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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可能,只要不理那小子就成了…你为什么老当你爹的话是耳边风?”

  他气急败坏的说。

  实在想再与亲爹争执,但她与挽声有承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他的。

  “爹,我与挽声的事回头再找你谈,这会先让我出门,傅家的事我先了解再说!”



  说完,柳延秀头也不回的离去了,留下柳如遇气呼呼的直跺脚。

  柳延秀出了书院后直往傅家的方向跑,希望能追上才刚走不久的傅挽声。

  去傅家会经过酒街,穿过酒街,是条进京必经的官道,越过官道不久就能看见傅家,傅家她虽不常去,但偶尔会随挽声去傅家小坐一下,相信不会被人为难。

  她追到酒街还是没见到他,她快步再往前走,行经官道时,远远地,意外的让她看见一行人。

  那是古牧耘,他躬身低首的站在一顶异常华丽的轿子前,似在向轿子里的人送别,由这里望去,轿帘紧闭,她瞧不见轿里人物的面貌。

  但令她讶异的是,古牧耘的神态竟会如此压抑谦逊,他从来都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及少像现在这样内敛小心。



  柳延秀不禁停下脚步,远远站着,好奇那顶轿子里坐的究竟是谁?

  轿内的人不知对古牧耘说了什么,让他露在袖子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接着,她看见愤怒的古牧耘居然举刀朝自己的手臂划开一道伤,血瞬间喷洒出来,染红他的白袍。

  见状,她大惊失色,差点惊呼出声,幸好及时被自己的双手捂住,下意识,她就是认为古牧耘应该不希望她看见这一幕,捂紧嘴后,她赶紧躲避到路旁的大树后。

  她心脏急跳,只能惊魂不定的抚胸喘息,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为什么要自残?

  惶然不定的心,仍旧克制不住她的好奇,她探头又往前望去,然而这时,古牧耘与那顶轿子都不在了,他们离开了。

  柳延秀满腔疑惑的站立在原地,为刚才所见到的景象震惊不已。

  “柳姑娘。”突然有人在她身后唤她。

  她惊愕回身。“张总管?”她眼前的是一张阴沉的脸庞。

  此时张劳的眼神有很深的杀气,步步通近她,她惊得连番后退,直到身体顶到了树干才停下“张总管?”他又想杀她灭口吗?

  “你真是幸运,不该看的又让你看见了。”他阴恻恻的说。

  闻言,一颗心你佛提到了喉头,似要掉出来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看见……”

  张劳的脸部肌肉抽动几下,越发像是地狱来的杀手。“你真的该死,可惜…”他深吸几口气后稳住怒气,才说:“公子不希望你受伤害,方才之事就当没看见吧!”他低沉的交代后,转身就走。

  柳延秀怔愕在当场,好一阵子无法动弹,不敢相信自己又再一次的死里逃生。

  站在树下直等到受惊的情绪稍稍乎复后,她才猛然想起另一件事--挽声,她还得去见他,不过经过这一耽搁,他定是回到府里去了。

  她将方才见到的事暂且抛开,匆忙赶至傅家,敲了门,想请门房通报一声,但等了许久门房才来回复,说是他被叫进傅大人的房里说话,没法带话给他。

  大太阳底下,她抹抹额上的汗,看来今天是没法再见到他了。

  无可奈何地,她只好失望的先回书院了。

  柳延秀独自坐在习字间,手里拿着沾满墨液的毛笔,却迟迟没有在纸上落下,仔细看她的模样,竟是在发呆。

  一早与傅挽声闹得不愉快,后得知傅家有事,不巧又撞见古牧耘自残,这一连串的事让她心烦意乱,脑袋不混沌也难,更别提要习字了。

  “这纸不能用了,都教你笔尖滴下的黑墨给弄脏了。”

  身侧蓦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她吃了一惊,扭头看向来人,果然是古牧耘,只是他已经换上崭新的绛紫色衣衫,看不见手臂上有任何血迹。

  “你怎么来了?”她以为他今天不会出现了,没想到他竟抱伤前来。

  往手臂上的伤处瞄了一眼,古牧耘淡然的说:“我并未向柳夫子请假,今天还是得习字不是吗?”

  “可是你的伤--\"她忍不住也往他手臂望去,但衣服遮着,什么也看不到。

  “想瞧我的伤势吗?”他用玩味的笑眸瞅着她,顺道将整只手臂伸到她面前去。

  杏目瞪他一眼,她并没有动手掀他的衣袖看。

  见状,他的表情带着淡淡的疲累。“原来你真不想看啊,枉我还怕你担心,自己眼巴巴的跑来让你看。”

  她心一紧,这话、这语气,这人是在向她撒娇吗?

  “我……”

  他收回手臂,低头理了理袖子。“我还以为你马上就会来府里探我,等了半天却没见你来……那之后,你上哪去了?”他貌似漠然的问起。

  “我去找挽声。”她说。

  “找他啊…”他摸摸自己受伤的手臂,那模样似乎在控诉,他的手伤竟不及她去见傅挽声。

  为此,柳延秀莫名有些内疚,连忙伸手抓过他的手臂,掀高他的袖子,终于见到他的伤势了,那伤口已被包扎过,但扎布上还不停有血水渗出,看来他自残的这刀下手挺重的。

  “挽声家发生了一点事,我急着去问清楚,而你的事,我也很关心,不过张总管警告我,要我当作没看见,所以才没去看你。这伤口很疼吗?”她解释完后,忧心的问。

  “这伤还好,没想象的疼。”声音未有起伏,但他脸上的线条明显变柔。

  “那就好。”她将他的袖子放回原处,松开了他的手臂。

  手臂不再有她的温度,古牧耘略感失落。“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她睇他一眼,顿了一会才说?这是我可以问的吗?”他的秘密很多,多问只怕会为自己招来危险。

  他不说话了。

  是吧,她不能问的。“你先回去吧,我会替你向爹请假的,你这手今天是休想动笔了。”她要他尽快回去休息。

  他没有走,却倏然开口,“你应该很好奇我是谁吧?如果你问,我会告诉你。”

  原本挂在柳延秀脸上的笑容冻住了,她能感觉自己的脉搏跳动加快了。“我问你就会告诉我吗?为什么不对我隐瞒了?”

  “是朋友就该坦白的不是吗?我愿意对你坦白。”此时,他的黑眸像是深不可测的潭水。

  她屏住气息。她不知道,他这时试探,还是真心想敞开胸怀与她交心?她没有办法肯定。

  “没错,我是很想知道你的来历,但并不想勉强你,算了,你别说,说了我也会有负担。”她微微侧开脸庞。不管这人用意为何,是真心、是试探,她都没胆接受。

  深深望了她一眼,他有些失望。“负担?你不敢与我交心?”

  她轻轻咽下一道唾液。“我--”

  “不敢?”

  “……”

  “你并非真心与我结交的对吧?”他像是看穿了她。

  她张口,蠕动了几下,不知要说什么好。

  “罢了,我早该明白是这么回事的,为了活命,说个谎算不得什么!”古牧耘嗤笑。

  “不是的,这不是谎。”

  “那是什么?说你是真心的,只是朋友的层次有别,你我之间,不用深交,只要君子之交淡如水就可以了是吗?”他顿时觉得愤愤不平。

  “不是这样的--”

  “那你倒说明白,我洗耳恭听。”

  柳延秀心中有话想说,但一时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僵在原处,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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