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奇下了车,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沉声问道:“钟海涛和你是什么关系?”刚才盼盼和那男人甜蜜亲热的道别模样,他全看在眼里。他在南部办完公事,没有稍作休息就急急赶回台北,原是想回来和盼盼度过美好的晚上时光,却不料竟让他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他认得和盼盼话别的男人,他叫钟海涛,因为钟海涛是他大学时的直属学弟,小他一届,但他不明白钟海涛和盼盼的关系。看他俩熟稔亲热的样子,让乔斯奇嫉妒不已,更加疑心他们之间的关系。
阿奇看到海涛了!盼盼咬了咬唇,乔斯奇满脸不豫的脸色让她考虑要如何说明这一切。
“怎么不说话?”乔斯奇见盼盼沉思不语,怒气更炽,心中的疑团越大。几天前父亲对他说的话此时闪人他脑里,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盼盼。“我知道你之前有个要好的男朋友,那人该不会就是钟海涛吧?”
见他明白讲出来,盼盼索性老实回答:“海涛曾经是我的男朋友,但是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他目前也有了要好的女朋友,所以现在我和海涛只是好朋友。”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乔斯奇再问。
盼盼点点头,“长久以来,海涛和我之间的感情一向平淡,我们都以为感情本来就是如此,直到最近我们才厘清两人间的那份感情不是男女之情。他对我来说就像是邻家大哥,照顾我、爱护我,而海涛也将我看成他的妹妹一样,我们之间存在的只是兄妹之情。”
听了盼盼的解释,乔斯奇心中仍是不悦,倚靠车身,没说什么。
盼盼见此情况,故作轻松地笑说:“你开那么久的车子回台北不累吗?上去休息一会儿,晚上我准备了几道好吃的菜。别不开心了,好不好?”她上前拉着乔斯奇的手臂,好声好气的要求着。
见她撒娇的模样,乔斯奇的脸色和缓了些,点点头,揽着盼盼走上楼。
“这次出差成果如何?工厂没有问题吧?”盼盼打开门让乔斯奇走入。
乔斯奇松了松颈子上的领带,走到沙发上坐下,疲累的说:“一切都不错,工厂的管理和营运也很正常。”看到桌上海涛用过的茶杯,他不禁皱起眉头。他不喜欢盼盼和别的男人有牵连。
盼盼顺着他的眼光也看到了,连忙拿起茶杯和茶壶,“这次的茶叶是董事长送的,我去换茶叶,泡杯茶让你尝尝看。”说着,她疾步走进厨房。
乔斯奇略微活动一下筋骨,目光被客店角落的一个黑色盒子所吸引。咦,他怎么没见过这东西呢?
“盼盼,这黑盒子里装了什么东西啊?”他边问边动手打开。
盼盼闻言,想起自己放在客店里的东西,心下一惊,急忙冲出厨房,“别打开它!”
已经太迟了,乔斯奇打开盒盖,也看到盒里的物品了。
盼盼愣在当场,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反应。
乔斯奇拿起盒中的毛巾仔细看着,越看越觉眼熟,“这条毛巾、这个绣字,我好像在哪里见遇……”
盼盼不愿他想起来,急急上前要拿开盒子,“这不是重要的东西,别看了。”
乔斯奇阻止盼盼的举动,好奇心被挑起,决定要看个清楚。他将注意力转回盒内,竟然让他看到了一套西洋剑的练习服。
“盼盼,你怎么会有这衣服?还有面罩,连西洋剑都有!”他翻呀翻的,翻到了放在最底下的几张照片。乔斯奇拿起照片一看,除了感到惊愣外,也有些明白了。
那是T大西洋剑社社员的合照,他站在前排中央,照片上人人都是一身的白色练习服。每个学期开始,身为社长的他都会和所有新进社员拍团体照,这张照片无异是告诉他,盼盼曾经是西洋剑社的社员。
乔斯奇眼光锐利看着眼前的盼盼,冷声询问:“你是否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盼盼脸色微微变白,静静地说:“东西全摆在你眼前,你也看到了,何需我多做解释。”往日的伤口又扯痛了她的心。
他仔细看着手中的照片,终于找到了盼盼,她站在自己的斜后方,长长的头发、丰腴的脸颊,和现在的她截然不同。现在的盼盼剪短了头发,人也清瘦了许多,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
蓦地,他记起了手中的这条毛巾,这条绣着“JACKY”的毛巾就是当年盼盼送他的!难怪他第一次见到盼盼时,会对她感到有几分面熟,却想不出曾在哪儿见过她。为什么盼盼要隐瞒这件事,不明白说出她之前就认识他?为何不老实告诉他,她是他大学学妹?一时间,许多的疑问涌入乔斯奇的脑里,其中又以受骗的感觉占去了大半数。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们本来就认识?”他语气不善的质问。
盼盼苦笑,“你见到我都已经不认得我了,就算我说我们之前认识,那又能表示什么呢?何必多这一道麻烦。”
“你说那是麻烦,我却不这样认为。明白了总比被人蒙瞒在鼓里好,你不说,就是存心要欺骗我。”说到这裹,乔斯奇的怒气又往上升,他痛恨有人欺骗他。
“我不是骗你,只是不想让你以为我在攀关系。而且你一向都在美国,我从没想到你会回国接掌乔氏,更没料到董事长会调我当你的机要秘书,一切都是巧合,绝不是我刻意安排的,我并没有故意隐瞒什么。”盼盼诚心解释,希望乔斯奇能谅解。
“那么这条毛巾为什么含在你这呢?你不是已经将它送给我了吗?”乔斯奇紧接着问,怒气丝毫没有减缓。
盼盼垂下眼睑,淡淡的说:“它被丢在椅背上,没有收起来,我以为你不喜欢,所以就将它拿回来了。”
“凭这个理由就要我相信你吗?别说我的东西一向都放在柜子里,就算是留在社团中,也有值日的学弟收拾,男子更衣室岂是女孩子能进入的?在这样的情形下,盼盼,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谎?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乔斯奇不客气的指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
“我求你,别再问理由了,那是件非常伤人心的事。”盼盼挣开他的手,后退几步,语气不稳的说。
“借口!你是心虚吧!说出你真正的理由,我不想再听谎言了。”乔斯奇步步逼近,冷冷说着。
眼泪在盼盼眼眶里打转。难道她真要再受一次那种羞辱吗?
“为什么不说话?你又在想什么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乔斯奇又走前一步,他今天非要弄明白所有的事不可。
乔斯奇的话狠狠刺伤了她的心,盼盼一咬唇,毅然决定说出摆在心头多年的委屈。
“你想明白什么呢?当你苛刻批评一个女孩的缺点时,而那女孩正好站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你是想明白她的难堪和羞辱吗?还是想知道当她见到自己精心绣制的毛巾被人随意扔在椅子上的感觉呢?你的一席无心话,却深深的中伤了一个女孩子的心,多年来,伤痛不曾减轻过,也无法结疤痊愈,这就是你想明白的事吗?当你知道后,你又有什么样的感觉呢?”
乔斯奇眼神阴霾,剑眉紧蹙,冷冷地看着盼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明白,因为你根本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可笑的是,我还为此伤心到现在。T大四才子每星期的固定聚会,除了练西洋剑外,不就是在背后道人长短吗?你们说得轻松自在,却没想到我听了之后的感受。这么多年来,当时难过、羞辱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深,这便是我心中的秘密,你想明白的就是这个了。”隐忍多年的伤痛,盼盼索性将它全说出来,伤心的语气里是对乔斯奇的万分不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