杆上,看着已经融化的湖面,许多鱼口在水面张阖,吐出一圈一圈的小涟漪,热闹非凡,连鱼都知道新春已至,集体庆祝。
“是,还闷。”
“因为苹果?可我见她又能说说笑笑,开始写书了。”
孟郬佩服她的潇洒,他曾想过,倘若是别的女子碰到她所遇上的事会怎么样?哭闹不已、寻死觅活吧。
那日清醒后,她绝口不提萧瑛,好像萧瑛从此自她的生命中消失,提得起、放得下,豁达得让想为她出头的小四进退两难。。
事实上,宫晴找贺心秧谈过,她玩笑说:“真希望能找到一种方法让关倩消失,那么……程序重新启动,一切从头来过,我有老公、愿愿望望有老爸,我天天高唱我的家庭真可爱,整洁美满又安康。”
宫晴回答她,“那么我派人天天给她送大鱼大肉,送反式脂肪、加三聚氰胺,让她血糖过高、血压狂飙、肝肾负担过重,再让一群宫女伺候得她连脚趾都不必挪动,说不定她很快就心肌梗塞,SayGoodbye?”
贺心秧否决她的想法。“那太花时间了,至少得经过十几二十年的努力,那个时候孩子不需要爹,我也老得不想在嘿咻上头耗体力。”
“有道理,养神猪都不必这么累。不然,我悄悄在她的汤里下高剂量的快乐丸?”宫晴恶意道。
贺心秧接下她的话,乐得眉眼眯紧。“让她呼吸急促、兴奋不已,然后……强烈口干。”
“没错,我再来当好心公主,命宫人在她屋里放上几十加仑的开水。”
“她会一喝再喝,直到她自体溺毙!哇,真是好办法,不但让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可以置身事外,还可以赖她中邪,但问题是,我要从哪里拿快乐丸?这里可没有酒吧或药头。”
宫晴叹气。“说的也是,这方法太现代……不然,让果果四处派人寻找那块玉佩,然后绿光射出,直接把关倩送到二十一世纪?”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如果找到那块玉,恐怕想逃回二十一世纪的人是我吧。”
然后两人同时沉默,不多久,低着头的贺心秧说:“如果让她消失那么困难,只好我消失吧,王不见王、后不见后,我们是不该出现在同一个空间的女人。”
宫晴握住她的肩膀,对她摇头。“没了萧瑛,你还有我们,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别把爱情看得那么重,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贺心秧低了声音,回一句,“我懂。”
宫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懂,或只是敷衍,这些日子以来,看着苹果的强颜欢笑,她无法不心闷。
“你不觉得她笑得太过、开心得太夸张?她是掩耳盗铃,以为骗得过大家,便骗得过自己。”
她把自己忙成一颗旋转陀螺,以为这样就能轻易忘记一段感情?
她宁可苹果像上次那样,听见萧瑛要娶惠平郡主,在她面前甩头踢脚、狠狠痛哭一回,也不要她像现在这样闷在心底,暗地伤怀。
“情伤需要时间复原。”孟郬拍拍她的肩,暖声安慰。
宫晴点点头同意,不管什么伤,光阴都是最好的医生,她勉强一笑。
“后宫清理得差不多了吧?”孟郬转开话题。
在他看来,管理后宫比带军队更累人,军队里有军令,谁不服从便军法处置,可后宫里人口杂、人心险,要周旋、想治理,都是事倍功半的艰难事,偏生宫晴和贺心秧都不是擅长心计的女子。
她们太讲究权利,太强调尊严,死活不肯动用重刑,这样一来,那些早已养成精的宫里人自然是见缝插针,依然能行动自如。
“前两天我侦破一件命案,有名太监被发现吊死在屋里。”
在过往,这种事没有人会过问,尸体往化人场一抬,完事。宫女、太监的命不是命,谁都晓得的,但宫晴不允许,她认为就是再卑下的人被谋害,都需要得到一个交代。
“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吊死吗?”孟郬问。
“他眼睛上翻,舌头外吐。”宫晴坐正,态度严肃。
“所以真是上吊身亡?”
“理论上是,但他的后脑有干涸的血渍,腕间又有捆绑痕迹,袜子沾了泥,鞋底、十根指甲里头都有湿泥,但房间的地上扫得很干净,不管是泥或干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