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两种选择,一是自个走出去,二是丢出去。”敢在他眼前玩花样,她日子过得太舒心了。
柔顺、听话是她的长处,若是多了妒嫉和城府,那就是有瑕疵的美玉,让他连基本的好言好语都不屑给。
“……”一张花容月貌黯然失色,汝然欲泣地回眸狠心唆颊。
扶苏默然垂眸地走过夏弄潮身侧,似怨似责地横睨她一眼。
若是没有她,爷儿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只要她一人……
不,不可以,她怎么可以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孤独已久的爷儿好不容易过到一名令他心动的姑娘,她岂能心生恶念,巴望着对方彻底消失。
她是扶苏呀!爷儿的可人儿,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就算爷儿心有所属,她也不能对他有丝毫埋怨,是她错放情意,生出妄念。
扶着门板,顿感全身才气被抽光的扶苏脚步瞒珊,仿佛年华早谢的老妇,在丫鬟的扶持下,一步步走回她住了五年的兰心小筑。
“你好无情,好歹她跟了你那么久,你却翻脸跟翻书一样,全然不把她当一回事,你……”如果可以,她好想引雷电他,惩罚他的负心。
虽然很不是滋味,可那女子睇视她的眼神教人好不鼻酸,从她泪光闪动的眸中,她看到古代女人的可悲。
“是她突然抱住我,我正要推开她。”牟静言直觉的解释。
夏弄潮顿了顿,脸上仍一片阴沉。
“没有你的允许,她敢造次吗?我看到的可不是她扑向你,而是你们赤裸着胸膛裸程相对。”
以男人的力气而言,不可能任一个小女子轻易得逞,除非他默许。
“没错,是我招她来的。”他的确有意一度春风,纤解他对眼前人的渴望。
“龌龊。”管不住下半身的臭男人。
牟静言大步一跨,大掌攫握住皓腕。
“因为你避着我,不断地从我眼前逃开,我想要你,想得发疼。”
“你冷静点,别太冲动,深呼吸一口气再放松。”夏弄潮倒抽口气,为他露骨的话而叔红双腮。
“我想藉她满足我得不到你的空虚,我以为你是可以代替的。”可是他错了。
扶苏柔若无骨的娇肘再也勾不动他的欲望,有的只是想推开她的厌恶感,因此他饮酒助兴,试着从醉意中麻痹自己,赶走某人带给他的不快。
但是酒一入喉却更让他神智清明,原来人是取代不了,不是想要的那个人,即使美酒在手、美人在怀,也满足不了他心底的空虚。
”呃!你不用特意跟我解释,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我是外人,不好介入。”她现在逃还来得及吗?他看她的眼神好炽狂。
他轻抬手,抚向她柔晢娇颜。“我不要她,她不是你,她一缠上我的对候,我就知道她取代不了你,任何人都不能。”声音低沉,甘醇的酒气袭向她。
“我、我们不适合太严肃的话题,你先放开我的手,有话慢慢说。”夏弄潮僵笑地想退开,努力地安抚他。
“你又想逃了是不是?”他俯低身,气息近在她鼻端,手视那双惊惶失措的秋水眸子。
呼吸一窒,她笑不出来。“爷儿别给我安罪名了,我还靠你吃穿,能逃到哪去。”
压力好大,她觉得骨头快散了。
“这会又喊爷儿了,你倒是得溜得很,目无尊卑的喊了好几回“你”,就不见你一丝恭敬。”他顺势扶住她的后腰,稍一轻托,人便跌入他怀中。
紧张得快要缺氧的夏弄潮伸手挡在他胸前,隔开太过亲昵的距离。“爷儿是天,是众所仰望的高山,你让为你做事的人得温饱,在乱世中开出一条生路,敬你的人如滚滚黄沙,多不胜数。”
“那你呢?”他不听废话。
“我?”她睁大水眸。
“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牟静言以额抵住她的,黑瞳幽幽看进她亚欲隐藏情僚的水漾明眸。
“这……”她说不出来,只觉面颊越来越烫,快烧起来似的。
很想“灭火”的夏弄潮心里慌得不知所措,靠得太近的男人让她无法思考,整个脑子呈现一片空白。
“我要你当我的女人。”他开门见山的说,目光深沉。
她征了一下,然后……“我是男的。”
“男的?”牟静言嘴角一扬,毫无预警地扭开她湖绿色腰带,她外袍大敞,只见一圈圈长巾缠晓盈白双峰。“男人会有丰盈的胸脯吗?”
“你、你这个大色狼,别乱碰我的……”可恶,他的手脚也未免太快了,根本来不及防备。
收回被她拍开的手,他失笑地望着她连忙遮住的浑圆。
很有朝气,不错,看来她完全不怕他。
第6章(2)
“姓牟名静言的好色鬼,本账房虽是娇美可人的女红妆,可是你的魔掌别妄想伸向我,你已经有一个女人了,不要贪得无厌地大享齐人之福。”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不与别人共享男人。
“我不要她。”兰心小筑该拆了。
夏弄潮鼻孔朝天……哼,“那你几时不要我?”
“没有那一天。”他想珍藏一辈子。
“你骗人不打草稿呀!现世报就在我眼前,她的失宠就是我的借镜,哪天你又看上别的女人,我不让你一脚给踢到墙角喘气。”血淋淋的殷监,谁看了能安心,喜新反旧是男人的通病。
“你要我给你什么保证,明媒正娶?八人大桥抬进门?”他允诺她正室的名分。
她想回他有本事就娶娶看,但是话到嘴边及时一收,她可没本钱跟他赌,万一他当真就麻烦了。“爷儿,承诺给得轻易就不值钱了,今天一个,明天一名,妻妾同室羡煞他人,郎君的心跟月亮一样善变,谁想当第二个扶苏夫人。”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牟静言气急败坏地想扭转她的想法,他从未想过要享齐人之福,娘亲的例子让他厌恶女人之间的斗争,但是他话还没说完,一只洁白小手已经捂住他的嘴。
“爷儿,收起你的色心,我绝对不会屈服你的浮威之下,不过我想跟你讨个公道,在你轻薄我的小馒头后,理所当然该补偿。”又称遮羞费。
“什么人情?”他的视线往下,停在她口中的“小馒头”。
“小少爷没疯,把他放了,他不是神智不清的痴儿。”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一字一字的说一遍。”
撤去酒菜,收拾一室凌乱,几扇关闭的窗户大开,流动的风吹走淫靡的情欲气味,一阵芬芳花香随风飘进屋里。
牟静言端正坐在梁花木太师椅上,一脸冷肃,威凛不可侵犯的当家气势流露无遗,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他怀里却楼着一名俊雅账房,双手环过对方的细腰,抱坐在自己结实的大腿上,神情极冷,仿佛寒冬将至,可幽光闪动的深瞳隐浮缓笑。
气他没把她的话当真,夏弄潮气呼呼地往他胳臂时一拧。“少给我装蒜,你明明听到我说什么,用不着我重复。”
“我是主子,你是账房,你敢用犯上的口气顶撞我。”他看似责备,话里却没一丝冷意,反倒有些无奈。
粉色小嘴轻嚷。“你都把我当禁脔看待了,我还跟你客气不成,有哪个主子像你这么下流,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小账房。”
分明是怕她溜了,监禁兼吃豆腐。
瞧她一脸气闷又想狠咬他一口的模样,一声轻叹逸出他口中。“明天你就搬进静苑,在我这里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