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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盈翾的心口不断痛楚的撕扯着,她轻咬住下唇,强逼自己对他冷淡,要自己别再去想那令她心狂起波澜的男人了。

  “霸道?我只是不许你——”

  宁盈翾这句冷得似乎能将他冻成霜的话让皇甫爵愕然。

  “不许?你有什么资格不许?”你不是只想把我踢得远远的?



  没等皇甫爵说完,宁盈翾认奋力挣开他的怀抱,别过身去,鼓足了勇气抗议,却不将话完整说出口。

  资格?

  他爱她爱到几近疯狂,渴望她想起他的求婚,渴望那一夜他求婚时她一切的“梦话”全是真心,这样还不够资格?

  “就凭我有资格替你选择‘再婚对象’。”

  宁盈翾挣开他的怀抱靠向方孙华,这让皇甫爵妒火中烧,胸口下的那头野兽狂恣的刨抓着他的心,违心之论竟就这样脱口而出。

  第9章(2)



  皇甫爵的话让宁盈翾那已然破碎不堪的心骤然碎成了千万片。

  她早就该死心了。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得如此可笑,她才愿意承认自己有多天真?

  他一而再的戏弄,让她以为自己可以欺骗自己那或许并不是戏弄。

  那一夜,那真实到宛如他的温度、他的吻真的熨着她的心的梦,为什么永远只能是一个无法成真的梦?

  他的每一个吻、每一眼深情凝望,为什么都残忍的在她脑中、在她痛到不能再痛的胸口提醒着她,那些都只是为了取笑、为了捉弄、为了让她觉得自己可笑?

  她真的该彻彻底底放弃。

  爱上不能爱的人注定心伤,注定永远碰触不得,因那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她是曾经奢望过若是叹息桥下的吻是真,她是否能不顺一切、是否真不该躲他?可或许,就连她以为的躲,也只是躲去他的嘲笑罢了。

  那可恶的大野狼硬是闯进了她的心,霸道的住了下来,如今却在偷走了她的心之后,只以一声长啸告诉她,他的“资格”是有权力替她选择再婚对象。

  “不需要你多事鸡婆,我要嫁给谁,这你管不着。”

  环上方孙华的膀臂,宁盈翾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了,就算她早该这么做,就算她原本就不该奢望,更不应该妄想皇甫爵的出现所代表的意义,但她残破不堪的心就是没有办法停止去想他,即使如今她已然下定决心不要去爱了,即使她逼着自已去推开他,她仍旧无法克制的满脑子都是他。

  “是吗?所以你真的要嫁给他?”

  冷笑了一声,皇甫爵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他胸口下剥落。

  他明显表现出不能没有她,他明白的说要娶她,为什么他眼前这个傻丫头就是什么也不懂,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他的一切,进而狠心将他的尊严踩在地上?

  她不记得他的求婚,他认了,毕竟那时她醉了,他不能要求她记得一切,但酒会里他所表现的一切,她竟全无所觉?

  方才,他明白的不许她离开,他要她留在自己怀中,她却只是问他凭什么,只是逃开他、说他霸道。

  究竟他该怎么做?她的傻怎么能傻得让他这么痛、这么无助?

  他以为自己认识她,明白她的傻气、她的天真,但似乎只有明白、只有认识并不足以让她明白他的心。

  “我再说一次,我要嫁给谁你管不着!但是,是的,我是要嫁给他,如此就能摆脱你了!”

  口不应心,宁盈翾始终不敢直视皇甫爵,她用谎言武装自己,希望自己这如利刀般划着自己心的谎言能催眠自己,能逼自己放弃。

  毕竟,事实再明显不过了,他不会在乎她的。

  摆脱?他该拿她怎么办?在他急得、惶得赶来夜店之后,就算他有些口不择言,但她怎么能如此指控他?

  她喝醉的那一夜他所说的话她可以全不记得、全不当真,但她自己说的醉话,难不成就只是醉话?

  “孙华大哥,带我走,我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

  宁盈翾的泪自颊上滑落,有如滚烫的熔岩,让她为自己覆上的面具全数熔解,只剩最后一丝气力保持声音里的镇定。

  离开他?她真的这么想?

  没再伸手去拉她,皇甫爵只是定定地看着宁盈翾离开。

  “这样真的好吗?”

  看着一切的方孙华好心疼的问,觉得宁盈翾好傻。

  “这没什么不好的,小萍也要我放弃,对一个永远不会在乎我的人,一个我永远也不能爱的人,这样是最好的。”

  像是在说服自己,却又像是在欺骗自己,宁盈翾的泪决堤而下。

  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爱哭?

  为什么会连她都搞不懂自己?

  她明明就决心要放弃,也明明说了那么多谎话,为什么她的心就是不能停止去想他,为什么就不能少痛一点?

  皇甫爵的存心戏弄,她不是在酒会时就决心不要再忍气吞声了?

  要不,她也不会咬他、不会说出那些话。

  因为她早知道自己该放弃,就算做不到,也早就决定了不是吗?

  所以她说这些话来伤害自己,只是要让她的心死透,只是要用心痛去遮盖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呐喊与渴望。

  “傻盈翾,难道你看不出来……”

  “我看得出来,他是来嘲笑我的。”

  没让方孙华说完,宁盈翾又往自己心上捅一刀。

  她已经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了,不需要再有人来提醒她——皇甫爵只是来看她笑话而已。

  皇甫爵怎么会是来笑她的?

  他是男人,自然了解皇甫爵那样的神情代表着什么,而那些话也明显的是一时气愤的口不择言,但盈翾这个小傻瓜居然全当真了,居然因为那些气话而判自己死刑。

  “孙华大哥,谢谢你,我想我该回去了。”

  叹了口气,将颊上的泪拭去,宁盈翾强逼自己打起精神挤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我送你回去吧。”

  她这样哭得梨花带雨的要怎么自己回去?

  “放心,我没事。”

  至少,明天之后,等她哭完,等她真的离开,她就不会有事了。

  或许心还是会痛,但应该不会这么痛了。

  虽然看得出来她的坚强是佯装的,但方孙华了解,从不轻易落泪的宁盈翾是倔强的,就算如今她哭得像个泪人儿,她的倔强还是不可能改变的,否则,她也不会傻得、逞强得说出那些话了。

  “好吧,那路上小心点。”

  轻拍了拍宁盈翾的头,方孙华只能任再她故作坚强。

  转身走回店里,方孙华还没来得及踏进店门,一条人影已快速奔上前来。

  方孙华挑起笑与那人对视,而后指了指宁盈翾离去的方向。

  在夜店里,当宁盈翾随着方孙华离去,皇甫爵心灰意冷,完全一副斗败公鸡的模样。

  他真的要投降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扰乱他的心,宁盈翾不但做到了,还轻易的将他的心带离了,可向来对付女人不费吹灰之力的他如今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盈翾哭了?你又做了什么?”

  季岩朔不知打哪冒了出来,欣赏着眼前难得一见的景象。

  他能做什么?从头至尾难堪的都是他不是吗?

  “就这么投降?为了一个不大高明的谎言?爵,如果我要结婚,应该是不会叫我的未婚妻某某小妹的”

  原本只想隔岸观虎,但看了半天,皇甫爵却像只被五花大绑的无牙老虎,让他再也看不下去,只好努力再推一把,免得他舅舅说他怠忽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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