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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多想无益,快睡吧。闭上眼,她试着想入睡时,忽又听见脚步声直往床榻来,她讶异的睁开眼。

  “我吵醒你了?”寒见尘这时刚好来到床榻边。

  “不……”她根本还没睡。

  “作坊很多事要处理,所以回来晚了。”他解释自己晚归的原因。



  一回来他就忙着调集人手前往临泽县帮忙采收大漆,并保护那片野生漆树林,免得再被李记破坏了。

  等调齐人手之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得做——揪出作坊里的内贼。

  而等他挑出最有嫌疑的人,将一切布署妥当后,已是深夜。

  “相公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见到他回来,丁挽秋心头浮起一抹喜悦。原来他不是上姚含青那儿!

  脱下外袍躺下后,他看向她,“你明日若不累,可以到作坊去,我会派人教你怎么制作漆器。”一向冷峻的面容,在望着她时柔和了几分。

  “我不累,我明日就去作坊。”见他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令她心头的那抹喜悦扩散开来,粉唇情不自禁的漾开粲笑。



  她煦然的笑颜扫去了他的疲累,让他情不自禁的吻上她含笑的粉唇,然而一碰到她,情欲就宛如野火燎原般窜烧起来。

  惊觉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衣襟里,她娇吟一声,“相公,你……不累吗?”

  他在她耳畔轻声呢喃,“我想要你,可以吗?”

  他虽这么询问,但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的唇瓣再次被他封住,狂烈的吻席卷了她的思绪,她的心神不由得迷失在他的吻里……

  这两日,丁挽秋在向婆婆请安后,便到作坊学做漆器,学两个时辰后,于中午时分返回寒府。

  这日,她从马车下来,准备返回寝院时,在门口被姚含青拦下。

  “我听说见尘哥这两日都在你那里过夜,是不是真的?”她问道,虽没有咄咄逼人,却流露出一丝不甘。

  “是。”丁挽秋颔首,接着温言说∶“我有些渴,想进屋里喝杯茶,若是你不嫌弃,要不要进来坐坐?”

  “那就进去吧。”姚含青跟着她走进屋里。

  花厅里布置得很清雅,不等丁挽秋开口,她便自个儿找了个椅子坐下。

  丁挽秋见银珠不在,就自己斟了两杯茶,将一杯递给她。“妹妹请喝茶。”

  接过茶,姚含青不满的纠正她,“我听说你今年十八岁,我十九了,我年纪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姐姐才是。”

  丁挽秋微愣了下,她没想到姚含青比她年长,但依身份,她是妻而姚含青是妾,她称呼她妹妹并没有错。

  不过看她坚持以年纪来称呼,没有犹豫太久,丁挽秋便依她的意思改口了,“先前不知姐姐的年纪长我一岁,请姐姐见谅。”

  对她而言,称呼这种事没什么好在意的。

  见她让步,姚含青很满意,“这还差不多,对了,我来是要跟你说一件事。”

  “姐姐请说。”

  “我们公平竞争。”

  丁挽秋不明所以的望着她,“竞争什么?”

  姚含青性情坦率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当然是争夺见尘哥,要不然你跟我还有什么好争的?”

  “为何要争他?”她有些疑惑。

  第5章(2)

  “为何要争他?”仿佛觉得她很笨,姚含青瞠她一眼,“自然是要争他的心,你别以为见尘哥在你这儿过夜,你就得到了他的心。”

  “我没那么想。”她并不认为寒见尘的心在她身上。

  “那样最好,虽然表面上你是妻我是妾,可是我相信我对见尘哥的感情绝对比你深,我在十三岁那年就决定要嫁给见尘哥了。”姚含青傲然的抬起下巴。

  她犹记得那年,见尘哥第一次来姚家,与大哥谈到了剑术的事,而亲自耍了一套剑法,当时就是见了他舞剑的英姿,才对他一见倾心,她甚至因此特地跑去习武。

  “既然你认识相公这么久,为何迟迟没有嫁给他?”丁挽秋纳闷的问。

  “要不是见尘哥当年突然辞官离京,还有我大哥的阻挠,我早就嫁给他了!”提起这件事,姚含青娇艳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气愤。“我等了见尘哥这么多年,他大娘竟然逼他娶你,害我只能当侍妾,你说过不过分?”

  “是很过分。”丁挽秋发觉自己似乎没办法厌恶眼前这个说话直率的女孩。

  “你也这么觉得?”见她竟附和自己的话,姚含青感到诧异。

  丁挽秋颔首,“你从十三岁等到现在,确实很不容易。”

  “就是呀,我等了足足六年,是六年,不是六天也不是六个月,是六个冬天、六个春天、六个夏天、六个秋天,结果我盼到了什么?气死我了!”姚含青说着说着,又恼又怒又委屈。

  “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等相公。”得知他们相识的时间比她还早,而姚含青又对他一往情深,对于自己插了一脚,丁挽秋不禁有些歉疚,但是感情这种事是不能控制的,她如今也爱着他,除非他心中无她,不然她再同情也不会退让。

  “这也不能怪你,都是他那个擅自作主的大娘害的。”可恶,她本来是来下战书的,为什么她竟然向自己道歉?这样要她怎么对丁挽秋凶得起来啦!

  “婆婆只怕也不知道你的事,否则也许婆婆就会让相公娶你了。”丁挽秋替寒夫人解释。

  “咦,真的吗?她若是知道我的事,会让见尘哥娶我?”

  “婆婆是见相公一直无意娶妻,才会跟我家订下亲事。”这是婆婆告诉她的理由。

  “咦,这样说来倒是我误解她了。”姚含青先前以为是寒夫人蛮横的强逼见尘哥娶妻,所以很不喜欢他大娘,因此来寒府这么多日,都不曾向她请安过。想着,她立刻站了起来,“我过去看看她。”姚含青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浑然忘了自己之所以来这里的原因。

  目送着她离去,丁挽秋突然有些明白寒见尘为何会带她回来了,姚含青性情坦率,有话直说,连她都无法讨厌她。

  公平竞争吗?

  他们相识六年了,她没有自信可以争得过姚含青,但她不能不战而逃,她对他是真的喜欢。

  虽然她不打算退让,可最终仍是要看寒见尘的心意。

  相公,你的心究竟偏向谁那边呢?

  这晚,她等到天色熹微,寒见尘却始终没有回来,这一晚他是在姚含青那儿过夜吗?

  清晨,起床梳洗后,她去向婆婆请安,接着到后院的猪舍看小恭。

  猪仔已经认得她,一见她来,短短的猪尾巴便猛摇着,迈着肥短的猪蹄子朝她奔过来,在她脚边亲昵的蹭着。

  她怜爱的笑着摸着它的猪脑袋。“小恭,看来这寒府最好命的大概就是你吧,没忧没愁没烦恼,只要能吃饱睡、睡饱吃就很开心了。”

  猪仔抬起肥短的蹄子朝她挠了挠,齁齁齁的叫着。

  她失笑道∶“你饿了吧,我这就去拿饭菜给你吃。”

  喂好小恭,丁挽秋回房用完早膳,准备前往作坊学做漆器,远远的就看见一夜未归的寒见尘与姚含青一起走出书斋。

  他们两人并肩而行,神态亲密的说着话。

  见到这一幕,顿时仿佛有人强喂了她一碗苦药,一抹苦涩瞬间从喉间一直蔓延到胸口。

  作坊里,位于西面的一间房间是寒见尘安排丁挽秋学作漆器的地方。

  教她制作漆器的是先前为她说明漆器制作过程的那位王大娘,此刻她站在一旁,拿起丁挽秋髹涂好素漆的一只细颈圆身花瓶,问道∶“少夫人想好要在上面画些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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