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孩儿人在您面前,情形如何您用眼睛就可以看出来了。”奎行云笑答。
奎夫人将儿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直点头,“气色佳、神态也好,娘许久没见你这么有精神了,宓大夫真是医术高明,马上就让你的病大有起色。老爷,你也过来看看儿子嘛!”她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丈夫。
“我已经看到了,云儿样子不错,我也很开心。”奎仕东简单表示,只是他的语气里实在教人嗅不出有欢喜的成分在里面。
“你爹还是对医仙没有好感,这两天像个孩子在闹性子呢!”奎夫人小声的对儿子说,泄丈夫的底。
奎行云低声笑了,走到父亲面前,“爹,一起用早膳吧,膳毕孩儿可以帮忙爹看帐本、处理公事。”
“好啊,有你在旁协助,事情做起来就简单多了。”奎仕东立刻眉开眼笑,这是最让他欢喜的事,儿子的才能出众,处理起事情来是轻松明快,若不是他身体不好,他早就将家业全交给儿子了。
“那就到膳厅用膳吧!”奎行云陪在双亲身旁,一家三日愉快的走向膳厅。
一个早上奎行云就和父母一起度过,顺道也一起共进午膳,膳后,奎夫人担心儿子的身体,不想他太劳累,所以就吩咐他回房休息了。
这也正合奎行云的意,大半天没见宓如意了,他挺想念那个坏脾气的女大夫,便告别爹娘,匆匆赶回云轩。
奎行云来到客房敲敲门,没人回应,他推门进入,却不见宓如意。
难道她真离开风云山庄了?应该不会的,否则他应该会接到守卫的通知才对,奎行云心里有丝不安,走出客房唤来了四婢问话。
“宓大夫呢?”奎行云忙问。
“宓大夫在风楼。”恋秋回答。
“风楼?她在风楼做什么?”风楼是山庄里的赏景阁楼,共建有五层,站在最高层可以看遍整个风云山庄。
喜夏笑说:“喝酒啰,没想到宓大夫看起来斯文,又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竟然会喝酒!”
“酒量还好得吓人呢,仆人说宓大夫至少喝了两大坛百花酿了,而且──”爱春话还没说完,惜冬就打断她的话。
“而且还没喝醉哦,现在还在风楼上喝呢!”
奎行云越听脸色越难看,立刻转身走出云轩大步赶往风楼。
※※※
宓如意坐在木椅上,在和煦的春阳里,迎着温柔的微风,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美丽的庭园。来到风云山庄后,她就一直忙着治疗奎行云的病,从没放怀休息,也不知道山庄里有这等好地方,还有这么香醇的美酒,以嘴就壶再喝口百花酿,她细细品味喉间清雅的花香和流入胃里的甘醇玉液。
昨夜她想喝酒,就在山庄里随意拦了个仆人,问他山庄里可有酒,那仆人正巧就在酒窖工作,敬她是山庄里的贵客,立刻向她介绍山庄里最好的百花酿,还带她到酒窖亲自品尝,她没想到世上还有酒能和老张酒坊里的汾酒比美,便向他要了一壶,再问清山庄里能赏景的地方,就到风楼喝酒赏夜景了。
只是景美,酒更好喝,让她一喝就欲罢不能,她也忘了要仆人去提了几次酒来,但她真的喝得很过瘾,既解了心头的忧闷,也消除了脑里的麻烦事,无忧无愁一身轻,整个人好舒畅,她不担心自己会喝醉,自己的酒量她很明白,绝不会醉的!
不过她的头却越来越昏了,而且自己从昨夜喝到现在,也喝得太多了,她很少这样放肆的饮酒,喝完这一壶,她真该要回房休息了。
宓如意半眯起眸子,拿起酒壶要再喝一口酒,手上的酒壶却被人伸手抢走,她忙睁开眼看去,很意外见到奎行云站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要抢走我的酒壶,还给我!”她伸手向他讨回酒壶。
奎行云铁青着脸,不悦的道:“你看你喝成了什么模样,谁准你喝酒的?”
宓如意歪头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我喝酒为什么要人同意呢?”
奎行云将手中酒壶重重的放在桌上,怒斥道:“酗酒本来就不对,尤其你还是一个女孩子家,实在太不像话了!”
“我是什么身分?喝不喝酒都和你无关,你也没资格管我!”宓如意漠然的反驳。
“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真实身分,我就能管你,以后不准你再喝酒了!”奎行云严厉的下命令。
宓如意斜眼看着奎行云,很不以为然的对他说:“少庄主,我不过是来风云山庄为你治病的,等你病愈后我就离开,此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为何要管我这么多呢?若只是为了无聊,那请你去管别人,别来找我,我不想和你有纠葛。”
“太迟了,我们已经遇上,你让我知道世上有宓如意这个人,我就无法不管你,你的事我管定了!”奎行云挑明告诉她。
宓如意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少庄主,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权利吗?我看喝酒的我没醉,没喝酒的你却醉得胡言乱语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无聊话,我走了。”一站起身她却身形不稳的摇晃着,奎行云忙扶住她。
“你都站不稳了还说没醉,百花酿后劲极强,你又喝了那么多,就算酒量再好也支撑不住的。”奎行云拧着眉头告诉她。
“我才不会醉呢,我曾和人打赌连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也没醉,这小小几壶酒怎醉得倒我呢?放开我,我不要你扶!”宓如意大力的挣脱奎行云的扶持,才跨出一小步,一阵天旋地转让她站立不住往旁边倒。
奎行云再次伸手抱住了她,“小心!老天,你连路都走不稳了还强说没醉!”
“我真没醉嘛,可能是一夜没睡爱困了,我要回房休息,你放开我,我要回房了。”
宓如意虚软的推拒着奎行云,却止不住越来越昏沉的脑袋,反是无力的靠入奎行云的胸膛。
他拥紧她,“你这样没人扶着能回房吗?我带你回去。”
“不用你扶,我可以自己走,你别想再占我便宜,别靠近我,走……走开啦……”宓如意逞强的要自己走,不断的推打着奎行云。
对个醉到无理取闹的人,奎行云实在没了耐心,他索性身子一弯将她拦腰扛起,快步走下风楼。
宓如意倒栽葱般的挂在奎行云肩膀上,觉得很不舒服,她小手捶着奎行云的背挣扎的叫道:“放开……我,放我下来,这样我好难受,快放……放我下来,放开我!”
奎行云不理会宓如意的抗议,身手俐落的走出风楼回云轩。
宓如意醉了,再加上头向下血全冲入脑门里,让她更加晕眩,她挣动了一会儿就撑不住,声音渐小,反抗的力道也变小了。
奎行云脚不停的回到云轩,扛着人走入客房,反手锁上门,再将宓如意带到床上放下,见她已经是醉昏了过去。
奎行云抱她躺好,一靠近就闻到她满身的酒气。
他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女人,喝了那么多的百花酿到现在才醉倒,这丫头的酒量也真不是假的,可是如此的行为实在不值得鼓励,尤其她还是个女人。
摇摇头,奎行云皱眉的轻叹了气,伸手抚着宓如意有些凌乱的头发,也忍不住摸着她姣好的脸庞,轻轻描绘她细腻的五官。男装扮相的她斯文儒雅,像个文弱俊书生,虽然看不出破绽,但总让人觉得少了点男子气概,不知她若变成女子会是何模样呢?奎行云起了好奇心,现在也是他最好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