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笑?而且神情那么温柔,笑得她心慌慌!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在等伯母回来后,故意扮演起女友的角色,解释秋小姐为何擅自离开,然后,这次相亲就会如你所愿的宣告失败!”江煜远眉目低敛,掩饰着其中跳跃的光芒,缓缓道出,彷若在陈述着已看了N遍,显得老套的电视剧情,却又没表现出一丝厌烦。
她张了张嘴,想抵口否认,可在他犀利的眸光下只得咽了回去,算是默认了他所说的一切。
“给我一个这么做的理由!”他递给她一张湿纸巾,举止惊人的优雅。
她接过面纸,一边用力擦着脸上乱糟糟的粉底,一边留意着他修长的指节,漂亮干净“如果我告诉你实话,你会不会放过小晓?”
“瞧你说的严重,相较之下,我倒更好奇你的理由,也许你说动了我,我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他直视着她,温和的黑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辨认的光芒。
“真的?”她瞅着他诚挚的笑脸,不由自主地决定信任他。
眼前的男人一定是上帝的宠儿,拥有如此英俊的长相、如此卓越的气势,还有如此诚挚的态度,让人对他的要求很难拒绝!
“好,成交!”见她表情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答道,他不觉又笑了,为她的孩子气。
“其实,小晓跟男朋友儒生感情很好!可是秋晓妈妈老是为她安排其他的相亲,希望女儿嫁给名门富商,希望她一生衣食无忧!其实,儒生人很好的,也很优秀,怪只怪在他家不是很有钱,可是我真搞不懂那些当人父母的怎么会……”就在她发表自己想法时,话才到一半,心却勐地突然间好痛好痛,像是被人硬生生给揪住一样,差点窒息过去!
谢子禾咬住唇,一手缓慢搀扶着桌椅蹲下去,一手死死捂住心口。
“你怎么了?”
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挤出一个还蛮勉能算是笑容的微笑。
“你看起来很不舒服!”也许是她难受的表情过于痛苦吓到了他,江煜远连忙站起身走到她旁边,“我送你去医院!”话完,他作势要拦腰抱她。
“不用、不用!”她揪住他的袖子,按下他健壮的手臂,费力地挤出几个字,“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她告诉自己,每次都这样的……心里叨念着,只不要去想别的,这痛很快就会过去了!
习惯了、习惯了!
闭上眼咬着唇忍住心悸的痛楚,感觉江煜远温柔的手掌正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汗珠,顿时,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自己正被人当作宝贝一样小心地呵护着,顿时心中涌上一抹窝心的暖意。
这一切全都来自于江煜远那双温柔的手创造出来的魔法。
良久,心悸的疼痛渐渐平缓,谢子禾勉强睁开眼,却正好对上他漆黑深邃,透着担忧,关怀以及……惑然的眸光,随即,她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一时间慌了!
没有多想,她用力一把推开江煜远站起身,教他一时措手不及跌坐在地。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心动!不可以心动!”她怎么了,怎么会对眼前的男人有心动的感觉?
谢子禾抿紧红唇见被自己推倒的人正满脸茫然,她不待对方开口,赶紧起身夺门而出。
她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在自己停下来时,因为气喘不由得弯下腰,一手撑在大腿上,一手抚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惨状,简直比当年被迫给莳玟代跑三千公尺更凄惨!
而且现在的她脚下还蹬着高度令人咋舌的皮靴呢!
只是她不懂,刚才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动感觉?而且还是对一个第一次见到的陌生男人?
那是错觉,对,一定是错觉!
一定是自己心悸太痛了,脑袋才会秀逗掉!
是的,一定是!
谁知,她才一扬头,竟意外地注视到映在商店橱窗镜上的脸。
那是一张极为惨白清爽的脸,奇怪,那自己的妆呢?刚才脸上画的花旦彩妆哪去了?
可恶,难怪,那男人的眸光,会突然转而出现惑然的神色……
☆ ☆ ☆
好友们曾戏说她是双面人。
化妆与否关系着两个生命。
一个娇艳性感、一个清纯稚嫩。
虽然同样美丽令人窒息,可她们都是一直蛊惑她素面对人。
只是……她做不到!
好像是习惯了,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习惯化妆,化很浓很浓的妆。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自己心里所谓的安全感,才能舒坦地与人相处。
室友吕优在某一天,终于忍不住地尖锐地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化妆为自己戴上面具,为自己筑起一道冰墙,不接受任何人对你的善意与关怀,你不愿走进人群,不喜欢别人看你,究竟是怕伤害别人还是别人伤害你?”
被吕优这么一骂,她心里的防备竟莫名卸下,更奇怪的是,自那天后,她竟完全在室友的面前,撤下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防火墙,不再伪装。
吕优说的没错。她是这样的人,从四年前妈妈病倒后,自己就开始这么面对人群!
那时她就很清楚明白一个道理,其实能够伤害自己的人,都是自己最亲近最在乎的人!而她如果可以做到,不亲近、不在乎,人,就不会再受伤!
只是在这样的想法下,相对的,她也同时忽略掉更多可贵的东西!
现在,自己跟她们在一起,开始努力地试着找回那些被忽略的东西,试着珍惜,却还是满心忐忑!
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跟那位江煜远先生才相处短短不到一小时,他就能轻易地看穿她,卸下她所有防备?
唔,没错,那男人肯定是个危险的人物。起码,对她来说是的!
而对面这样一号人物,她最好是离得远远,免得被波及!
☆ ☆ ☆
那天,傍晚回到宿舍时,马上被室友严刑拷问。
“说,后来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她澹澹地回。
无聊!谢子禾背抵着墙,低眉瞄瞄颈项旁抵着的长尺,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再次对自己强调,真是交友不慎!
“怎么可能没怎么样?小晓都说了,那人是个很帅很帅的男生,跟以前相亲的对象一点都不同!”阿琼以着很懊悔的腔调哭嗓子,拥着垂足顿胸之势。
“那你也不想想今天是谁硬绑我去相亲的?”
“我哪知道轮到你的时候,相亲对象的品质就变得那么优?哪像我帮忙的时候不是地中海就是西瓜太郎再现版……这样,我还能对秋晓妈妈再抱希望吗?”
莳玟趴在床上狡黠地咯咯笑“小禾,别理她!心里空虚的人,行为举止肯定会多了份莫名兴奋!而且,今天一回来听小晓形容时,她差点没从楼上跳了下去!好在优优把她拉了回来!”
谢子禾不由又翻了个白眼抛给吕优“谁让你那么多事的?”这不明显摆明坑她吗?
吕优甩都不甩她一眼,继续掐猫变态地玩着。
在猫咪进进303室后,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吕优终于搞定了自己的猫咪恐惧症。
“小禾,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横眉冷对。阿琼扔下长尺,跑到墙角面壁丢下炸弹“今天我心情不好,别叫我做饭!”
闻言,众人惊恐,床上的下床,玩猫的丢猫,纷纷跑向厨娘。
毕竟,名节是小,饿肚子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