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太辣了,谁吃得下!”
“是,因为这是天下第一辣的麻辣臭臭锅。”景心幽带笑说:“小六,带这位客官入座,记得送上茶水。”为免参赛者吃了一口就反悔想要她退钱,景心幽先发制人,另安排座位,让他们得以慢慢享用店内其他产品。
“是,景掌柜。”
陆陆续续有参赛者来挑战,今儿个比昨天多了更多人,近七十人,没一个挑战成功,一伙人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喋喋不休。
“这沙漏这么小,一眨眼就流光,不可能有人在沙子流完前吃光这一碗麻辣臭臭锅。”
“你们这些人真笨,这不过是店家想出来的噱头,不过就是想吸引顾客上门的伎俩。”
“就是、就是!”
几个挑战失败的人围过来,不甘心地起哄,“没错,这沙漏流得这么快,不可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吃完这么辣的臭臭锅,你们这是变相诓人。”
“没错,退钱,要不我们就请官爷来评理。”
第6章(2)
“唷,你们这些人东西都吃下肚了,还要我们退钱,有没有天理呀!”
身为老板之一的廖大婶,情急地嚷着,想用大嗓门吼得起哄者没话说,但他们不吃她这一套,反被激得更加恼怒。
“你们若是老老实实做生意,我们怎会找你们碴,可今儿个你们搞这名堂骗人来吃东西,就是不对。”
“我们有硬拉着你们来吗?来排队挑战的,各个心甘情愿,又不是我们把你们绑来的。”廖大婶坚决自己有理,嗓门更加大声。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们弄这个挑战项目,根本没人做得到,这就是骗人。”
“这……”廖大婶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响应,这锅“天下第一辣麻辣臭臭锅”店里所有人全试吃过,大伙全被辣得吃不到一块就求饶,办这个挑战赛的确是为了促销麻辣臭臭锅,但没一丁点骗人意味,可谁知这些失败者会不甘心闹场。
大嗓门政策失效,廖大婶求救地看向景心幽。
景心幽在一旁观察片刻,并不觉得这些人是来闹场,他们充其量就是爱面子,不想承认自己挑战失败。
“景掌柜,退钱、退钱,只要退钱我们就不追究。”
“对,退钱。”
“辣死人了,这谁吃得下,你们真的是在骗人!”
面对排山倒海的退钱声,景心幽气定神闲地说:“如果有人能挑战成功,那这个挑战赛就不是骗局,对吧?”开店最高原则就是以客为尊,客人怎么说,尽量顺他们的意就是。
“对,只要有人挑战成功,我们就心服口服。”带头起哄者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撂下一句话,好整以暇地等着。
“好。”景心幽捋袖,一副准备亲上战场的应战样。她打定主意,不管再辣,一口气把它吃完就对了,既然这促销活动是她提的,她的确应该先自我挑战一次才对,是她疏忽了这一点。
“心幽,你……”见她似要自己下场挑战,廖大婶捏了一把冷汗,她不是没见心幽试吃过,说也奇怪,“纤云”是一丁点辣都不吃,可心幽倒挺能吃辣,但吃不到两块就举白旗,现在一次要吃六块,不辣死她才怪!
内心早冒一堆冷汗的景心幽,佯装镇定,投给廖大婶一个安抚的笑,要她别为她担心,她拍了一下桌子,颇有英雌气概的说:“好,我……”
她才出声,马上有一道更有气魄的嗓音压过她。
“我来!”
众人回头一看,瞥见来者,纷纷自动退出一条路。
“是虎掌柜!”
“好,虎掌柜来挑战,一定可以过关的!”有人以身形来判断。
“虎掌柜肯定没问题!”
“啸天哥,你怎么来了?”景心幽内心焦急不已,这些人起什么哄,能不能吃辣又不是看块头大不大,干么每一个都一副对他信心十足的模样。
他过两天就要上京赴考,这个时候一丁点差错都不能出,所以她才要他在家里读书,不要出门,谁知他居然跑来,还自告奋勇要挑战天下第一辣的麻辣臭臭锅。
他是能吃辣,可试吃的时候还是被辣得眼泪鼻涕直流,说到底,他吃辣的程度和她不相上下,那就由她来挑战就好,他干么硬要来凑一脚,万一身体因为这样而不舒服,该如何是好!
“啸天哥……”回神,她一惊,这人什么时候坐到挑战位子了?
“小六,把天下第一辣的麻辣臭臭锅端上来。”
“是,虎掌柜。”
“不……”她想给小六使眼色,可那家伙此刻眼里只有“虎掌柜”,似乎完全没看到她。
围观者用力拍手大声鼓噪,叫好声此起彼落,害她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臭臭锅端上后,虎啸天不由分说举箸,“小六,计时。”
“是,虎掌柜。”
桌上沙漏一翻转倒竖,前一刻的鼓噪声自动停止,大伙儿惊瞪眼,因为虎啸天毫不迟疑地一块接着一块猛吃,豆腐上鲜艳的红油仿佛一点都不辣,而是甜的。
沙漏上方的沙子尚未完全流至下方,碗里的六块麻辣臭豆腐已悉数被他吞入肚中。
小六和一群围观者一样呆愣杵着,为免他白拼一场,景心幽忙不迭出声,“大家看,沙子还没流完,虎掌柜已经吃完了。”
“真的耶!”
“虎掌柜太厉害了!”
“我就说他行!”
惊赞和鼓掌声不断,虎啸天起身拱手敬谢大家,旋即转身往厨房走去,景心幽虽面带笑容稳住现场局面,可心头却揪疼不已,方才他转身,她就见他整张脸辣红,这会儿肯定眼泪鼻涕齐下了。
“我我我,我要挑战。”
“我也要。”
“算我一份。”
“我也来,看起来不难嘛!”
受到虎啸天挑战成功的激励,一些本打算只围观凑热闹的人,纷纷报名挑战,挂心方才步入厨房的人不知是否已变身为人体红辣椒,面对蜂拥挑战的客人,景心幽一脸为难。
“我来,我来。”知她担心虎啸天的情况,廖大婶接下“主审”棒,示意她退下,“心幽,你去厨房盯着,要大厨赶紧再多煮一些麻辣锅。”
“好,我去。”感激的看了廖大婶一眼,景心幽忙不迭奔进厨房。
一进厨房,没见着虎啸天,她纳闷又焦急,“廖大叔,啸天呢?”
正在掌厨的廖大叔,回头说:“噢,啸天他方才连喝了三碗水,大概辣得受不了,跑回家去了。”
“啸天哥他回家了……”心头揪着,顾不得店里正热闹,宾客如云,景心幽丢下一句话,“廖大叔,我回家一趟。”说罢,便急忙从后门跑了出去。
离开店里,景心幽一股脑没命似地奔回家,心中挂念的全是虎啸天此刻的情形,回到家,客厅房里遍寻不着他的身影,她更加心急如焚。
“啸天哥,你在哪?”以为他在厨房喝水,但厨房里没半个人影。“啸天哥、啸天哥……”
心急火燎,忽地听见后院传来水声,她推开后门一看,他在后院的井边,汲水淋身。
“天都黑了,有那么热吗,需要这样取水浇淋全身?”她边说边走向他,又气又心疼。
走近一看,他打着赤膊,全身都湿了,但皮肤泛红的迹象仍清晰可见。
“我不是叫你别去店里,你干么又去!”
“我去看看而已。”一桶水从头顶浇下,他张嘴顺便喝了口水,但仍辣得嘴大张,像哈巴狗似的。
“去看看?那干么逞强!”见他嘴里辣味似乎未除,她颦眉,“别喝井里的水,我去厨房取水来给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