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会和父王商量的。”
事实上,他根本没担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父王一向很明理,所以会歧视贺若绯身份的,仅有莎莎和赛儿二人而已。
“平民百姓就是平民百姓,就算你再怎么商量,她也不会在一夕间变成一位王官贵族,不是吗?”赛儿轻蔑地笑了笑,言辞间鄙视贺若绯的意味相当浓厚。
闻言,戢修煌愤怒地瞪着她们二个,“出去!”他沉下了嗓音,不悦地下达逐客令。
“我们说的是事实,你气什么?”莎莎咕哝着。
“如果我记的没错,咱们国内好像有几位企业大亨追你们追的很勤,是不是?为了你们未来的幸福着想,我会亲自去帮你们挑选对象的。
据我所知,父王一向很信任我的眼光,我要你们嫁给谁,他绝对会同意,所以,你们二个要是敢再来惹我或绯的话,后果如何,你们应该知道。“
他冷冷地笑着,不信她们会想象不到惹火他的下场是如何,为了她们自己的将来着想,他不信她们还敢作怪!
果然,赛儿和莎莎听见戢修煌的话后,二人吓的脸色发白,连忙飞快的离去,不敢在这多逗留一秒钟,以免她们的三王兄,真的把她们嫁给那些她们根本就不喜欢的男人。
“我在你们国家或许算是平民百姓,但是在台湾,我的家族也是赫赫有名的。”贺若绯一口气压抑不下地开口,所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不论她有多不喜欢她的家族,既然来到外国,她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或是她的家族蒙羞。
“真的?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要是贺若绯的家族真是大有来头的话,那他要娶她为妻就更不会有人有异议了。
“你又没问。”她投了一记白眼给他。
“你没提,我当然不会问,正常人不会突然问这个吧!”
“怪了,你没问,我又怎会无缘无故提起我家族有多显赫?正常人也不会提这个吧!”
“那可不一定,有些人老爱把自己的家世挂在嘴上,显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他见多了这些依靠家族势力的人。
“很抱歉,我不是。”她很不得能和她的家族脱离关系,除非是必要情况,否则她才不愿提起她的身世。
“看的出来。”见她提起她的家族时,嘴角总是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轻蔑弧度,令他纳闷不已,“你很讨厌你的家族?”
“岂止讨厌,我根本是憎恨他们,我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迟迟未答应温绿同的追求,他的家族是我拒绝他的其中一个原因,我对豪门很厌恶,那种一天到晚尔虞我诈的日子,我好不容易逃开了,就不会再傻傻的陷进去。”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虽然我没常年住在蒙特格,但是我和手足们的感情还算不错,所以不会有尔虞我诈的事发生,至于我那二个不长进的妹妹,她们也有她们的优点,只是有点欠缺教训罢了,我不以为她们妨碍得了我们。
再说,我比温绿同那家伙有担当,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去争取我想要的,不可能三两下就被打败,你是我这辈子惟一认定的新娘,我绝对会力争到底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他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字都像烙印在贺若绯的心坎里,她不自觉揪紧了心口,不晓得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感到呼吸困难,还是因为他的话,而让她觉得她的呼吸好似快停住了般。
人大概生病时都会比较虚弱吧!所以平时坚强的她,此时此刻居然为了戢修煌的几句话,泛红了眼眶,晶莹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拼命地睁着眼,不想让它们落下。
直到戢修煌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拂去泪水,她才愕然发现,她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下了。
“为什么流泪?”
她便咽的摇头。
她一想到,如果她父亲像戢修煌如此有担当的话,她母亲就不会悒郁而亡,她也不用七早八早就搬出家里独立生活。没有人想那么早就独立自主的,她也想象其他小孩一样,可以在父母身边多撒娇几年,只是——
“我的爱让你觉得是负担?”
她头摇得更急了,眼泪也掉得更凶。
“不然你为什么而哭?”
“我哭是因为……”她只是为她的家庭感慨。
“不要跟我说你配不上我那套话,用在我身上是没用的,我有能力也有自信心以排除万难,所以你根本不需要为这点担心。”
他以为她是担心他家人会为了她只是个平民百姓,而不让她入门的事担心。
“而且,我父亲向来是个明理的人,我想,只要我们两情相悦,他不会在意你的出身。”
“可是……”一思及又要入豪门,脑海里就窜出她家族里那些势利的嘴脸,排拒感顿时油然而生。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说过,我不会让你面临那种情况,我保证我会把所有事都处理的很完美。”他再一次郑重的对她许下承诺,“相信我。”
“相信你……”她好犹豫,戢修煌真的值得她再进入豪门一次?
要是他食言了,他保护不了她的话,那她不就得再受一次折磨?
从一个庞大的家族抽身,她已经费尽了心思,要从一个王族抽身,她要付出多少代价?
“对,相信我,我的肩膀够宽,绝对可以当你的依靠,以后有什么劫难,我自会挡在你面前替你拂去,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给我时间考虑,我没办法一时之间就作出决定……”她要好好的想想,毕竟她实在极不愿再恢复以前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戢修煌凝望着她,知道此刻不宜太过逼她,只好答应给她时间好好思考。
“绯。不管你最后的决定如何,我都要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坚定地说道。
“……”贺若绯陷人了沉思中。
第九章
在床上连躺了好几天,贺若绯终于受不了,决定趁着戢修煌刚好有事被唤定的空档,拔掉手臂上的点滴,偷偷的下床,然后离开房间。
这几天,戢修煌都不许她下床,看她看的紧紧的,就怕她不肯乖乖的在床上养病,到处乱逛。
他的心意她虽明白,只是要一个人连续好几天,二十四小时都窝在床上,那实在是件很难过的事,怪不得她一逮到机会,就要下床活动筋骨。
这是自她到了蒙特格之后,第一次步出她所住的房间,望着如此雄伟的城市。她深深被震撼住,更无法想象,这么大的城堡是戢修煌所住的地方,这个国家是属于他家所有——
抗拒感再度倾汇而出,她站在走廊上,俯瞰着整个城堡,捉着栏杆的手握的忒紧,俏脸上也有满一片死白。
单单站在这,她就感到一股好大的压力朝她席卷而采一脑子里塞满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欺负、瞧不起、压迫、嘲弄……她痛苦地闭起双眼,极力把脑子里的景象从脑子内挥去。
她想起了当年她在家中所受的种种不平等待遇,她忆起她母亲一天到晚哭丧的脸庞,她——她恨这样的日子,她很这样的地方,她恨这样的家庭!
老天!
她该怎么办?她对戢修煌的爱足以让她决定留下?
她有勇气再面对那样的日子?
她茫然了……
“你在这做什么啊?”莎莎不耐的嗓音在贺若绯的身后响起。
闻声,她缓缓地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瞅了她一眼,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