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季衍转身问:“又是惯犯?”
吕优瞟了他一眼,挑衅地问:“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给你一个忠告。”他冷漠地瞥了胖子一眼,“下手不要太狠!回去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放了她吗?可是纠住她上报学校不正是他们学生会最变态的工作乐趣吗?
商季衍扶起胖子,轻而易举:“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到,下次你好自为之。”
“……”他为什么要放了她?是因为守护自己的表弟?继而放过她这个保护他表弟的肇事者?“那你要怎么跟学校说?”
毕竟有人流血……
“我想,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吕优欲反唇相讥,却被穆修给拉住。是,她极不愿意欠人人情,可是事已至此,她没有逞强的立场。
“谢谢,商学长!”倒是胖子感激得流下热泪与鼻涕。
那时恨地咬牙瞪视着搀扶走向医务处的两人的背影,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四个的牵绊是如此的深,好比交缠在一块生长的金银花,即使轰隆坠地时也会漫起层层作咳的尘雾……
第3章(1)
“结果你跟胖子居然成为好哥们。”耳边温润的笑音打断了她的冥想。
吕优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商季衍仗着身材优势,撑在她的两侧与窗台隔绝出来的温热怀抱中,感受到身后他热烫的男性体温与胸膛均匀呼吸的起伏,尤其是他可恶地故意使坏将嘴唇轻贴在她敏感的耳垂呼着热气,故意逗弄使她面红耳赤,她急着想要挣脱,只是他突然使力扳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在墙上,一手捏着她高傲的下颚,逼她正视他,望进他深幽的眼眸。
“你在干什么?小人!”她强压下内心的忐忑,刻意用激将法讥讽他,希望他骄傲如初不屑地放开。
孰料他陡然勾唇,露出让她心跳的笑,眸光转为深浓:“小人?只要能留下你什么我都不在乎!”
吕优双手推着他厚实的胸膛,这才惊觉男女力量悬殊的对比,嘴上尖刻的话语还是很自然地吐出:“我倒是现在才领悟到原来商季衍也会开玩!”
他双眼一眯,嘴上仍旧挂着微笑,但是那双黑眸里,渗入阴鹫的寒光,牵引出一丝危险的氛围:“你不信?”
信?她不由苦笑,为什么要信,凭什么信?
当初不就是因为轻信才落得自作多情的凄凉下场?全身心地付出他却抛之不理!
五年了,她比五年前的自己更多了几分难能可贵的自知之明!
“你要我?”
“是这样没错。”商季衍毫不犹豫地回应。
他再也无法忍受她的逃避与怯弱,他给过她很多次的机会,等待她像以前那样雀跃地靠近他亲近他,可是,最后的结局竟是避而不见。
吕优第一次放弃忍耐,怨恨无所顾忌地迸射出来,清楚地看见他的困惑,一字一顿地控诉他对她的罪行:“可是,当年是你丢下我的。”
商季衍默然,无言地凝视她发泄式的忿恨,承受着她深藏已久的怨怼,半晌,他手轻柔地压平她翘起的发尾,以自己都震惊的低姿态叹息细说:“可是,我却一直爱着你。”
☆ ☆ ☆
清晨,谢子禾睡得浑浑噩噩,昏昏沉沉,可是身边的人却不停地摇晃她,在她耳畔低喃:“子禾,电话。”
“不要吵嘛!”她很生气,不想起身,也不想想究竟是谁精力旺盛扰得她一夜不能成眠。
真是不公平!老公每次完事后精神饱满充沛,而她则累得软趴趴……
无力地拍开推挤她胳膊的手,一手捏起一柔软的被角将小脸掩盖住。
“好,那我跟你的优优说你睡死了。”对方不急不恼,温吞吞地笑。
随即被单被踢落在地,谢子禾睁大双眸,一脸的震惊:“是优优?”
江煜远不由沉沉叹息,有时真的觉得自己很悲惨,还沦落到要跟他老婆的麻吉争风吃醋。
“给我。”掌心向上摊开,示意电话尽快拿来。
江煜远塞给她,宠溺地揉揉鸟巢般的乱发:“别聊太晚。”然后转身离开留给老婆大人跟密友私聊的个人空间。
手刚拧开门把听到女人的呼唤,回头注视到子禾窘红的双颊,听闻她难得娇嗲的声音:“老公,你也不要工作太晚哦。”
“好恶。”吕优抱怨地勐搓拭手臂上因为不小心听到谢子禾娇嗲的嗓音而突出的层层鸡皮疙瘩。
“拜托,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你懂不懂吗?”
吕优澹澹笑着,跪坐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仰望落地窗外的点点星辰,明明是酷暑她心里却翻涌着怎么也忽视不了的阴寒与寂寞。
“怎么了?”相隔一个太平洋的距离,彼此心意相通的谢子禾感受到了她的旁徨。
“他说他爱我。”她们都清楚那个他是何许人也。
这句话明明是她最渴望聆听到的,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感觉不到内心的欢愉,反而一再地怀疑再怀疑。
“你不认为这很好笑吗?”其实不用咨询好友的看法的,她自己就觉得很可笑!
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所以他们失散了,可当她走远时,他却从身后追来。
“优优,为什么不能把它想成是迟来的告白?”
“我……我这里还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吕优苦涩地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只僵硬地维持了短短的那么一秒就松懈了。
“或许他就是想要你曾给过的心呢?”谢子禾倒是比她乐观。
“可能吗?不要忘了他的心里还有另一个她,如果、如果他只是退而求其次,我……我不屑……”
“优优,你是不相信他还是不信任自己?”
吕优握紧手机抿抿干涩的嘴唇,良久哑声缓道:“我是不相信爱情。”
☆ ☆ ☆
商季衍没想到吕优第二天会主动联络他,而地点是五年前相遇的酒吧。
推开玻璃门迎面上演着久违的画面,唯一不同的是心里挂念的那个女人已经不是当年的工读生了。
他望着孤独坐在吧台不起眼的一角,安静的喝酒聆听音乐的吕优。
初次见面,他在树下乘凉休憩没料到被他守株待兔逮到迟到翻墙的她,她一脸的鄙夷与桀骜,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让他动怒,想打击摧毁掉她的嚣张。
第二次见面她依然意气飞扬,莫名其妙地将别人打得头破血流。
似乎是心有灵犀,吕优察觉到背后两道灼热的视线,放下酒杯回头,隔着晃动的人影与他对视,怔忪了会,朝他笑了笑。
“你来晚了。”她待他走近,低头看腕上的钟,“迟到三分钟,该罚。”
“好。”
她挑眉睨他:“这么豪爽?”
只要她开心,无论怎么受罚他都甘心。
“这里的酒很烈。”
而他们又都是标准的一杯醉倒,所以那次尴尬的意外才会发生。
顿时,脑海中出现两人肢体交缠的亲热画面……
“你的脸很红,不舒服吗?”商季衍留意到她脸颊不同寻常的绯红,刚凑出手指试探温度被她小题大作地反应拍开。
“啪。”清脆的声响引起了四周的注意。
商季衍澹笑地放下手。
“对不起。”
凝视着自责别扭撇开脸的佳人,冷冻的心墙瞬间又龟裂开来,于是也微笑地回应:“没关系。”
“我先罚一杯。”她吁出口气,打了个响指示意酒保送酒。
刚要端起酒杯却被他按住夺去一饮而尽。
“你……”
“在我面前,不管你做什么都不用内疚。”他牵住她的手,紧紧的,用尽自己所有的感情望进她迷惘的眼认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