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公司附近的套房房租不便宜,也知道霍刚一定在房租上打了折扣,但她真的没料到他所说的套房,会是位在这样高级的大楼中,大楼外观和大厅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
老天,她以为他要出租的房子,应该是中古大楼,或是普通的老公寓,而不是这种……这种……
“你来了。”
饱含笑意的低沉嗓音,截断了她震惊的思绪,她迅速回神,就看见霍刚像是早已久候多时般,出现大楼的大门前。
“路应该不难找吧?”他看看她目瞪口呆的模样,从她藏不住情绪的小脸上,清楚读出她的诧异。
他知道此刻她脑子里一定对房租产生了怀疑,但他原本就是友情赞助,价格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就是想帮她。
她摇摇头,说不出话,整个思绪还是震惊。
“你走路过来的?怎么不坐出租车,你的脚踩没事吧?”他皱起眉头,从她额头上的薄汗猜想她恐怕是走路过来。
因为她的脚踩扭伤,他曾想过开车去接她,但老实说他也才刚结束一场会议,而且现在是下班的尖峰时间,开车反倒更不方便。
“没事,已经好多了,医生说我的脚踩半个月内就能痊愈。”她连忙摇头,却调开了话题。“霍先生,你要出租的套房,就位在这栋大楼里吗?”她谨慎询问,小脑袋瓜果然已经把八千元钞票和眼前的大楼,放到天秤的两端。
他故意忽略她犹豫的表情,含笑反问。“你不喜欢?”
“当然不是!”她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房租应该不止八千元。”
她非常老实的说出想法,而她的老实让他眼底笑意更盛。
有了便宜还不懂得占,若让她到其它地方租房子,铁定被人坑得死死的。
“我工作忙,一直没空处理那间房子,也不想随便把房子租给不认识的人,我们是同事,你的个性我清楚,租给你我放心。”
他的话让她不禁一愣,他若看在同事的分上将房子租给她,她倒是可以理解,但他们虽是同事,却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个性?
她困惑地看向他的眼,意外对上他明亮深遂却饱含笑意的黑眸。
不笑的他潇洒俊帅,微笑的他更是性感迷人,羞涩和慌乱同时涌上心头,她不自在地迅速别开脸,听见自己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加重加快。
虽然她对他从来不敢心存妄想,但是每每与他接触,她还是忍不住心动无措,总是轻易地为他脸红心跳。
“谢谢你,我……可以上去看房子了吗?”为了隐藏自己的感情,她只好连忙跳过心中的疑问,转移话题,就怕他看出什么,让彼此更尴尬。
虽然她暗恋他,但她只想做同事就好,而且以他公私分明的个性,恐怕也不会喜欢无谓的困扰。
他看看她闪躲的眼神,没忽略她脸上浮现的配红,眼底笑意更盛,就连心弦也微微拨动。
“当然可以。”他摆出请的手势,然后带着她走进大楼,来到位在十二楼的房子。
虽是专门用来接待亲朋好友的房子,但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请人过来打扫,因此屋里相当整洁,他率先脱鞋走入屋内,却发现她征愣的站在玄关,呆呆看着屋里的装演陈设。
“霍先生,你确定这间房子真的要出租?”忍不住的,她又再度将心中的诧异问出口。
眼前的房子根本不是套房,光是客厅至少就有五坪大,更别说那北欧风格的明亮装潢。
“没错,一房一厅一卫,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应该符合你的租屋条件。”他故意忽略她的诧异,对她勾起一抹微笑,接看径自走到左边的卧房门口。“这是卧房,钥匙只有两把,如果你决定要承租,我可以马上把钥匙交给你。”
他的话让她终于回神,但她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谨慎地脱下鞋子,并将鞋子放到墙边,然后才轻轻踏上那纹路美丽的木质地板,缓步走进这充满北欧风情的房子。
不知道是不是刚装演好,还是选用了高贵木材,整间房子充满清新木香,虽然只有一房一厅一卫,但整个格局却给人一种宽敞舒服的感觉,客厅的左方紧连开放式的厨房、小吧台,厨房之后就是卧房和卫浴,客厅右方则是一座阳台。
她几乎是惊艳看看房里的一切,小脸一下转东一下转西,一双小手更是情不自禁抚触身边的每一样木质家具,虽然不懂得装演,但眼前朴实有格调的设计让她明白这间房子应该是拿来享受生活,而不是用来出租赚钱的。
就算出租,房租也绝对不止八千。
“怎样,还满意吗?”看她迟迟没靠近卧房,他只好主动来到她身边。
她立刻点头。“这房子非常漂亮。”
他微微一笑,从她的表情看出她非常喜欢这间房子。
“所以你打算租了?”
她终于转过头,眼里还有惊艳,但表情却浮现明显的犹豫。
她很急着找房子,更希望能够早点搬出来,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虽然看在彼此都是同事的分上,他愿意把房子租给她,然而以八千元出租这样的房子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她和他根本没有这样的交情,她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这样的房子应该值得更好的行情,房租八千元又包水电,这样似乎……”她摇摇头,含蓄地没有把话说完。
“我说过我很忙,这间房子空看也是空看,租给你正好。”看出她的犹豫和退却,他再次拿出相同的理由,开口游说她同意。
其实他真的没有理由这么做,她租或不租都与他无关,但莫名地,他就控制不住想要说服她。
“但是……”他的理由多少说服了她,但她还是有些犹豫。“你真的不打算再提高房租吗?”这样他太吃亏了。
全天下,大概也只有她会劝房东提高房租吧?
她的反应让他哑然失笑。“我觉得这个价钱很好。”
“确定包水电?”她又问,希望他是真的经过深思熟虑。
“当然。”
她轻咬看下唇,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房子一眼,实在无法瞒骗自己不喜欢这间房子,而且她实在需要马上找到房子。
虽然爸妈只剩下她这个女儿,她不该抛下他们搬出来住,但她再也无法承受夜夜噩梦,更无法承受他们更多的冷漠。
她非常需要一个可以喘息逃避的空间,而如今机会就在她的眼前。
虽然她真的好想问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但是话才滚到舌尖,却始终没有勇气问出口。
但其实又何必问呢?
自从那夜他伸出援手,就足以看出他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而且这也并非他第一次帮助她了。
也许他早已不记得了,但是三年多前他曾经帮过她一次。
当时她在捷运上被色狼骚扰,她惊吓却不敢反抗,他迅速扭看色狼的手,将色狼交给站务人员,那天应该是他的休假,他却一路陪看她走到公司,然后皱眉告诉她,沉默并不能改变情况,她必须勇敢保护自己。
当下,她困窘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忘了向他道谢。
就是自那天起,她开始像公司里其它女同事一样注意着他,一开始她只想该找机会向他道谢,但后来她的目光却逐渐转为欣羡欣赏。
他精明干练、长袖善舞,更勇于表达想法、表里如一,和她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