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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难道我不如丁挽秋吗?你宁愿选择她而不选择我?”她红着眼眶,气愤的道。

  寒见尘捺着性子解释,“不是你不如她,而是这种事需要缘分,我跟挽秋有夫妻缘,但我跟你只有兄妹之缘。含青,一开始我就只把你当成妹妹看待,如今也是,这事你大哥也很清楚。”

  “可是我一开始就好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个丁挽秋她到底有什么好嘛?”听他这么说,她好不甘心,泪水控制不住的快速滑落。

  他不知该怎么劝她,只能沉默以对。



  见他一句话都不再说,连安慰她一句都不肯,姚含青又气又恼的跑了出去。

  轻叹一声,寒见尘从画筒中抽出一卷画。

  他徐徐打开那幅画,上面绘着一棵茂密的大树,树下站着两个人。

  简单几笔便清晰的勾勒出两人形貌,细看可以发现其中那名站在大树右侧,面容英挺的男子正是他,而站在左侧的女子容貌则神似丁挽秋。

  这一幅画是那年娘的忌日时,他去祭拜母亲回来后画下的。

  那日回来后,他曾再去恩泽寺后山数次,但都未曾再见过她,之后虽因作坊事务繁忙没再去寻她,却也不曾忘记她。



  就在几个月前,一得知大娘擅自作主为他订下一门亲事时,他便要求她退掉,因为他若要成亲,会娶自个儿中意的姑娘,也就是那年遇见的她,因此,在他要求大娘退掉婚事后,还曾拿着画到恩泽寺去打听她的下落。

  然而寺里的小沙弥在看了画像后说她已许了人家。

  听见这个消息,他很震惊又很失落,无心再多问下去,之后,发觉大娘没有将婚事退掉,他震怒之余,只想着要令大娘在喜堂上颜面扫地,未曾想过新娘子的处境。

  只是他万万料想不到,她许的人竟然就是他……

  缓缓收起画卷,寒见尘走到隔壁,取了一只漆器离开书斋。

  回到寝房,丁挽秋有些坐立难安,时而颦眉蹙额、时而轻声叹息。

  她的异常,连银珠都察觉到了,“少夫人,您怎么了?”心境一向平和的少夫人,鲜少露出烦心的表情。

  “……今儿个作坊出了事。”迟疑了下,丁挽秋说道。她心头闷得慌,想听听银珠的意见。

  “出了什么事?”银珠不解的问,她一直在寝院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丁挽秋整理了下思绪,简单的说道∶“作坊出了内贼,相公查到那人就是作坊的总管事岳叔,而今日我从作坊要回来的时候,被他挟持了。”

  听见她遭人挟持,银珠低呼一声连忙上下审视她急问∶“那您有没有受伤?”

  “没有,可相公为了救回我,答应岳叔的条件放走了他。”说到这儿,丁挽秋眉心紧蹙。

  银珠听不出这有什么不对,“他挟持了少夫人,少爷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啊,不然要眼睁睁看着那人伤害您吗?”

  “可若不是因为我,相公已抓住他了,我想相公此刻一定很生气。”所以他在送她回来的路上,神色才会那么阴鸷。

  银珠总算听出她是心烦什么,想了想后问道∶“少夫人,恕奴婢斗胆问您一句话,少夫人是故意让内贼抓住的吗?”

  “当然不是。”她怎么可能会故意那么做。

  “既然少夫人不是故意被抓住,那少爷哪有责怪您的理由?少爷虽然性子冷,但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您别多虑了。”银珠劝道。

  “但回来的路上,相公脸色一直很阴沉。”

  银珠忖道∶“奴婢想少爷在气的也许是内贼,他身为作坊的总管事,竟然出卖作坊,无论是谁知道都不可能不生气吧?”

  “是这样吗?”他在气的是岳叔而不是她?

  “一定是这样啦,少夫人别多想了。”银珠说着,突然瞥见他们正在谈论的人走了进来,连忙福身,“少爷。”

  听见银珠的话,丁挽秋抬眸望过去,看见寒见尘正朝她走来。

  “相公。”她起身轻唤。

  寒见尘将手里拿着的那只漆瓶递给她。

  “这是……”丁挽秋不解的看着他。

  他那双深邃的瞳眸注视着她,“送给你。”

  “这只白梅漆瓶你要送给我?”她很意外。

  “你不是很喜欢这只漆瓶吗?”

  “我很喜欢,可你怎么会突然想送给我?”

  “你今天受惊了。”他简单的说明原因。

  丁挽秋不敢置信的诧问∶“所以你是想给我压惊?”

  寒见尘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说出一件她不知道的事,“这只漆瓶是我亲手做的。”

  “你会做漆器?”丁挽秋吃惊的瞠大那双细长的秀眸。

  见总是神情平静的她这么诧异,寒见尘冷锐的黑瞳隐隐流露出一抹笑意,“这只漆瓶是我几个月前做的,从它的胎体到最后的雕漆,都是我自己亲手完成。”

  丁挽秋突然惊觉自个儿太大惊小怪了,他身为寒氏作坊的少爷怎么可能不会做漆器?接过那只漆瓶,她漾开笑容,“我第一眼瞧见它的时候就觉得它好美,这瓶身上的白梅栩栩如生,仿佛是真正的花插在上面。”她还记得王大娘说过,这只白梅漆瓶的雕漆技法非常困难,至今只见过这一只,足见它的珍贵。

  听他说是给自己压惊,想起她在意的事,于是不安的说道∶“对不起,今日我不慎被岳叔挟持,坏了你的事。”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疏忽了,不该让他有机会逃出来。”听出她的担忧,寒见尘安抚着,伸手抚向她的粉颈,那里已不再沁出血丝,但隐隐残留一道血痕,“还痛吗?”他语气里流露出心疼。

  “不痛,伤口很浅,没什么大碍。”沉溺在他关切的眼神里,丁挽秋唇瓣不自觉的绽开暖笑,方才因不安而紧蹙的眉心早已舒展开来。

  银珠在一旁看见两人凝眸相视,交会的眼波里仿佛隐隐窜动着什么,她轻勾起唇,很为丁挽秋开心。她就知道,少爷若是明白少夫人的好,一定也会喜欢少夫人的。

  捧着他亲手作的那只白梅漆瓶,丁挽秋唇边有着掩不住的欣喜,“谢谢你送我这只漆瓶。”

  “你若喜欢漆器,可以上书斋那儿去挑些回来摆在寝房里。”

  闻言,她心头顿时洋溢更多的喜悦,她曾听银珠说过,原本这寝房里摆了不少精美的漆器,但在成亲前他全都搬走了。

  现在他愿意让她去拿些回来摆放,这是否意味着他不再排斥她,他的心里真正有了她?

  她眉目含笑的清丽模样,令他忍不住倾过身在她唇上轻啄一口。

  丁挽秋脸颊发烫,细长的眼眸亮如星子,又欢喜又害羞。

  银珠见状赶紧悄悄要退出去,不敢惊扰两位主子恩爱,但才走到房门前还没伸手,门扉便被人推开。

  寒夫人从外面推开门正要进来,看见银珠便关心问道∶“银珠,我听陈管事说挽秋今儿个让人挟持了,她有没有受伤?”她虽已将作坊交由寒见尘打理,但她仍在作坊里悄悄安排了一些人手,作坊的动静,那些人皆会向她禀报,因此媳妇被岳桦挟持的事已有人传了回来。

  “回夫人的话,少夫人没受伤。”银珠连忙让开,好让寒夫人进来。

  看见她进来,寒见尘对丁挽秋道∶“我还有事,晚上会早些回来。”

  他旋身要离开时寒夫人叫住他。“见尘,我听说岳桦与李记有勾结,这事是真的吗?”要不是方才陈管事来禀告她这件事,她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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