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韧思整个人恍惚了,思绪昏昏沉沉,她从不晓得,淡定矜持的他,也会有这般激情的一面。
沉醉在他的吻带来的奇异感受中,她连对方已尝够她口中的蜜味,放开她的唇也不自觉。
瞧她被自己吻得迷迷茫茫,沐平鸿用俊挺的鼻蹭了蹭她的,沙嗄地笑问:“茫了吗?”
耳底落入他哑哑的笑,她回过神,定定凝着他幽黑深眸,用茫然迷惘的声音低喃出声:“沐大哥,好奇怪……”
“什么好奇怪?”近距离端详她被他吻得娇憨迷茫的面孔,他不解地问。
“你的吻,让我晕晕沉沉、浑身发软……我是不是也像那头大虎一样,中了你的醉迷香?”
说着,她娇软的靠在他怀里,任他身上温暖好闻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
沐平鸿被她可爱的话逗得啼笑皆非。
若教旁人听着了,或许会以为他是下药窃香的色大夫啊!
“傻姑娘,只有彼此喜爱着对方的吻,才会有昏昏茫茫的奇异感受啊。”
“沐大哥也有这样的感觉吗?”她大受震撼地瞠圆了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般惊呼出声。
“嗯。”他轻应,唇角的笑因为她夸张的反应,而渗进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的心跳也变得好快喔,你也是吗?”
“嗯。”
闻言,阎韧思甜笑着偎进他怀里。
她从不知道,两个喜爱着彼此的男女,竟可以制造出这样美好的感觉。
她好喜欢,真想赖在他怀里一辈子永远不分开。
第6章(1)
几日后,沐平鸿就备了丹药,跟着阎韧思下山。
阎韧思是带着沐平鸿回到城里后,才知道她失踪之事,已闹得沸沸扬扬。
走在热络繁华的街巷间,不时可听到百姓正议论着王爷千金的下落。
阎韧思俨然成了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也正是在这一刻,沐平鸿才知道,阎韧思不单只是有钱人家的千金。
她的爹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在朝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认知,让沐平鸿再一次感受到两人间的差异。
在他黯然思索的同时,王府仆役已见到失踪多日的郡主归来,立刻匆匆入内禀报。
“你当日上山寻我时,没同家人说明吗?”看到仆人的反应,沐平鸿拧着浓眉发问。
若再加上城里百姓的耳语,他猜想阎韧思离开王府的方式绝对“不正常”,否则众人见着她,不会是这般情况。
“呃,我留了书信……”
她的话才到嘴边,一名身穿锦衣华服的长者,便山内堂急急步出。
惊见那疾如风的身影,阎韧思暗自叫苦,不假思索地就躲到沐平鸿身后。
“你做什么?”
侧眸望向藏在身后的女子,他不解地问。
“沐大哥,我爹的脸色瞧来很不好啊!”
若不是为了娘亲的病,她绝不要回王府面对威严又铁面的爹爹。
沐平鸿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抓住她的纤臂,将她拉回身前。
“总是得面对,难不成想躲在我身后一辈子?”
她心有不甘地准备回嘴,却没料着爹爹已在她眼前落定脚,厉声叱问。
“韧、韧儿……这几个月,你到底上哪去了?”
乍见日夜挂念的女儿归来,阎黔悬挂多日的忧心,终是可以放下了;但同时,焦急与怒意却跟着一涌而上,五味杂陈的心绪,教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爹,女儿上山替娘找神医去了。”她怯怯开口。
阎黔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沐平鸿一骇,想阻止却没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巴掌重重落在阎韧思嫩白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力道,似要将阎韧思打飞,但阁黔却一把抱住女儿,痛哭出声。
“韧儿啊……你知不知道,爹这几个月有多担心!就怕你……就怕你有什么不测!爹就你这么个女儿……”
头一回见着高高在上的爹亲,在她面前展露脆弱的一面,阎韧思忘了颊上的灼痛,愧疚地哽咽道:“爹,对不住……”
沐平鸿立在一旁,静静候着。
这时,已理好激动情绪的阎黔才发现沐平鸿的存在。
他迟疑了片刻,问道:“这位公子是……”
迎向阎黔落在身上的打量目光,沐平鸿从容面对这尊贵又威严天成的长者。
他抱拳,恭敬地道:“草民沐平鸿,拜见王爷。”
“沐平鸿?”
阎黔暗暗观察沐平鸿,见他面容清俊,身上虽是一袭布衣,但沉稳内敛、气质不凡,看起来很不错,但他仍不知女儿为何会带个陌生男子回府。
阎韧思适时的开口。“爹,他便是我说的神医——”
不待女儿将话说完,阎黔对男子的好印象已倏然消散,他凌厉地挑眉,脸上尽是不以为然。
“神医?”
多年来,妻子的病不仅让宫中御医束手无策,连由各省地延聘来的名医也无法医治,所以他不认为,眼前的年轻男子,会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瞧他不过三十岁,居然自称神医?说不准是仗着好皮相,存心欺瞒心性单纯女儿的骗徒!
沐平鸿尚不及答话,阎韧思已用力颔首,亲密的挽上沐平鸿的手,兴高采烈地说着关于他的事。
“爹,沐大哥好厉害的,他习医制药多年,相信一定有办法,为娘的病找出病因,对症下药治好娘!”
自从他使针逼倒猛虎后,阎韧思对他的推崇,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见阎韧思当着王爷的面说自己多好,沐平鸿竟感到了不自在。
更教他犯晕的是,这粗神经的姑娘,居然毫不忌讳地握住他的手,教他不得不推开她,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没料到沐平鸿会挣开她的手,阎韧思睁大双目,紧紧盯着他英俊内敛的侧脸,感到迷惘不解。
想问,偏偏爹在场,她只能硬生生将话给压下。
阎黔没忽略两人的互动。
即便那大夫刻意与女儿保持距离,但却掩饰不了两人间那股暧昧的暗流。
思及此,阎黔的心微微一沉。
姑且不论那个自称神医的沐平鸿是不是骗子,但他就这么个宝贝女儿,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两人继续发展下去。
“沐大夫,真有把握可以治好内子?”阎黔不动声色地问。
“草民会尽己所能,为王妃医治。”
沐平鸿不卑不亢地应声,由阎黔暗暗打量的眼神中,赫然明白自己的处境。
他太年轻,神医虽非白封,但借由阎韧思的口,说明了自己的来历,他反倒像个利用天真姑娘的骗子。
阎韧思心里瞧他,自然是万般好;但由她那王爷爹亲眼里瞧来,他或许大大有问题。
“爹,沐大哥的医术很好,您就让他试试嘛!”
有女儿在一旁扰乱,他无法与沐平鸿开门见山、把话摊开来谈。
“韧儿,让爹跟沐大夫单独谈谈,你先回房去梳洗,换下这一身不成样的衣衫吧。”阎黔看女儿一身裙布荆钗的朴素模样,忍不住皱眉。
若让人瞧见他阎黔的掌上明珠,居然穿得比下人还不如,他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搁啊!
阎黔话里的涵义,让沐平鸿敏感的心一颤。
这会儿他才猛地惊觉,回到王府的阎韧思,这身打扮与琼楼玉宇的华宅有多么格格不入。
她那素雅模样,他瞧得顺眼,但对贵为王爷千金的金枝玉叶阎韧思来说,这装扮,却何其诡异啊!
浑然未觉爹爹与心爱男子间暗暗流动诡谲,阎韧思掩不住好奇地问:“爹要跟沐大哥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