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四周太过寂静,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所以,这些语无伦次的低喃尽是落入众人耳里。
这些话让倪夏曦抿紧了唇,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面色阴鹜的龙陨伦身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门口走去。
“陵亲王说完了吧,我也听够了,放心,我不需要你负责,是我家人下的药,不关你的事,你走。”
倪家老大、老三、老五这一听,立刻冲到他们面前,挡住大厅门口,异口同声地,道:“不行,你的清白之身已被他毁了!,“
她泪眼怒视,“还不够丢人吗?”她回头看着二直沉默的父母,“爹、娘,你们还不快点叫哥哥们走开?”
“双簧唱完了吗?”龙陨伦冷哼一声;粗鲁地甩开她的手,“就算没唱完,我也没有兴趣听下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已伸手迅速点了三名倪家兄弟的穴道,三人顿时动弹不得,除了倪泰安夫妇及倪夏曦外,倪家兄弟全是一脸错愕。
眼见龙陨伦就要离开,郑红玉像突然回神似的,立即起身奔上前去,双臂大开地挡在门口,脸色凝重地直视他,“虽然对陵亲王很失礼,可是,我女儿的清白的确是给了你,你不带她走,她这一辈子不就毁了?”
“娘,你怎么也…”倪夏曦跑到母亲身边,抓着她的手臂大叫,再也忍不住地泪如雨下。“快让他走!”
郑红玉眼睛也湿渡渡的,“不行!你是我最宝贝的女儿,而他人才、品德、个性都是上上之选,还是名亲王,既然你们已有夫妻之实,怎么可以就让他这样走了?”
龙陨伦冷冷地看着这幕,被背叛的他现在压根没有丝毫怜悯,只觉厌恶。“我是不得已才跟她发生关系,而且,她明明已经离开,却又回房来,她的心还不清楚?”
郑红玉知道自己理亏,也知道在这当下他的火气高过理性,所以,她不生气,而是好好地跟他解释,“夏曦去又复返,‘怕你会死,她救过你一次,你该知道她是个热心肠的人。”
“没错!”倪泰安也走上前来。
因为觉得自己是理亏的一方,所以他一直没有说话,可此刻,他也看着龙陨伦道:“我女儿是一个有侠义心肠的好孩子,为了救你,她连女人最重要的贞节也给了你,这代表她已有心要跟着你--”
“爹!我没有那样想!”倪夏曦低斥,“我只是想帮哥哥们,不想让他们变成杀人犯,所以一切都跟他无关,请让他走吧!”
她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她忍着泪水刃被自己喜欢的人指责的伤痛,忍着难堪,逼自己不准从这里逃开,为什么家人还不赶快结束这一切?
“我拜托你们,别再说,别阻止他走,就到此为止吧……
看着她强自镇定的模样,所有人都好心痛,就连龙陨伦也因为她拼命忍也忍不住的泪水、硬咽的声音而隐隐心痛了起来。
但这也许是演给他看的戏,好让他不忍,让他心疼!没错,他不能心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直视脸色凝重的倪泰安,“这件事就只是一个意外我吞亡、对会永远咽下这一个秘密,除此之外,我仍会记得倪家对我的好,一等我回到家,定会差人送来谢酬,告辞,“
语毕,他的目光移到倪夏曦那张泪如雨下的粉脸。
倪夏曦咬紧牙根,逼自己正视他严峻的黑眸,“就此别过,不要再见了,也不需送任何谢礼,我们倪家不会收的。”
他眼神阴鹜地看着她,心中有怒、有抑郁也有沉痛,只因为他跟她不该是如此告别的。
“不可以……不行……我的夏曦怎么办?不可以--”
郑红玉哭到呼天抢地,若不是女儿跟丈夫紧紧拉着她,就算要打断龙陨伦的一双腿才能留下他,为了女儿,她也会做的!
“别为难亲王,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泰安的心也很痛,但儿子错在先,他哪有立场责备别人站污了女儿?
于是,龙陨伦就这么离开了,带着倪家人万分陌生的威严及疏离。
事后,倪家儿子全跪在地上,向父母请求原谅,倪夏曦则将自己锁在房间一整天,为她才萌芽即早逝的爱情,哭到肝肠寸断。
第5章(1)
龙陨伦的心里其实也不好受,如果没有春药,一定会再造访南城,与倪家家人小聚,但人性的贪婪,把他先前的感动与感谢冲消消大半。
他思绪烦杂地离开倪家两天口,就有人主动现身跟他接触,当对方拿出一块刻着“缪”字的木牌时,他立即跟着该名男子上了一辆马车。
“缪”代表的是北方的缪家堡。
他与少堡主缪霆威是同拜一师的至交好友,而缪家堡在全国几个大城都设有客栈、钱庄、镖局及商行,这些其实全是缪家所布的线,亦是缪家堡所编派伪装的分堂,因为缪家最大宗的生意就是押镖,不管是富商皇族,或是朝廷一些见不得光的人事物需要镖局押送时,皆是由缪家堡负责。
不过,由于缪家堡押送的镖物从未被劫掠,总能安全且高效率地抵达目的地,加上布线多、人脉广大,要打通关、消息传递的更新都容易,收费高也变得理所当然。
不过,这一次,友情无价,缪霆威倾注了所有的人力在搜寻好友的下落。
当马车载着龙陨伦来到一处私人庄园,领着他前来,自称”靖刚”的男子端上一杯茶给他。
龙陨伦立即问:“缪少主也在这里?”
“少主仍在缪家堡。”靖刚恭敬地拱手回答,“不过,少主在收到亲王的父亲以快马送至的信函,得知亲王坠崖生死未明,请求少主以缪家的广大人脉代为寻找后,少主就通令各地的缪家分堂务必找到亲王。
接下来,就是一次翻天覆地的大搜索,同时,缪家手下也有到坠崖的现场察看,随即发现事有蹊跷。
因为泉洛所说的事发地点多日无雨,马车坠崖之处,土石也并无松软迹象,在破绽重重下,缪霆威一得知消息,随即派人私下与泉惜接触,才知另有内情。
原来泉洛的父母被龙俊秀的手下挟持,囚禁于他处,以此威胁泉惜对龙陨伦下手。
一泉悟迫于无奈,只得假意照做,他知道龙俊秀有派人尾随监看他有没有对龙陨伦下手,为了胶信该人,他事先在马车内的茶水里下药,迷昏龙陨伦,再狠狠地砍他一刀,血溅马车,但那一刀伤肉不伤骨,在确认那人离开后,他随即安排另一辆马车坠人山崖。
听靖刚说完,龙陨伦仍是皱眉,“可是我是被遗弃在南城近郊的。”
几”我们的人已在京城里抓到遗弃亲王的那三个人,所以我才赶赴南城,不过未到南城,就已踫到亲王。”靖刚见他一脸错愕,随即解释释,“他们是泉格的同乡,却因财迷心窍,没有照他的安排,将亲王送到最近的缪家分堂接受治疗。”
他这才明白。”没想到他们会随意将我丢弃在”城,搜刮银票后就放心在妓院享乐。”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想起倪夏曦。如果不是她,他应该会流血而亡,暴尸荒野。
但下春药一事,…他摇摇头,不愿再想!
抿紧了唇,虽然早已经猜到是龙俊秀欲加害他,但此刻真的确定了,仍是百感交集,心寒不己。
他看向靖刚,“泉:格的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