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艳睁开泪汪汪的大眼,抚上他肩头,轻轻压下他,让他躺平在木椅上。
「我曾这样缠绕你,包裹你的身躯。」说着,她趴上他胸前,面对面在他唇边说道。
他仍听不懂她的意思,无法理解她创造出来的幻想。
「什么意思?」他想知道她一直以来传达的幻想到底是什么。
「吸取你的养分……而绽放。」她轻轻的吻住他的唇。
他被她诱惑了,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这样完全的唤起他的感官,突然,他妒意横生,大掌握住她下颚,霸道的问:「你对多少男人说过你的幻想?」
她的表情变得黯然,哀伤地抚上他的面颊。「你真的忘了。」
「我忘了什么?」他为不明白她的话而感到怒火中绕。
她轻拉下他握住她的大掌放置唇边,使劲咬下,伸出舌尖轻舔微微渗出的血液,目光紧紧凝视他,呢喃着,「你的血曾是我的血。」
黑曜麟下解的看着她的举动。
「我是你的,全部都是你赐与的,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拥有我。」是宣告,也是说明,她的记忆中储存着她刻意留下的意念。
「只有我?」
「相同的血液、相同的灵魂,只有你。」
花朵只能留下意念,融入世人灵魂,将封锁的意念藉由寄宿、融入的灵魂展现。
☆☆☆
白艳在花房的木椅上醒来,慢慢的坐起身,阳光透过玻璃照亮整个花房,她环视满室已凋谢的昙花。
她发现昨晚的记忆又有部分缺少了,最后的印象是她在迷蒙中对着黑曜麟微笑,接下来是完全的空白,她不记得她为何会睡在花房的木椅上,又是如何睡着的。
她感到心慌,这样的经历再次让她恐惧,连忙逃出花房,撞进正要走入花房的男人怀里。
黑曜麟望着她惊慌的表情,拥着她微笑的轻问:「作了恶梦?」
她失神的凝望漾着关怀微笑的黑曜麟,熟悉的安全感涌起,她害怕的推开他,双手环着自己微颤的身体,冷着脸问:「为什么我会睡在花房?」
黑曜麟收起笑容,平静的看着她。
他审视的目光让她益加感到无助,而她选择以冰冷掩饰。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质问着。
「什么都没做。」他淡淡回答。
「不要骗我!」白艳气得扬高声音。「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你早就发现我不正常了,所以利用我直到我失去自我,拥有那样的我对你而言有用处吗?」
她可能已经精神不正常,而黑曜麟发现到,并且乐见她的病态,他想完全掌控她。
他听懂她所想表达的意思,对她敢那样想他十分愤怒,但他的怒意在看到她无助混乱的表情时转为疼惜。
「我让你这么认为?」
白艳冷着脸退后一步,瞪着黑曜麟,偏激的道:「这个变态的世界会造就什么样变态的人谁知道?」
她的讥讽再次惹怒了他,他一把抓住她的肩,「你真这么想?」
「是又如何?」白艳漾出一抹讥诮的笑。
看着她愤世嫉俗的模样,黑曜麟无奈地叹了口气,认真说:「为何不丢掉你的不满,卸下你冰冷的面具?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戴上这层防备,你很清楚我不会伤害你。」
白艳激动的说:「我听下懂你的话!」
黑曜麟大力摇晃她,直到她冷静下来。「你听得懂,否则你会试着逃离我。」
就像当年,她曾数度逃家,又走投无路只好回家,因为她年龄尚小,无法独自存活,她就像只饿坏的流浪狗,瘦弱又肮脏的幼小身躯被打的同时,又饥饿的吃着食物。
当他听着手下转述从白艳邻居口中透露的年幼往事,只能对她心酸的童年备感同情。
他无法想象那时的光景,渐渐了解为何十二岁的白艳曾经发疯。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颤抖着声音回答。
「凭你心底是相信我的。」他望进她眼底,试图寻找她信任他的另一个性格。
他猜想,昙是她压抑下所延伸出来的性格,甚至,有可能昙是她的前世。
灵魂不灭的理论是否可以印证灵魂轮回?她的本性应是如夜晚的她一般柔情,白日的冰冷只是她悲惨童年所造就的。
她令他产生从未有过的荒谬想法。
白艳僵硬的面对他,发现自己无法辩驳,心中产生的悸动开始侵蚀她冰冷的表面,令她感到害怕。为何她会有股想相信他的感觉?他是个限制她的疯狂男人,为何她就是无法恨他?逃离他?
「不……走开,放开我!放了我!」
「白艳,面对自己。」他拥她进怀中。
「求你……放了我……」白艳软弱的哀求。
「只要你告诉我,离开我过原来的生活你会快乐,我就放了你。」看着她无法反驳的模样,他怜惜的轻抚她的背。「我能给你自由,你想要的自由我给得起,如果不能,我会创造你想要的自由,即使你要的是永远不再见我,我也能供你一生自由生活。」
「为什么?」她想不通他到底为了什么要她留在身边,又一副想帮助她的善心模样,而他们根本毫无关系。「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宽容……无私的对我?」
「或许,我前世欠你的,今生必须还你。」黑曜麟回答得富有深意。
白艳摇头,无法明白。
「我也不懂,答案在你身上,让我们为彼此找到答案。」他要的答案只有她能给,而她要自由的答案,或许他能替她找到。
白艳苍白着睑,不发一语。
黑曜麟温柔的吻上她头顶。「让我们试着和平相处,你并不讨厌我,这对你不难。」
白艳失神的望着远处,内心感到平和、安全。
黑曜麟紧紧抱着她,回想凌晨他奇异的发现。
她整夜贴靠在他身上,安静的黏着他,他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昙花香,发现她身上拥有的昙花香气,不是满室的昙花造成,昙花的花香清郁淡雅,不如她身上的浓郁诱人。
她闭上眼靠在他颈边,渐渐的,昙花香开始变淡,他轻唤她,她只睁眼微笑,随即又闭上眼,似乎陷入沉睡。
他转头望向身旁的昙花,花朵开始凋谢,与她的沉睡同步,直到花朵完全凋谢,他再怎么唤也唤不醒她,凑近她身上,再也闻不到昙花香,花香彷佛从她身上消失了。
这现象令他百思不解。
回想她说的话,好似语带玄机,有迹可寻,只是,她还没全盘告诉他。
他不相信奇异、怪诞的事,但发生在他眼前,他无法找到解释。
第四章
白艳望向窗外,初夏蓝白分明的天空令人神清气爽,她不自觉泛起愉悦的微笑。
黑曜麟发现她难得一见的轻松笑容,扬起手制止秘书报告行程,拉起她的手放至唇边,轻吻一下后询问道:「为什么笑?」
白艳微微僵住,不知如何描述她的感觉,她是个拙于言词和表达的人。
「我不会说。」她尴尬的回答。
白艳的表情让黑曜麟开怀大笑,她的失措令他觉得相当有趣。
她知道他笑的是她不善应对的样子,不自在的转过头望向窗外,没有抽回被他拉住的手。
她不再对他的触碰感到僵硬害怕,他们之间似乎达到一个平衡,他只要她待在身边,而她开始习惯陪伴他。
这是一个奇妙的情况,她从未和陌生人如此平和的相处,甚至能放松的待在他身边,不自觉的睡去,直到他叫醒她。
黑曜麟开口对司机说:「小陈,今天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停车放我们下车。」一时兴起,他决定善用好天气偷闲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