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珍惜的扶住他的手,轻轻的印上一吻,放在颊边感受他仍活着的证据。
她的自由是待在他身边,由他保护、由他为她创造快乐,她意外的发现她想要的自由是由他给予。
「我的自由是待在你身边。」轻轻的,她说出她的感想,对上他惊讶的表情,漾出最美丽的笑。
第五章
血!身着古装的男人倒在她眼前,鲜血喷洒在她身上,她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满身刀伤的男人的血包围她,她想尖叫,却无法张口出声,惊惧的望向四周。古老的庭院、杂草丛生的花园、漆黑的天空明月高挂,仿佛灵魂剥离,她看见被血包围的自己。
被血染红的昙花……天啊!刚才她所见到的画面竟是以昙花的角度!白艳惊吓得张嘴欲叫出声,赫然,她的视线被血染红。
突然惊醒,她浑身发抖。在刚才的梦中,她居然变成了昙花,一个古代男人四溅的鲜血沾染了她。
令她极度惊恐的是,她的梦与白日出现在她脑中的画面相同,她连忙望向病床上的黑曜麟,他在沉睡。
白艳极力说服自己,大概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时她因过度惊吓,思绪混乱,夜晚才会作了这样的梦。
她起身走近病床,黑曜麟虚弱苍白的模样让她好难过,看着他,她总有着想依赖、依附他的感觉,随着相处,她发现这种意识愈加强烈,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伸出手,她小心翼翼的隔空游走他的脸,不敢触碰他,却又渴望能触碰他。
泪水滑过面颊,白艳讶异的抬起手揩起面颊上的泪水,她下明白自己为何落泪。
懊悔的情绪莫名涌现,超脱她控制在心中强烈涌起,她自责的望着黑曜麟,趴在他颈边,轻轻说着,「对不起,我晚了一步。」
☆☆☆
「你的眼睛很肿,怎么了?」黑曜麟伸手轻抚白艳肿起的双眼,显然她哭了整晚。
白艳感到眼睛酸涩、刺痛,她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只依稀记得,昨晚看着他,莫名的流下泪水,接下来又失去记忆,直到她清晨醒来。
「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让你受到惊吓,该道歉的是我。」他手劲轻柔的按摩她眼睛四周。
昨晚他没醒来,他猜测可能是夜晚的昙唤不醒他,哭了整晚。
白艳拉下他的手,困惑的望着他。她不明白他为何会对她如此温柔,甚至,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不顾自身的危险仍要保护她。
为了什么?她不相信她的美足以令男人疯狂、着迷至此。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白艳平静问出心中的疑惑。
黑曜麟为她直接的问法顿住,思索半晌才诚实回答,「很多原因。」
「什么原因?我想知道。」
「我喜欢你,喜欢你在我身边。」答案很简单,只是原因复杂,他也没有理出头绪。
「外貌?长相?只因为我美丽?」她问得平淡,内心却充满矛盾与不安,她害怕他的答案。
「不。」没有迟疑、闪躲,他回得肯定。「是你个人的特质吸引我,我承认你的美丽是因素之一,它让我注意到你。」
他的回答让她动容,从未有人对她如此坦白,所以她笑了,低下头,她将头栘至他的手掌中,让他的手覆盖她的睑,轻轻的说出她的感谢,「谢谢你。」
她是一个美好的女子,只是她的甜美内在让环境逼她冰封在心中,性格也产生了变化。人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会被逼出无限可能,在她身上发生的是她将自己化为昙花,夜间才能出现,柔美动人,并且相信情爱的存在。
他为自己对她曾有的荒谬想法释怀,假以时日,他终会把她从禁锢的迷宫中救出,拥有这个吸引他,令他疼惜锺爱的女子。
☆☆☆
「原谅我。」白艳靠在黑曜麟身旁哭泣,柔弱无力的声音有着深深的自责与歉意。
黑曜麟在白艳的哭声中醒来,围绕他的是她身上散发的昙花香,顿时明白面前的白艳又化成了昙。
他抬起她的脸,拇指滑过她眼下,安抚道:「别再哭了。」她的眼睛仍是微肿,再让她哭一晚上,明天白艳可能会痛得睁不开眼睛。
白艳见他醒来,开心的微笑,听话的不再流泪,缓缓的爬上病床,趴在他身上。
黑曜麟深呼吸,忍住痛楚,她正压着他肩上的伤。
鲜血渗出纱布、衣服,染在白艳覆盖的手掌上,惊得她起身,凝望手上的血迹许久。
黑曜麟看着她的表情,她似乎在回想什么,然后她的眼泪缓缓流下。
「停止你的泪水。」黑曜麟伸出拇指轻压她的眼。
她似乎没有听懂他的命令,伸出指尖画过他胸前,接着,解开他的衣服,望着缠绕他肩头纱布上的血迹半晌后,转而凝望他的胸膛,俯下身,轻吻刚才指尖隔着衣物画过的地方。
黑曜麟用力深呼吸。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她引诱得他几近失控。
「数不尽的刀伤,流不尽的血,好久才复原,但,却不再温暖,只剩冰冷的身躯伴着我,度过十载光阴。」
「你说什么?」黑曜麟不解她的呢喃,拉起她的身子。
白艳哀伤地望着他。
「你到底在幻想什么?清楚告诉我。」他想知道她脑里存在的是什么样的故事,跟他有什么关联。
「伴着我的你的躯壳没有灵魂,只能融入灵魂找寻你。」
这是昙表达得最清楚的一次,他要把握她此次的清醒。
他把着她的下巴,追问道:「你是谁?什么融入灵魂?怎么找我?」
「融入世人灵魂,转入轮回,找寻你。」说着,她迷蒙的眼半闭。
「醒来!告诉我你的幻想。」他拍着她的脸,无法阻止她睡去。
她闭上眼,身体变得柔若无骨,黑曜麟挫败的叹口气,将她放在他身边,拥着她思考她说的话。
她的幻想似乎有故事性,和他有关,但他仍无法将她说过的话归纳起来,以往他再怎么问,她也是困惑的望着他微笑,彷佛听不懂他的问题。
只有花房的那次,还有今晚,她清晰的说着并回答他的话,而相同点在……
他的血!他的鲜血与她的话串连……
你的血曾是我的血。
数不尽的刀伤、流下尽的血。
吸取你的养分而绽放……包裹你、覆盖你。
融入灵魂,找寻你。
百年,一世又一世。
黑曜麟转过白艳的脸,凝视她。
她真的把自己幻化为昙花,吸取他的血为养分,幻想他的血助她成长。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产生这样的幻想?
☆☆☆
她又梦到那个古代男人被砍杀。
男人倒下,鲜血直冒,直至断气,同时间,昙花开了,她闻到弥漫的昙花香。
瞬间,她来至白日,完全一样的庭院,阳光照耀,那株昙花竞长至十尺高,高大矗立在庭院中。
她惊讶的发现,在接近树根的地方,竞垂吊一朵巨大的红色昙花。昙花不是只有白色花朵,为何会出现异常巨大的红色昙花?
在正午阳光照射下,她赫然发现红色昙花的根部似乎有衣料。
接着,她竞看见昙树根包裹着一个男人。
是那个男人!白艳颤抖着望向那个男人,青紫僵硬的面容显示已死亡多时,令人惊异的是,衣物已腐化,人体竟无变化,她更惊愕的发现,被砍杀的伤口已愈合,只剩清楚的痕迹。
人已身亡,伤口怎么可能痊愈?
她内心无端涌起一股情绪,感受到男人断气前最后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