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里头,我领您过去。”碧玉带着她往万宝寺的后堂走去,走了约一段路,人迹越来越少,僧人也不见几个。
“碧玉,还走吗?这里好像不是万宝寺的范围了。”玫瑰疑心的问。
“没错的,三禅最忌吵,读书也需安静,这里人少潺静,禅房设置在远离香客的地方才是正确的。”
“嗯。”想想有道理,她点头,继续跟碧玉走。
最后终于来到一栋旧屋前,但四周已见不到半个人影。“玫姊姊,就是这里了,咱们进去吧。”碧玉说。
“呃……好。”到了没有人迹的地方,玫瑰或多或少有些不安,但她信任碧玉,最后还是随着碧玉推开陈旧的木门进屋去。
屋子虽旧,但古色古香,地板特意垫高,铺有木板,还放置圆垫,方便让人打坐用。
墙上也挂有许多字画,她仔细一看,其中还有几幅山水字画有孔夫子的落款。
瞧来碧玉没骗她,孔夫子真在这里待过,她想象那老学究年轻的时候在这里埋头苦读的样子,不禁会心一笑,他也那样苦过,难怪总告诫她学问是要靠卧薪尝胆的精神才能获得的。
“玫姊姊,你也走了一段路,喝口茶歇会吧。”碧玉不知由哪端来一杯茶给她。
“一起喝吧。”她接过茶水后笑着对碧玉说。
“这茶禅房的后头还有,我再去倒一杯来,玫姊姊先喝。”碧玉笑着又往后头走去倒水。
玫瑰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碧玉来过这里很多次了吗,对这里倒熟悉得很?
她边想边喝下碧玉端来的茶,这茶叶普通,还带着点苦涩味,应该是专门泡给香客喝的平安茶。
她过去不懂品茶,如今喝多了宫里的好茶,嘴养刁了,喝了这茶几口,不合昧便放下不喝了。
只是杯子放下后,她突然一阵晕眩,站不稳的跌坐下来,她心惊,“碧玉!”她忙喊人,不知自己怎么了。
碧玉匆忙由后头出来,但竟没先去探望跌在地上的玫瑰,而是先察看她喝了多少茶水。
回头才慢慢地走到玫瑰身边。“这药下得还是重了些,你才喝几口腿就软了。”
玫瑰听了这话惊愕起来。“你说什么,你对我下药?!”
碧玉叹了口气,“玫姊姊,对不住,您就委屈一会吧。”
“你想做什么?!”她双腿完全使不上力,根本站不起来,双眼也瞧不清眼前的事物,不禁大惊。
碧玉神情肃杀。“我想借你杀人!”
第11章(1)
她不知昏去多久,等醒来时人竟被吊在半空中。
她人还在禅房内,但腰被缠上绳索的吊在梁下,她居高往下望去,发现方才空荡的木地板上,竟是一片花海,有菊花、百合、莺尾、杏花、牡丹、山茶花、白玉兰等等,百花争妍、耗香满溢,要不是被尴尬的吊着,这景致当真美不脸收。
“碧玉,碧玉!”玫瑰大声的喊。
碧玉由禅房外走进来,仰头看着她。“玫姊姊。”
“放我下来!”不知碧玉想做什么,玫瑰生气的道。
碧玉为难的摇头,“还不行,等我杀了那个人,自然会放您下来。”
“你要杀谁?!”她勃然变色。
“那个人一听见您偷偷出宫,应该立刻就赶来了吧,很快就会出现的。”
玫瑰先是听不懂碧玉的话,接着像是惊觉什么,神色再变。“你是说王上?!他不知我出宫吗?你明明替我传话……啊,你骗我出宫!你要杀他?!”她花容失色,已然明白自己成了让冶冷逍出宫的诱饵。“你利用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视碧玉为姊妹,不敢相信她会欺骗自己。
“因为她是老贼义先之女!”门外突然传来冶冷逍的声音。
“他果然宝贝你,来得可真快!”碧玉听见声音后哼笑。
玫瑰面无血色,那男人真为她而来!
她又惊讶碧玉居然是射日王的女儿!“你真的是射日公主?!”
“是的,我是。”碧玉承认。
“既然是公主,为何要留在弦月当个低下的宫女?”她惊愕不解的问。
碧玉面如土色。“我被派来当密探。”
“你是奸细?!”她大撼。
“义先无情,专门送子女到各国充当密探,一来可靠,二来训练他们冒险,反正他好色,子女众多,听说光儿子就有十几个,女儿更是不计其数,若不幸死了几个,对那老贼来说压根不痛不痒。”冶冷逍在门外冷笑的说。
碧玉因这话脸色刷白。“没错,父王儿女众多,想要在兄弟姊妹中出艇一必顶有番作为,否则在射日便是连一般百姓的子女都不如,我是被派来弦月建功的。”
“建功?碧玉,枉我将称当成亲人对待,你却骗得我好苦。”真心被欺,玫瑰难过不已,又想起冶冷逍对付敌人向来不手软,为何独留碧玉在宫中威胁他?
“王上若早知碧玉密探的身分,为何还放任她待在弦月王宫里?”玫瑰问向外头的冶冷逍。
门外却久久没有声音传回来。
“王上顾虑的还不是娘娘您啊……”最后出声的却是黄德。
因为她?玫瑰蓦然明白了,她视碧玉如亲人,他若杀碧玉,她必与他反目成仇,他这才留碧玉一命!
“弦月王因为您而犹豫不杀我,这是弦月王的错,他得为此付出代价了!”碧玉笑说。
听见这话后,外头已传来冶冷逍重重的哼声,似沉怒不已。
“碧玉,你怎能将我利用得这般彻底?”玫瑰痛心疾首,伤心极了。
“我也是不得已的,进了弦月王宫以后遇见你,与你投缘认做姊妹,我并不想伤害你。”
“说得真好听,不想伤害娘娘?光氏要害娘娘毁容,娘娘鞋上的油难道不是你抹上去的吗?”黄德不屑的道。
碧玉脸色微白,“那……”
“原来你也帮了光嫔伤害我?”玫瑰愕然。
“不只如此,她也与光氏设计将藏有毒花的仿箫与娘娘的真品交换,娘娘日夜闻毒花的毒,这才会差点死去!”黄德继续将碧玉的罪行说出。
玫瑰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想不到与自己最亲的人,会这样背叛她?
“并不是这样的,我虽受光嫔要挟做出伤害玫姊姊的事,但私下都想办法从中作梗,让姊姊能免去真正的伤害,那热水也是故意放凉才让人去浇您,就连您中了金丝花毒时,我都想方设法为您打算,暗地通知祭天星进宫救您。”碧玉解释着。
“原来宿星王子是你通知来的!”玫瑰讶异。
“是的,事实上我让他来,不光只是请他解您的高烧,最希望的是玫姊姊能因此跟他走,因为我注定要杀冶冷逍,您留在弦月没好处,不如趁此机会离开,而我知道祭天星对您一往情深,玫姊姊若跟着他必定能幸福,可借您不愿意,白白抹煞了我的好意,也失去一次你能自由的机会。”碧玉叹说。
“为此孤本来要将你碎尸万段,却因为怕那女人哭啼硬是给忍下,还故意赏了你东西,这会你倒敢自己提起这事来邀功!”冶冷逍怒不可遏,口气里已是浓得化不开的杀意。
碧玉连身在禅房内都能感受到那股杀机,身子不由得一颤,她深知那男人的手段是如何的恐饰,就因明白这点,她才不得不破釜沉舟一搏的设计这一切。“我明白自己身分早曝光了,再不走就是死路一条,这才做最后冒险,玫姊姊,不管如何,我也曾帮过你几回,但两朝敌对,我终究只能选择射日,这次就请您原谅我,帮我除去冶冷逍!”她对玫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