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自己要离开多久都不能确定了,她又如何能确定她能等下去?
可是,不等下去,你还能如何?心中另一道声音很无情地说道。
她苦涩地笑了,是啊!除了等她还能如何?
不等日子也是这么过,等了也是这么过,有差别吗?
在她的心不在她身上的那一瞬间,她就失去了掌握决定权的能力,一切的一切,她再也无法掌控,她只能认命的接受!
心口就像破了个大洞,她不断的被吸了进去,无法逃脱--
「裔天--」
* * *
公司里的员工一看见染绝恋,每个人脸上都是异样眼光,不解她请了一天假回来後,怎会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生气般,像抹游魂令人担忧。
她知道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很难看,但日子还是要过,公司的事她还是要处理,要悲伤,等她下班回到家里再好好悲伤个够,现在是上班时间,她就得振作起来做事,不能把私事带到公司来。
她进入办公室,打开笔记型电脑,立刻收到一封电子邮件,寄件人是一个她不认识的英文名,她以为是收到什么广告信件,想也没想就直接删掉。
删完後,她莫名的感到一股後悔,於是她又回头去垃圾邮件里,重新找回那封信,心底正在斥责自己无聊的瞬间,在见到那封信的内容後,全身仿佛被雷击中般,傻住。
是书裔天寄给她的信。
绝恋:
很抱歉,我走了。
我没想到我会被找到,我甚至来不及叫醒你,连和你说声再见都没办法。
我不晓得你会不会为了我的离去而难过,但,我该死的却希望你会为我难过,因为这代表你心中已有我,可,我又不想让你难过,因为我会舍不得。
天晓得我要离开的那一刻才知道,我爱你爱的比我以为的还深,我多想抛弃一切留在你身边,可惜我不行。
我身上背负著太多人的生计,半年的时间已经是我恣意妄为的最大极限,我不得不走。
此刻我在飞往纽约的途中,只能靠电脑传送信件给你,至少给你一个消息,让你安心,知道我并不是抛弃你。
记得我的话,我爱你。
我虽然不晓得要花多久时间,才会重新回到你身边,但我一定会回去,请原谅我的私心,我不想把你拱手让人,所以请你等我,等我回去。
裔天
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瞬间又滂沱直落,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邮件的内容。
她赶紧抽出面纸拭去眼泪,不断的重复看著这封信,看著他说他爱她的那句话。
「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我一定等你!」她哽咽地喃喃自语。
* * *
裔天:
你突然的离开真的让我很难过,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现在才发现,我其实很爱你。
收到染绝恋回信的书裔天看到这,不敢置信地瞠大黑眸。
她爱他!?
他还来不及看完下文,就有立刻返回台湾的冲动。
该死的,她怎能在他离开後才告诉他,她爱他!?
天哪!他多想在这一刻拥著她,感觉她在他怀里的那份满足感,偏偏他现在人在飞机上!
可恶!
他窒闷地低咒一声,无可奈何地再继续往下看。
我好後悔没问你的一切,我完全无法和你联络,你知道吗?
倘若你今天没写信给我,你对我而言,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我永远追不到你,也找不到你,因此,我很惶恐,我怕真的失去你。
好想你就在我面前,我可以抱著你,亲口对你说我爱你,而不是用网路,在二个不同的地方,让你知道这个事实。
他心揪扯著,可以想像她在打这封信时,是多么的悲伤。
我会等你回来的,就算要我等十年、二十年,我都会等下去,这辈子,我的心只留给你一个人,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我亦然……他在心底默喃著。
我等你回到我身边,告诉我攸关你的一切,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我会在台湾很好的过下去,你在美国也要如此,有空时,记得想我,不要忙到忘了我,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能抽空打个电话给我,我想听著你的声音入眠。
绝恋
第六章
「谁是绝恋?」
蓦地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书裔天看信的动作,他倏地阖上电脑,目光森冷地瞪视出声之人,也就是那个三更半夜闯到他和染绝恋的住处带走他的人--他的大哥,书孟辞。
「不干你的事。」他态度冷然地说道。
这家伙今天连让他和染绝恋道别的时间也不给他,这笔帐他还没跟他算,他还敢找他说话!
「是今天我们找到你时,那个睡在你住处的人?女人对吧?她是不是睡在你房里?」书孟辞走到他身边的座位坐下,表情暧昧。
那时他按了一下门铃催书裔天,准备再按第二下时,就看见书裔天怒气冲冲地捉住他欲按下的手,小声,但气愤无比的斥责他,说他会吵醒屋内正在睡觉的人。
书裔天别开脸,不想理会他。
「嘿!你不说,我当你承认了,她是谁?你今天为了不吵醒她,居然把我骂的狗血淋头,可以让你这么生气骂我的,表示她在你心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对不对?」
书裔天没理他。
「她到底是谁?」书孟辞不放过他,执意追问到底。
「她是谁不关你的事。」书裔天再一次拒绝了他的刺探。
「她的身分让你说不出口?你包养的情妇?」
「如果再让我听见一次侮辱她的话从你口中吐出来,我保证,未来书氏企业的总裁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闻言,书孟辞连忙装傻打哈哈,「开开玩笑而已,你犯不著那么认真吧!你也知道,我是雕刻的料,我的脑袋容不下那堆有的没有的数字,书氏要是让我来接掌,保证不用一年就会被我败光,老爸留下的事业,你不会舍得让它败在我手上吧!」
他目前的身分只是一名普通的雕刻家,和书氏企业完全扯不上关系,这次之所以会到台湾押书裔天回去,全是因为他母亲用要他进书氏工作来要胁他,否则他才不淌这个浑水。
书氏企业最初创始人是书裔天的父亲,书裔天是第二代总裁,书氏在他们二代的带领下,版图日渐扩大,且多元化的发展,不论食衣住行皆有涉及,并均占据笼头,在全球企业排名前十大。
书裔天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他的年纪在所有企业家里算是年轻的,但他的思想却比一个六、七十岁,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更缜密,其目光更是远大,能比别人早一步洞悉未来的商业走向。
因此有商业杂志就在评估,若是书氏再继续被书裔天带领的话,不出十年,书氏必会稳座全球排名第一的大企业,而且还会把第二名远远抛在後头,由此可见,书氏企业之结构有多壮大。
薄唇轻蔑地扯著,「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有几两重?你的实力在哪我清楚得很,这几年我让你展翅高飞,去做你想做的事,我独自一人扛起书氏企业的一切,那是因为那时我别无所求,闲著也是闲著,可以毫无顾忌地为书氏打拚。」
「现在就不行了?」听出他话中有话,书孟辞狐疑地问道。
「没错。」他靠向椅背,舒服地挑了挑浓眉。
「为了她?那个叫绝恋的女人?」
「是。」
「你爱她?」
他睇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才决定说出染绝恋的身分,「她是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