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以前交际应酬是不得已,现在我做稳了,是有口碑的,不需要那么频繁的应酬。”他哂然勾唇,知道她以前最讨厌他应酬喝酒。“我只是想,你是这个CASE的助理,那就起码有个熟人可以帮忙说说话。”他脑中浮起了内举不避亲这句话。
楚骞顿住脚步看他,知道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不过他错了,她可是一点都不想跟他接触频繁,那会破坏她平静的心情。
“你就确定我说的话会是好话?”她凉凉的丢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再瞟他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呃……这是什么意思?
官赫天看着楚骞的背影,一阵愕然。
如果不是他太敏感的话,那刚刚感受到的应该是敌意没错吧?
第2章(2)
偌大的会议室里,唯一的光源来自最前方的投影布幕,会议前已抽签决定报告顺序,各建筑师与随行人员并坐在长排会议桌前,一一上台为自己设计的作品与构想做说明。
高铭在百忙中仍出席聆听竞图简报,对这件事极为重视。经营集团事务是他的事业,艺廊展馆则是他的兴趣,在拼命赚钱之余,兴趣是不能抛弃的,否则人生就没意义了。
楚骞坐在高铭旁座,适时递出他所需的数据、代表他发言,并控制会议的进行。
为了会后可能得面对高铭的讨论询问,她也专心聆听大家的报告,暗暗评估各个设计。
现在轮到官赫天上台报告,他是倒数第二位,比照先前四位,他的设计图一秀出来就令人眼睛一亮,大胆新颖却运用了东方元素,当他以低醇嗓音流利的做说明时,楚骞不由自主的将注意力凝聚在他身上。
即使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夫妻,可这个面对工作时显得自信骄傲的官赫天,是她从来没有看过的。
那天在夜店,因为角度问题,她没将他看得很清楚,今天仔细瞧,感觉他真的变得不太一样了。
最明显的是发型,以前是利落短发,现在却发长过耳,看来有些随兴潇洒;他的五官依旧阳刚俊朗,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但眼神不一样了,相较于从前充满冲劲和企图心,现在更饱含一种野性的活力和自信的不羁。
虽然建筑师坐办公室居多,但他仍把体格维持得很好,以前的他给人感觉很刚硬,现在却多了几分雅痞味道。
不可讳言的,他光是那样自信泰然的站着,就显得出类拔萃,像座散射百万瓦电力的发电机,难怪她和好友们会撞见他被辣妹搭讪。
看来这几年,他的私生活一定很精彩……
哼,她当初提出离婚,应该是正中下怀吧?因为他也想要自由自在的放纵享受,才会毫不犹豫就答应她的要求!
思及此,她原本隐藏眷恋的注视眸光逐渐射出杀气,手中握住的原子笔笔尖就点在上鼎建筑的资料上,烙下深深的一个痕迹。
侧过身想说话的高铭发现她似乎听得出神,可仔细一瞧,脸色不太对,眼神也很杀,不禁纳闷的出声。
“楚骞?”
楚骞忙不迭敛回思绪,窘然扬唇。“呃……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是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高铭朝讲台扬扬下巴,疑惑地问,认为她或许是对这个设计有什么看法,才会脸色眼神都不对。
楚骞愣了愣,随即才恍悟他指的是什么,又为什么会这么问。
“哦,没有,对不起,我刚刚不专心。”自首无罪,她坦白道歉。
高铭眉心立即蹙起,给了她一记谴责的目光。
“认真听,我待会儿会问你。”
“是。”楚骞赶紧正襟危坐,打起精神听简报。
啧,跟官赫天重逢果然不是好事,她总会轻易的被他影响,这会儿,他就害她分心被老板警告了!
看来,和那男人保持距离才是明智之举啊。
结束朴园艺术中心的竞图简报,官赫天一回到办公室,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骆振仑和万兆桀追着问状况。
“怎么样?”
“就那样啊。”他懒洋洋地应。
骆振仑和万兆桀互视一眼,觉得纳闷。
平时官赫天要是做完简报回来,都会高谈阔论,分析战况,为敌手和自己的优缺点做评估,预测出来的结果通常也八九不离十,今天回来却像个闷葫芦,摆明不对劲。
“不顺利吗?有强劲敌手?”万兆桀拖来椅子,坐在他前方。
“是哪匹黑马让向来自信满满的你面有菜色?”骆振仑双臂环胸靠坐在桌沿,打趣调侃。
“楚骞。”他叹息的道出这个名字。
“新人吗?没听过这名号……”万兆桀抚着下巴思忖,以为是哪个新入行的建筑师。
“等等……楚骞不是你前妻吗?”骆振仑很快的反应过来。
官赫天瞟去一眼。“没错。”
“你不是说她离开台湾了?”万兆桀讶问。
“听说是离开了,但今天遇到,她不但在宏观工作,还是负责这个建案的特别助理。”他干脆全部讲出来。
“这么巧?”万兆桀更讶异了。
“那很好哇,有前妻可以在高总裁面前帮忙美言,不是更有胜算了?”骆振仑直觉地想。
“哈,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结果被狠狠的泼了盆冷水。”官赫天苦笑的斜扯嘴角。
“为什么?”骆振仑纳闷。
“她对我好像有敌意。”讲到这个,他不禁困惑又无奈。
“当初不是好聚好散吗?”连万兆桀也纳闷了。
“应该是吧?我们没有撕破脸啊。”官赫天直觉答,但想到楚骞的态度,不禁又不确定了。“至少我个人这么认为啦。”
他答应离婚,并不是不爱她了,而是如她所愿,放她自由,所以他自认无愧于她;唯一有愧的,反而是自己的心,因为明明爱着她,却不得不放手,当时曾经很折磨。
“那她为什么要对你有敌意?”万兆桀再问。
官赫天没好气地应:“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好吗?”
“所以你认为她可能会在这件事上乘机报复?”骆振仑也觉得不妙了。
“我不确定。”官赫天扒梳黑发,颓然的倚向椅背。
他现在介怀的不只是拿不拿得到CASE,楚骞的态度也让他心里很不舒坦,像是压了颗重石,窒闷郁结。
再见到她,他心里是高兴的,毕竟几年没见了,就算是朋友也难免挂念,更何况曾经是夫妻!可是她却似乎跟他相反,没有热络,只有不友善。
他纳闷极了!
当初是楚骞提出离婚的,他同意了,没为难的让她如愿,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仔细回想,他以前可没做半点对不起她的事,顶多就是过度专注在打拼事业上,他自认是很有风度的分手,为什么现在她却表现得像是他得罪她、辜负她,所以她看他不顺眼的样子?
如果要计较,难道他就没有怨吗?
他也怨她无法体谅男人在外打拼的辛苦,怨她有始无终的没有一路相伴,怨她逼得他为了维护男性尊严而忽略心伤答应离婚……
以前他刻意不去想她,但事实证明,不想不代表已经遗忘,现在一释放刻意隐藏的心情,他才赫然发现自己对楚骞还没有完全放下,心里仍存在着对她的复杂感觉。
“算了,咱们不需要靠人关说美言也能成事。”见好友似乎在苦恼着,骆振仑出言打气。
“是啊,身为一个大企业家,相信高总裁不是那么容易被左右的人。”万兆桀也开口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