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该死的人!”张劳大怒。
“劳叔,不用与他一般见识,我要的也只是人,只要他将人还给我,其余的念在他与她相识一场,我可以不计较。”元牧冰一样的眼神直射向那顶轿子。
傅挽声心惊。他怎会知道轿子里的人是延秀?
“傅挽声,交出柳姑娘吧,太子想做什么,殿下都一清二楚,他派老田来料理这一切,老田将宫里大牢当成自家厨房一手遮天,难道我张劳就没有耳目知情吗?方才我们去过大牢了,里头无人,那就一定在你这顶轿子里了,你将人留下吧!”张劳挑明道。
“轿子里坐的是田公公,并不是延秀。”傅挽声打定主意否认到底。
“那就请田公公出来说清楚。”
“田公公刚到大牢就忽然昏例,我正要送他回去。”
“皇太孙在此,这奴才就算昏死,也得让人架着出来见礼!”
心知蒙骗不过,傅挽声双眼冒火。“好,我承认,轿子里坐的是延秀,但她是自愿跟我走的,你能不能别再纠缠。”被张劳逼得他不得不坦承,但这话却让元牧脸色大变。
“她自愿跟你走?”元牧冷肃的问。
“没错,告诉你也无妨,田公公是来杀她的,但教我救了,她道你根本保不住她,最后决定跟我走,避开这宫里的纷纷扰扰。”傅挽声冷笑说。
闻言,元牧铁青了脸。
张劳见状,马上就斥责,“胡说,柳姑娘绝不可能会自愿离开。”
“这是事实,你家主于就算是赶来搭救了,但若不是我,她早已成为田公公的刀下冤魂。”说完他直接挑衅的瞪向元牧再道,“你承认吧,你也是个无用之人,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闻言,元牧揪然变色。“我的确来迟了,但我不相信延秀会因此跟你走。”
“没错,柳姑娘,请您下轿,殿下来接您了。”张劳立刻对着轿子喊。
但轿内无声。
“柳姑娘?”张劳喊得更急了,难道柳姑娘真想跟这小子离开?“柳--”
“不用叫了,她不会响应的,因为她说既然决定要走,就没必要再见某人,连话也不想多说。”傅挽声用话再刺元牧一剑。
“你!”
“殿下,她要我转告您,你们之间是一场错误,她想过平凡的日子,唯有留下命来活着才是最真实的,请你不要再害她受罪了。”傅挽声说。
元牧面容凝重。“她真这么说?”
“是的,这一字一句都是她的意思,她还说,夹在你我之间,她很痛苦,再次与我柑逢,她已经能够忘记柳傅两家的恩怨与我重新开始,她要你成全!”
周身起了一阵慑人的寒意后,元牧忽然缓缓绽出笑来,“傅挽声,你以为我会和你犯一样的错误吗?”他冷彻的说。
“你说什么?“挽声微愕,为何这人听了他的话后还能如此镇定?
“在泉州时,我确定延秀爱的是你,所以我忍痛依照她的意愿放弃了,但你做了什么,你不断质疑她、欺骗她、不信任她,最后,你落了什么下场?她的心终于离你而去,要知道,若当时你肯信任她对你的感情,就算后来得知你爹干了什么事,相信她还够将你与你爹分开看待,她不会轻言离弃你,可惜你的愚蠢最终让自己失去她。”
“住嘴!”傅挽声大吼,因为对方的每句话都像刀一样深深插进他的肉和骨头里。
元牧嘴角扯笑。“我不会和你一样的,我爱她,就会信她,她说过不会背弃我,我信,所以你不用说些谎言来动摇我,将我的女人交出来,否则就算皇爷爷来了,我也会先杀了你再请罪!”他目光一闪,风云变色。
“不,我不交人!”傅挽声顿时恼羞成怒了。
“延秀那日在东宫已与你说清楚,你们之间再无瓜葛,将人交给我吧,至于你救她之事,我铭感五内,有机会会报答的。”元牧开始允诺。
苍白着脸的僵立着,不知该说什么,但傅挽声依旧挡在轿子前,就是不肯退开身子。
“傅挽声,殿下的话你还听不明白吗?再纠缠下去,只有自取其辱!”
张劳怒道。傅挽声身躯一晃。“不……我不……”
此时轿子不正常的摇晃起来,还发出异样的声响,傅挽声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变,立即掀开轿帘,愕然见到应该已经死了的田公公居然拿刀架在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柳延秀须子上,他震愕不已。
“放开她!”元牧也赶至轿边,见到里头的情况,心惊怒喝。
柳延秀被点了穴,无法说话,只能惊恐地与他相望。
田公公满身是血,拿刀的手还在颤抖,但死也不肯放下刀,不过手实在抖得太厉害,硬是在柳延秀雪白的颈上刮出好几道血痕。
见状,元牧整颗心揪拧了起来。“放下刀,我饶你一条狗命!
“老奴不信您会放过我……老奴受到那姓傅的小子暗算…要死也要抓这女的一起陪葬!”田公公瞪着傅挽声恨极的说。
傅挽声的面容都扭曲了,原以为对方死了才将他塞进轿子与延秀暂时待在一块,打算出宫后再毁尸灭迹,之后再向太子禀报这人在杀了延秀后莫名失踪,自己仍旧可以取得太子信任,继续为太子办事,哪知此人竟还有一口气在,甚室还挟持了延秀,他悔不当初,应该再多补这人几刀!
“你若敢伤害延秀,你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会鞭尸,还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傅挽声厉声说。
“你比咱家狠!”田公公吐出一口血,仍不肯放手。
“对,谁敢伤害她,我绝不放过!”
“好,反正咱家是活不了了,就和这女人一道死吧!”田公公愤怒的要划破柳延秀的咽喉。
傅挽声大惊,反倒是元牧迅速地徒手握住那把刀的刀锋,利刃受阻这才割不进颈子,但他的手已鲜血淋漓,若对方再使些力,手指极有可能割断!
“殿下!”张劳见状又巴惊又急。
这次连傅挽声都看傻了,柳延秀口不能言,但一汪泪水已经溃堤。
田公公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元牧一咬牙夺过他手中的刀,反手再将刀刃刺入他胸口,他这回是真的毙命了。
元牧很快地将轿子里的柳延秀抱出来,张劳立刻为她解穴。
她能动后,马上热泪盈眶的捧一着他的手看,上头两道深深的刀痕陷入肉里几乎见骨了,血不断泪泪流出,她心痛难当。“你这傻瓜!”
“别担心,太医会医好它的,就算留疤,正好和你的一手成一对,你不常说自己的手,这会咱们一样了。谁也别嫌谁。”他竟还能温柔笑说。
她扑进他怀里,哭得激动。“牧,谢谢你信我。”她待在轿子里,但外头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她很感动,要不是动不了,那时就想冲出轿子狠狠抱住他了。
他微微一笑。“不用客气,这是相爱的人最基本该做到的事不是吗?”
她用力点头,任泪水在脸上纵横。
“好了,别哭了,我会不舍的。”他抱着她轻声哄道。
她立刻收了泪,“好,我不哭,你快找太医,万一失血过多就不好了。”她赶紧说,也担心随时有人发现他私出佛堂件逆圣意的事。
“不急,有一个人与我的恩怨得先解决--劳叔,那傅挽声呢?”他抬首已不见傅挽声的身影。
“殿下,他刚走了。”张劳撇嘴道。
“走了?我以为他还不肯放手,定要和我闹到底才肯罢休!”他颇讶异那人就这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