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
“……东井哥,我不想去。”在心中下了某项决定,她带着微笑说。
“为什么?”他蹙着眉头。
“因为妈咪要我好好待在家,乖乖去上课。”她俏皮的眨了下眼,“这次我要听妈咪的话,不听你的。”笑容加深,她坚定重申,“我要去上课。”
打开钢笔盒,看着那对用红线绑在一起的钢笔,夏月泪如雨下。
第一次他离家到美国求学,他把钢笔送给她,让这对笔成双成对,说看到笔就如同看到他,于是她将两枝笔放在一起,代表他们会永远在一起。那时,她懵懂无知,还不知自己爱他,但是,他早已清楚自己爱上她,所以他带着爱上她的痛苦独自远离。
第二次他到美国分公司坐镇,因他向她告白,她心慌害怕,尴尬之余选择逃避他,为了不让她为难,他决定独自带着心伤远赴异乡,是她在最后一刻明了自己早已深爱着他,想到要与他天涯相隔,她心如刀割,最终选择正视两人的爱情,因为她不要他永远不回来。
期间他来来去去,行李藏着两人甜蜜的爱情,不管他身在何处,爱情总会将两人圈在一块。
第三次,他要离开她到美国分公司,虽然他淡说只是例行公事,但她知道,那边有点小危机,处理得宜也许半个月就能回来,多则可能待上一个月。
他要她一起去,她愿意,一百、一千、一万个愿意,但却不能点头答应,因为她不能再自私地只顾自己的爱情,爹地住院、妈咪无奈落寞皆是因她义无反顾去爱所引起的。
她没忘爹地之前生气,是因为听到东井哥提及要和她结婚,而当妈咪听到他说,若得不到祝福就要带她到美国定居时,脸上表情有多么慌乱焦急……
所以,她不能和他结婚,不能和他到美国,现在妈咪很脆弱,她要听妈咪的话,乖乖待在家,若她陪同东井哥去美国而使妈咪不安,她会于心不忍。
她会乖乖待在家等他回来交棒,不,也许会有一点空档,因为她已下定决心离开他、离开这个家!
她想过了,只要她在,阎家人全都会陷入痛苦泥淖之中--
第三次,他要远离,她心碎神伤,待他归来,她早已离去。
第9章(2)
打开房门,夏月神情恍惚地一步步走向他的房间,推门,见到他收拾行李的背影,忍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决堤。
他闻声回头,还没来得及唤她,她已冲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哭得不能自己。
“夏月……”阎东井抱着她,感受到她的不安,心头蓄满不舍,他再次道:“跟我一起去,为了你,我可以延后两天再去美国。”
“不要。”她试图收起眼泪展露笑颜,但泪水止不住,笑容亦展不开,“我要你早点去,早点回来,不要被我影响。我一向都是爱哭鬼,不是吗?你哪一次去美国我没哭的?”说罢,她又趴在他胸膛痛哭一阵。
阎东井的心揪痛着,他知道她爱哭,也知道他每回去美国她都会哭,即使只去一个星期也一样。
但这回不同,他放心不下她,在她最不安、最需要有他陪伴的时候他不在,教他怎么放心得下?他知道她不去是想安妈咪的心,这么体贴的她更令他心疼。
“我会尽快回来的!”这一趟美国行他不得不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早点把事情处理好,飞回她身边呵护她。
窝在他怀中,她哭着点头,额头撞着他的胸膛,也撞疼他的心。
“我们和以前一样,每天视讯,就算你睡觉计算机也别关,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用害怕。”
他温柔的低嗓暖进她的心,催化她的泪水。
“我不怕。”夏月努力笑着,全是想安他的心。他一直自责没保护好她,害她差点死在古心亚手中,担心这事在她内心残留阴影,这些天即使加班再晚再累,他都会陪她到她入睡才离开她房间。
事实上,他也是当天才得知古心亚的真实身份,一得到消息他就立即放下手边工作赶回,加上嫌犯供出古心亚是烧故事屋的幕后主使者,他更加心急如焚,回程中还意外出了点小车祸,但他却不顾自己头上有伤口,坚持要赶回家。
她还能责怪他什么呢?他这样全心全意呵护着她。
十三年前,她天天被古蒂雅欺负,是他把她从胆小的仲夏月变成快乐的阎夏月;十三年后,他又从古心亚手中救回差点被掐死的阎夏月,严格说起来,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感谢他都来不及了,哪还会苛责他!
因为有他的呵护,她心中对古心亚事件残留的一点点恐惧也早已消弥无踪。
“夏月,如果害怕就打电话给我。”轻握着她瘦弱肩头,阎东井满眼不舍和担忧。
知道他担心她,放不下她,她故作坚强开起玩笑,“可以现在打吗?”
“随时都可以,只要你有需要。”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应,黑眸深情款款凝视她,拥她入怀,俯首温柔的吻她。
轻吻暂歇,她仰首凝望着他,声音低柔羞怯的道:“东井哥,今晚我想睡你房间……”
他心头震撼,无语回望她。
“在你离开前,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要分开。”她眼底有着一抹哀伤,但语气坚定。
“夏月……”她哀伤的眼神揪疼他的心,她不想和他分开的心情,他懂。
紧紧抱住她,他热切的吻她,一次又一次加深那缠绵的吻,他不想离开她,思念比黑咖啡苦上百倍,他早已尝过那说不出的苦涩,可现实逼得他不得不再次品尝那苦涩……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不要尝到那滋味,他宁可独自承受这痛苦。
“东井哥,抱着我,请你紧紧抱着我,从现在开始到天亮,不要放开我。”她柔声央求。
分离是苦的,相拥是甜的,若相拥的甜能淡化分离的苦,她愿和他相拥整夜,在尝尽苦涩之前,她希望和他甜蜜共度一整晚。
他紧拥她,热吻益发狂烈,从衣柜前吻到床上,从她的唇吻遍全身,他强壮的手臂紧紧环着她雪白的胴体,不让她有一丝不安……
纵情相拥狂爱,这一夜,他们忘了分离的苦,疯狂地、轰轰烈烈地沉浸在相爱的欢愉中--
一个月后。
早上七点整,位于海边小渔村的一所国中前,车前立着一块招牌“尚闲勇”的早餐车,生意抢抢滚,热血的国中生们挤破头的往前冲,只为了把早餐钱交到美女姐姐手中。
“钱给我啦,我才是老板。”一位中年欧吉桑手伸得高高的等着收钱,却没人理他,他眼一扫,相中目标,揪着落在一堆人后的一个小个子男生,他不悦的吼道:“臭小子,钱给我啦,你买什么?煎饺喔,二十五块,钱拿来。”
穿着国中制服的小男生缩着肩,试图挣脱领子上的手,“放开啦,我又不是要跟你买。”
“好啦,好啦,随便啦,再排半个钟头也轮不到你,等你迟到进校门被教官罚站,看你还会不会要跟美女姐姐买!”
一个年轻女生骑机车载着一箱刚包好的寿司来到,见到欧吉桑杵在招牌前,忍不住开口骂人,“阿爸,你都不帮忙,一直站在那里做什么,真的是太闲!”
“我跟他们说我才是老板,他们都不理我,我哪有办法。”欧吉桑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