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立刻去办。」大丁领了命,匆忙离去。
「尹儿,帮我扶起焱,其他没事的人各回工作岗位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来打扰我们。」
「放心,我会守在门口。」尹儿捉住他的手,郑重地道:「拜托你了。」
「没问题。」
***
「怎样,他死了没?」洪武紧张地询问他派去的杀手。
「还没,不过也快了。」杀手极具信心的道。
「很好。」洪武大喜,「对了,没人发现你吧!」
「放心,我行事向来小心,绝对不会留下证据让他们有迹可循。」
「那我就放心了,哼!夏侯焱,你敢杀了我儿子,我绝不会让你再留在这世上苟活!」
原来洪武就是洪大中的父亲,当初他得知自己爱子惨死在自家房中,他悲恸了许久,在他明察暗访数日後,查出人是夏侯焱杀的,尽管他贵为一个小王爷,他仍要他血债血还!
杀人就该偿命!他恨恨地想。
***
「少爷,醒来好吗?别再睡了。」尹娃褪去女装,恢复成北娃的身分守在夏侯焱身旁,不眠不休的照顾他。
她忧心忡忡的闭上眼,祈求上苍能将她所有的福气转到他身上,她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看着自己所爱之人老是在鬼门关前游走,那可比自己受伤所承受的痛,还要痛上百倍。
皇甫少端着一碗粥推门而入,「休息一下,吃点粥吧!」
她轻摇螓首,「我不饿。」
「你已经照顾他二天二夜没阖过眼,身体再壮的人也支撑不了这么久,你还是先休息一下,焱的伤不会在你休息的这段时间突然恶化的。」他哄劝着她。
「可是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大夫的解药不晓得能否调配出来,如果他调配不出来的话……」她实在无法想像事情真要如此的话,後果会是如何。
「会的,他调得出来,你别胡思乱想了,先过来趁热把粥吃了。」
「我没有胃口。」
「没有胃口也要多少吃点。」皇甫少乾脆硬把她从夏侯焱的床边拉到桌前坐下,「你不想等焱好了之後,却看见你倒了吧-你想让他为你担心?」
她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她所有心思全系在夏侯焱身上,根本无暇顾虑到自己,要不是皇甫少提醒,也许她真会在夏侯焱醒来之际累倒。
她感激地道谢,「谢谢你,如果你没在我身边,我实在无法撑这么久,真的很感谢你,少王爷。」
「傻瓜,我们是好朋友,这么多礼做什么。」瞧她这么正经八百的向他道谢,他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鲜少这么被人认真的答谢过,真有些不习惯。
看他为化解自己的尴尬,忙用扇子急搧着的模样,尹娃终於露出这几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你可终於笑了。」见状,皇甫少差点没买鞭炮来放,「这几天我不只担心焱也担心你,怕你之前才遇上洪大中那事,接着又碰上焱重伤,精神上会负荷不了,现在你笑了,我心头的大石头总算能卸下一半了。」
「抱歉,这阵子让你操心了。」她过意不去的又要道歉,却被皇甫少阻止了。
「一次一样,刚才你已经向我道过谢,要抱歉的事等到焱好後,你们再一起向我道歉。」
她微微一笑,「是,少王爷。」
「这才乖嘛!」
她带着笑容低头吃了几口粥後,蓦然又想到一件事,遂抬头询问他,「少王爷,你派人调查的结果如何了?有没有什么消息?」
「具体的结果还没出来,不过我有耳闻洪武前阵子似乎在打探你们夏侯王府的事,我在猜他会不会是始作俑者。」
「洪武?」洪?挺敏感的姓氏。
「洪大中的父亲,是个四品文官。」
一听见洪大中的名字,尹娃目光一敛,「……我居然把他给忘了,他们的可能性的确很大,为爱子报仇!哼!第一个早该想到他才对。」
「我尚未查到他是主谋者的证据,你不能妄下断语。」皇甫少道。
她斜睇向他,「你少王爷的行事风格我岂会不知,如果你不确定是他,你不会告诉我,你少的只是直接有力、可以定罪於他的证据罢了。」
皇甫少赞许的点点头,「不愧和我这么熟了,也不愧焱会如此疼爱你,你是有让人想捧在心底呵护的本领。」
「多谢夸奖,不过少王爷,你要到何时才找得出证据?你要让大家等多久?你该知道我们所有夏侯王府的人,都恨不得能亲自手刃伤害我们主子的恶人,此人一天不除,我们一天睡不好觉。」她恨恨地开口,巴不得凶手此刻就在她面前,好让她把他大卸八块。
「好,好,别再对我施加压力了。」皇甫少告饶道,「我保证在近日内找到证据!」
「谢谢。」
***
大夫及时调配出解药,救了夏侯焱一命,但他们将此消息全面封锁,严禁任何人传出,更对外谎称夏侯焱已死,目的便是要诱使洪武自露马脚。
「唔……」夏侯焱昏迷了数天,终於在大家的期盼下苏醒过来。
靠在床沿稍微闭目养神的尹娃,一听见声音立即睁开眼睛。
「少爷?」她屏息的瞅着他。
在她殷殷期盼下,夏侯焱如她所愿的睁开了眼。
见状,尹娃欣喜若狂的俯身抱住他大叫,「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终於醒了。」
「尹儿?」他意识仍旧浑沌,一时间分不清抱住他的是尹儿还是北娃。
尹娃反射性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才道:「我是北娃。」
「北娃……」夏侯焱有说不出的浓烈失落感,「我怎么了?」
他为何感到十分虚弱,彷佛生了场大病似的。
「你中了暗器所以摔下马,你还记得吗?」
「暗器、摔下马?」他闭上眼回想了一下,他记得他明明可以闪过那个暗器,可不晓得为什么,他的反应却变得缓慢,因此才害自己中了那个暗器。
「似乎有这么一回事,那我的伤势如何了?」
「你放心,已在掌握之中,大夫说,只要你再疗养一阵子便可痊癒。」她挥去因喜悦而淌下的泪水,见到夏侯焱已没事,她比任何一个人还开心。
「你哭了?」他伸出手轻轻拭着尹娃刚挥掉又随即涌出的泪,「堂堂男子汉不许哭。」
「可是我忍不住,尤其当我在穆王府听见你出事的消息时,我好自责,要不是我离开你,你就不会受伤,更不会有生命危险,一切都是我不好。少爷,你怪罪我,看要打我一百大板,或是断我手脚,我都不会有怨言的。」她愈说愈伤心,眼泪更像泉水般急涌不断。
瞧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在他脑中却浮起另一张脸孔,忽然间,他竟觉得他们长得是如此相似。
他又来了,又在胡思乱想了,再这么下去,他终有一天会因神经错乱而死。
甩去思绪,他道:「你这小傻瓜、小笨蛋,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还不晓得我的为人吗?我是如此残暴的一个主子?」
「不是,你很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一个主子了。」她急道。
他虚弱的扯开一抹微笑,「听你这么说,我真是感到欣慰。」
「我是说真的,少爷,经过这件事後,我发誓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绝不会再和你顶嘴,你说什么我一定会照做不误,而且不会反驳,也不问为什么,真的。」
「不用了。」他拉下她举起准备发誓的手。
「我没有骗你,我是说真的,我发誓,我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