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那座山林里遇上她,纯粹是个意外,而答应让她同行,也只是基于对她不幸遭遇的同情以及不能见死不救的正义感。
他很确定在最初的心态上,自己只是很单纯地将她当作路程上的一个伙伴,压根儿没有想到自己会对她产生特别的情愫。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在意远远超乎了寻常?既不忍她失望,又不舍她难过,更不愿她受伤,甚至是恨不得能够代替她承受一切的痛苦与伤害……
骆斯还无暇细想,就见牧云儿已走远了,便赶紧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当他们靠得够近对,隐约听见屋子里传来古怪的声响,像是有人正愉愉地说着某种无法理解的话语,其间还夹杂着吓吓当当的清脆铃声,而一旁的窗子虽然紧闭着,窗纸却透出异常明亮的光芒。
该不会,屋子里的神女正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吧?
骆斯犹豫了会儿,说道:“神女似乎正在忙,我看咱们还是先等她忙完……”
牧云儿根本没听见骆斯说了什么,她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神女,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赶紧恳求神女拯救她的爹娘。
耳边传来的怪异声响,让她加深了对神女能力的信心与期待。想着爹娘或许真的能够死而复生,她就激动得什么也顾不了。
此时此刻,什么都不能阻止她,当然也包括了骆斯。
牧云儿激动地加快脚步,走向大门。
“神女,我们--”
心中的急切,让牧云儿忘了礼数,甚至连门都忘了敲一声就直接推门而入,结果“砰”的一声,门扉不知道重重撞上了什么,只听见唯当一声巨响。
牧云儿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看清楚屋里的一切,一束刺眼的白光就朝他们直射过来,正好包围住她和随后跟来的骆斯。
那光咎强劲得让她完全没办法睁开眼,也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一股骇人的痛楚,像是正在将她的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撕成千万个碎片。
“啊--”
牧云儿完全无法招架这猛烈的痛楚,她听见了自己发出尖锐的惊叫,当中似乎还夹杂着骆斯的低乳声。然后,她的眼前一暗,转瞬间已陷入无垠的黑暗之中……
昏迷了将近半个时辰后,骆斯和牧云儿幽幽醒转。
一睁开眼,就发现他们分别躺在屋子里左宕两侧的炕上,而一名陌生的白衣姑娘正伫立在他们的面前。
望着眼前这个瞧上去比自己还年幼几岁的小姑娘,牧云儿微微蹙眉,心里暗暗升起一丝疑惑。
难道这位白衣姑娘就是“玄天神女”萨蓉蓉?未免也太过年轻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神女真的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异能,那么拥有不老的童颜甚至长生不死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正当牧云儿这么想着的对候,骆斯皱眉揉着额角,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又一声的低咒。
即使已经苏醒过来,但他的脑袋仍痛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了似的,让他几乎没办法思考。
白衣姑娘见他们已经醒来,一双眼眸立刻关心地在两人身上游移观察。
“你们俩没事吧?”
没等他们开口回答,白衣姑娘就又自说自话地呢喃道:“看起来没事,真是太好了,好险没出事。”
好险?没出事?
为什么眼前这种女的语气如此古怪,脸上甚至还露出一抹松了一口气似的笑容,像是害怕自己无意中闯下了大祸似的?
不对。这里头透着蹊跷,事情有点儿诡异……
骆斯和牧云儿互望一眼,脑中都有着同样的疑惑,心里更是不约而同地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尽管一切看起来,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异样,但……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咦?等等!不会吧?!
骆斯和牧云儿忽然大眼瞪着小眼,两人的神情都同样的难以置信。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骆斯的口中突然发出尖叫,神情显得歇斯底里,而牧云儿则是瞪大了美眸,震惊地望着眼前惊叫不止的骆斯,再低头看着自己。
白衣姑娘被骆斯的尖叫吓了一大跳,她更紧眉头、偏着脑袋,对他们二人的反应感到困惑不解。
“怎么了?你们不是好好的吗?”
“好在哪里?!”
恶声恶气的质问出自牧云儿之口,那饱含火药味的语气像是恨不得拆了白衣姑娘的骨头。
不仅如此,牧云儿还跳下床快步上前,气冲冲地伸手揪柱白衣姑娘的衣襟,粗鲁地摇晃。
“你到底该死的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衣姑娘被牧云儿的粗暴举止给吓着了,反观一旁的骆斯,正颓然地坐在床上,垮着双肩,神情看起来充满无助。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白衣姑娘的心里疑惑极了。
为什么此刻他们的言行举止简直像是互相换了个人似的……
“咦?咦?!啊--”白衣姑娘发出大事不妙的惊呼声,慌乱地瞪大了眼,脸色发白地哀道:“惨了、惨了!这下子惨了啦。师父说过……”
“师父?!”
“你不是神女?”
骆斯和牧云儿同时发出质问,两双眼睛宛如利剑似地瞪着白衣姑娘。
白衣姑娘的神情尴尬,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我……我叫白湘吟,萨蓉蓉是我的师父……”
惨了,师父曾经警告过她,要是失败的仪式不小心施展在人的身上,会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
这下子真的完蛋了啦!眼前的事究竟该怎么收拾才好?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恢复正常呀!
“你……你……你这个蹩脚的家伙!瞧你捅出多大的篓子!”骆斯气愤地吼道,真想一把掐死眼前这个冒牌货!
白湘吟瑟缩了下后,赶紧大声喊冤。
“是你们突然硬闯迸来,打断了我正在试验的仪式……我……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不能……不能怪我啊……”
“怎么能不怪你?要是你不快点把我们恢复原状,我马上掐死你!”骆斯咬牙切齿地警告,却因为娇柔的嗓音而减轻了不少威胁性。
虽然理智上他明白是牧云儿的冒失,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可是面对如此荒诞离谱的处境,谁能不抓狂?
第4章(2)
那恶狠狠的眼神,让白湘吟尴尬又害怕地吞了口唾沫,一想到自己闯出这么大的祸,她就头皮发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是“玄天神女”萨蓉蓉捡回来的徒弟,从小就一直跟在师父的身边。
由于自幼便亲眼瞧见了师父种种天赋的异能,她心里对师父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对那样的本事感到羡慕极了。
原本师父根本没有打算要将一身的异能传给任何人--包括她在内,可由于她实在太过向往了,一直缠着、求着师父教她一些厉害的本事。
在她的哀求下,师父勉强教了她一些简单的仪式、阵法,可碍于天分有限,她总是学不好,没有一样成功的。
师父早已放弃了,也劝她快点死心,而由于深知她调皮、不安分的性情,这趋师父出门前,还曾经语气认真地告诫过她,不可以一个人私自做任何的练习,以免闯下大祸。
原本她还安安分分地遂守师父的吓嘱,没敢搞怪,可今儿个实在太过无聊了,她才会趁着师父不在的对候悄悄地练习。
她擅自翻出师父收藏于柜子里的一些珍贵粉末,并翻箱倒柜地取出好几样特殊的器具,依照记忆仿效师父在屋子里摆起了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