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今天先告辞了,你早点休息,我改天再来拜访。”
夏蕊琳送他到楼下,两人独处时,她终于忍不住满腹委屈,扁着嘴哭了起来。
“要出来见面,我们有的是机会,不要为了一时冲动,让伯母的反弹更大。”
关于骞用指腹揩去她的眼泪,向她解释自己坚持她留下的理由。
虽然在气头上,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纵使夏蕊琳还有些不情愿,但目前也只好先这样了。
“蕊琳。”上车前,关于骞低声说:“我晚一点再打给你。”
她点头,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一回到家,夏蕊琳马上质问母亲大人,“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说过了,从掌纹来看,你们根本不适合。”一边看着农民历数日子,施美霞一边悠闲地说:“早点分手吧,长痛不如短痛。”
“谁要听你的片面之言?我跟于骞好得不得了,根本不想分手,也不会分手。”
“我这么做是为你好……”施美霞缓缓吐了一口气,“人家说,夫妻是上辈子相欠债,他是你的大债主,今生来跟你讨债的,我是为了保护你,才不让你们在一起。”
“这是什么鬼话啊!”又说他们不适合,又说于骞是她的大债主,老妈到底在讲什么?
施美霞摇摇头,叹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9章(1)
然后为了劝她死心,老妈决定在到台北多住几天,而且这几天就住在她家,压力真是无与伦比的大,她不仅和于骞讲电话得偷偷摸摸,就连出门也得鬼鬼祟祟。
只是,二十几岁恋爱中的女人,哪里关得住?
尽管无法如往昔一般自由自在的约会,但她总是得上班、还是得出门,老妈无法走到哪跟到哪,她跟于骞也只剩下这些时候能见面了。
不过,正如于骞所说的,他们要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如果那天她真的负气跟他跑了,她现在肯定会后悔万分。
晚上她借口书店要加班,却偷溜出去和关于骞碰面,现在的她,不用化妆,也不用戴发片,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解决。
“我每天都跟我妈在战斗……”一口气喝完青草茶,她无力地靠在他肩头,享受这忙里偷闲的亲密时光。
“算命这种东西本来就很主观,你脾气硬,你妈妈脾气更硬,这样吵下去,最后只会两败俱伤,还不如你多顺着她一点,准没错。”
“但她只会一天到晚要我们分手……”想起在家里受到的压力,她不禁委屈的说:“真不像她……我妈不是个那么不讲理的人。”
关于骞心疼地搂搂夏蕊琳。整起事件,最难过的人应该是她,每天得站在第一线面对伯母的反对的人也是她,一边是抚养自己长大的亲生母亲,一边是与自己彼此相爱的男人……换做是他,也会心力交瘁吧!
不过,正如蕊琳所说的,伯母看起来并不像是不讲理之人,除了这件事情,她都还满好沟通的。
撇开两人不合的迷信部分,他家里头那两个哥哥几乎三天两头就往蕊琳住处跑,当然不是去找蕊琳,更不是去找夏小妹,是去找施美霞。
他承认,她仍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有股不同于常人的魅力,说起话来更是头头是道,能把他那两个哥哥迷到这个田地,表示她绝不是个省油的灯,却又怎么会说出那样果断又主观的话,让她和蕊琳的关系弄僵?
幸好这次三兄弟很有默契,不会讨论他和蕊琳之间的事情,不过他猜测,他们俩或多或少有所耳闻,只是不便插手管太多,既然如此,他觉得没有必要担心了。
因为她不是一般单纯迷信或爱嚼舌根的人,而她既然让他两个哥哥知道了这件事,却又要让他们保持沉默不要有动作,表示其实她也不是非得拆散他跟蕊琳不可。
未来丈母娘的事情他不担心,但看着女友无精打采的,他得找个办法让她恢复精神才行。
“要不要开车去兜兜风?”
夏蕊琳摇摇头,兴趣缺缺。
既然自己的爱车不受青睐,那恐怕大黄蜂或蓝宝也差不多是同等下场。正当关于骞想带她起来四处走走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公司是他家开的,工程也是他承揽下来的,所以他得负责,就算有些夜间工作持续进行,他也得随时Standby,全年无休。
所以当他看到来电显示是李特助,心里不禁凉了一半,都这么晚了还有事找他,多半得他亲自出马。他敛容接听电话。
夏蕊琳看着他声音逐渐紧绷,口气也开始不好,便拉拉他的手,要他冷静冷静。
关于骞看向她,果然很冲的语气收敛了点,但仍是难掩紧张。
“怎么了?”等他挂断电话,夏蕊琳关心的问。
“昨天调来的原料有点问题,现在卡在工厂的进度带上面……我可能得过去一趟。”他语气有丝焦急。
她想都不想就说:“那我跟你去。”
关于骞犹豫了下,“但那是工地……”
“女孩子不能进工地吗?”
“不是,只是……”
“我小时候爸爸都会带我去他上班的地方,有些基本的安全防护我知道,如果真的不方便,我可以在旁边等你。”说到最后,她脱口说出真心话,“难得能溜出来和你约会,我想,至少在旁边看着你。”
“蕊琳……”她的一片心意让他感动不已。
于是他带她到工地去,刚开始她只是在一旁等待,过没多久,对方要求他得亲自开车跑一趟原料工厂。
原本关于骞还想拒绝,但夏蕊琳看出工头也面有难色,如果他不跑一趟,事情没办法解决,她便开口要他答应下来。
此刻看着她有些不太自然地爬上砂石车副驾驶座,关于骞有些自责。“抱歉,我该先送你回家的。”因工作上的需要,他老早就有开砂石车的驾照。
“不会啊,”她笑得很开心。“我也好久没坐砂石车了。快,发动,我们该出发了!”
是吗?
虽然两人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但看她心情似乎好转很多,他这才安心驾驶。
他刻意打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她的头发被吹得四处乱飞,但她不以为意,像个小女孩般乱叫,声音中难掩兴奋之情。
开砂石车的人多是大老粗,他从来不知道风吹进来,会害她一头长发到处乱飞,看她忙着压自己头发的模样,他不禁开口,“把窗户关起来?”
“不要。”夏蕊琳笑嘻嘻地,“以前我爸都会带我上车,然后让我的头发乱飞,就跟现在一样……嘻嘻,我已经十几年没有这样做了,刚刚才记起来这有多好玩。”
好玩?是的,他的蕊琳总是与众不同。
等载到货回到工厂,他留夏蕊琳在车上,自个儿很快地和原料工厂交涉完毕。
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好很多,他便提议,“要不要去兜兜风?”
“开这个?”
他点点头。
“好耶!”
于是,他载着她四处晃了一下,尽管因为车体的高度与重量有限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去,但光是感受那极高的视野与再稳重不过的重心,让人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顿时将不好的心情一扫而空。
十点多,他总算将车子开回工地,熄火后,他看着夏蕊琳仍意犹未尽地脱掉鞋子,爬到后头的休息小床,他忍不住轻笑。
大概也只有她会那么好动。
“哇。”夏蕊琳一古脑躺在上头,然后掀开帘子向他抱怨,“奇怪,小床怎么缩水了?我记得以前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