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我,瀞儿。”他扬起唇角,轻易地被满足取悦了。
欧阳瀞终于听懂他的话,他这次居然用了肯定的语气,而且表情看来还挺高兴的。
因为她担忧他,所以他感到高兴吗?为什么?
她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而他眯着自己的眼神又充满暧昧,害她别扭极了。
“我害你受伤了,当然会担心你……我可不想得罪钰王爷你。”
“你哪时候没得罪我。”盯着手上绑着的手组,他心情甚好地轻笑道。她愣了愣,似乎又看到了他眼里有一抹柔软,毫无平时的嘲讽和狂傲。他笑起来真好看,她的魂儿都被勾去了大半。
兰非发现她正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笑意更深。
欧阳瀞这下回神,心虚地想别过脸,下颔却被他更快地筘制抬起。
“瀞儿,你在看我,你被我迷住了?”他玩味地挑眉问,但心底对答案却很笃定。
“你少臭美了。”欧阳瀞微愠道,脸颊却浮上羞赧的红晕。
她的恼怒传入兰非耳中,只觉得像是娇嗔,再动听不过,这个正经又爱和他唱反调的姑娘一害羞起来,可比皇上送他的美人还要令人心动,令他的身子为之绷紧。
他眯起眸,变得沙哑的嗓音毫不掩饰渴望地道:“要不是那个可恶的协议,我昨晚早就要了你了。说,要怎么做,你才能尽早抛开那些无聊的礼教,成为我的人?”
她失措地岔了气,这种事他怎么能问得这般大刺刺的啊。
她咬着下唇想了又想,故意说:“你得……想办法让我开心,这样我或许就能提早接受你。”
“让你开心?”兰非猛地抽回手。她还真敢要求!“我有许多让女人开心的方法,但我想你不会喜欢。你还是教教我吧,瀞儿。”他狡猾地把难题丢还给她。
教他?欧阳瀞颇感不以为然,“我教了,你也根本不屑为之。”
不,她太小看自己了,对她,他不会不屑。
他笑闹似的问她,“你要珍珠玛瑙,还是翡翠玉石?”
她摇头。他当真以为昂贵的物品能使她开心?
“漂亮的衣裳发饰?”
她又摇头。
“纳你为妾呢?”
这句话让她像看见怪物般的瞪着他,“当你的妾……我又不是疯了!”
听到她回一句疯了,他非但没有一丝气恼,还愉快得朗笑出声。
她果然够好玩!如果欧阳瀞只是一般庸俗的女子,会为那一切名利动心,就不值得他这么想得到了。他愿意慢慢跟她耗,耗到他亨受够与她相处的乐趣为止!
“我什么都不想要。”欧阳瀞看他大笑着,心里的苦楚更甚,远望着夕阳西下的天边道:“我只希望我爹平平安安获救。”
闻言,兰非敛住笑,望向她那弱不禁风的身子。
抵达京城最快还要两天,她该不会都没胃口吃东西吧?
他是没啥闲情逸致关心女人吃不吃、饿不饿,但,去京城救人可是件好玩的事,要是她还没见识到就先饿昏了,到时他一定会很心烦。
他得想办法让她吃点东西才行……
吃饱喝足后,一行队伍又往前行进,在抵达一个小城镇时,小七奉命替换新马,还采购了干粮美酒。
“王爷,都照您的吩咐买好了。现在已经戌时了,要在镇上留宿一晚吗?小七怕前面没客栈……”兰非没马上回答,瞥了眼凭窗而睡的欧阳瀞,面露深意道:“不,瀞儿很担心她爹,心急到连饭都吃不下,我们继续赶路吧!”
“是。”小七看出了主子那点心思,为主子点燃议盏灯后,关上车门。
的马蹄声响起,马车再度前进。欧阳瀞才似被突来的嘈杂声惊扰,扬了扬眼睫,醒了过来,浑然没听到这对主仆的对谈。
她竟睡着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天色那么暗!
她诧异地瞪大了眸,真不敢相信自己又毫无防备地在兰非面前睡着。
兰非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忽暗忽明,见她醒来,使指了指床榻上满满的糕点道:“小七买了一些糕点回来,这些你总吃得下了吧。”
她还有几分迷迷糊栅的,乖乖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床榻上竟有安知县的特产枫糖糕时,鼻头不禁酸了。
“你怎么会……”她惊愕地喃喃道。在外颠沛流离了好几日,她好想念家乡的食物。“你派人到安知县买的吗?”
兰非笑着睨了她一眼,“傻瓜!全国各地都有在卖安知县的糕点,刚好瞧见我就要小七买了。”
不知道他是安了什么心思,居然为她买这些……但一看到最爱的枫糖糕就在面前,她就忍不住嘴馋,也顾不得防备了。她拿了一块,细细地嚼着,虽然与家乡的有差别,但她还是好满足。
“多吃点,还要赶两天的路。”兰非看她食欲不错,心情也莫名地愉快起来。
看来小七说对了,姑娘家都爱吃甜食,她也不例外,加上是家乡的糕点,她一定会思乡情切地吃下去,“你这里沾到了,真不像个大家闺秀。”他带着笑,伸出食指抹去她唇边的糖粉,好奇地舔了舔,“太甜了……”他蹙眉道,对这种食物敬谢不敏。
欧阳瀞因他突然亲昵地踫触她的唇,心狠狠撞了下,再看到他毫不避讳地舔着指上的糖粉,一股热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地从她颈子下方往上冲。
“发什么愣,枫糖糕还很多,多吃点。”天色太暗,没注意到她脸红,他淡淡地催道。她太瘦了,他真恨不得把所有糕点都塞入她肚子里。
听他这么说,她眸里闪动着感动,一颗心满怀期待地问道:“你是怕我晚膳没吃多少,会挨饿,才特别要小七买枫糖糕给我吃的吗?”
有可能吗?这个无情又跋扈的男人会担心她饿着?
兰非怔了怔,没有预料她会有此一问。他很快稳住心神,似要隐藏自己真实心绪般的暗讽她一顿。“你怎么会问我?不是你要我想办法让你开心吗?”
闻言,她脸上布满难堪,几乎快被自作多情的羞耻给淹没了。
原本吃得津津有味的枫糖糕她也吃不下了,但她怕不吃,这男人会把所有糕点给丢了,只好勉强咽着,怨愤地咽着。
她真是疯了才会以为这男人会关心她,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真心!
在欧阳瀞吃下第三个枫糖糕时,车速渐渐缓下,她往外一看,他们停在一大片茂密的树林里。
“王爷,晚上在这儿过夜好吗?”小七前来询问。
兰非仔细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危险,于是点头,“去生火扎营吧。”
“生火扎营?”她颤声道,这儿是荒郊野外,他们要在这里过夜?
“放心,你可以和我一起睡马车。”他说着,唇畔的笑却一点都不能让人放心,“你总不能要我纡尊降贵地睡帐篷吧?”他装作无奈道。
和他一起睡?欧阳瀞忍住心里的惊惧问道:“没客栈呵住吗?”
“你看这儿会有客栈吗?”他轻佻地笑了笑。
欧阳瀞并非娇生惯养、吃不了苦的千金小姐,可她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那这些糕点是何时买的?从哪买的?”她指蓿眯榻上的枫糖糕问。
“半个时辰前,在上一个城镇。”他据实以告。
她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歇斯底里地吼道:“那为什么不叫醒我?我们明明可以在上一个城镇休息的!”
“我以为前面还会有客栈。”
他的语气一点都没有诚意,欧阳瀞一眼就看出他是在敷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