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像你说的那样,下回倒是可以去瞧瞧,如果瞧得不错……」
「怎样?动心思了?」擎曦接话。
「不,可以认个妹子来玩玩。」有他这个「哥哥」在,贺思芹的身份可要攀贵上好几等。
「不必,贺府风水好、男子多,思芹的哥哥们排排站,一个厅堂站不完,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哥哥。」
两人斗过几句,笑闹一阵,尹泰方端起认真态度,问:「擎曦,你打算躲李媚君躲到什么时候?她可不是个会死心的女人,她要的东西,向来都会要到手。」
「你以为我是「东西」?」擎曦恶起口气。
「行,我说错、我道歉,你根本不是个东西!!」
一句挑惹人的话,却让予月笑得闷不拢嘴,看见她的笑,擎曦失了计较心。
他握起她的手,认真说:「予月,你相信我,就算是皇上,也没办法逼我做不想做的事。」
「所以如果哪天你娶李媚君进门,肯定是心甘情愿喽?」尹泰闹他。
尹泰这话,纯粹是开玩笑,这时,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句玩笑,会在擎曦和予月之间重重地划下决裂的一刀。
予月又笑开怀,看着擎曦那张踩到粪便似的臭脸,她心想,杀了李媚君大概会比让他心甘情愿迎娶郡主更容易。
这天晚上,予月和擎曦并肩躺在床上。
她问:「你觉得,尹秦哥哥会忘记晚晚,重新爱上别人吗?」
他思索半晌,回道:「我并不认芳尹泰对晚晚有那么深刻的感情,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晚晚对尹泰确实倾心。」
擎曦的话让予月芳晚晚难过。晚晚倾心,尹秦却未必多情,听起来,让人有些伤感。
「可尹泰哥哥力晚晚迟迟不肯成亲,是明摆着的事实。」
「尹秦的性子有些执拗,旁人越是勉强,他越是要逆着来,如果他家中双亲不那么反对晚晚的话,也许他不会反抗得这样强烈。」
「其实他何尝不朋白,晚晚那样的身份根本进不了他家大门,又怎不清楚就算他真的排除万难,把晚晚娄回家,依晚晚那副清高孤冷的性子,根本无法扮演一个好妻子、好媳妇。也许初时,彼此尚有几分欣赏情谊,但到最后,恐怕两人之间只会剩下无止境的争吵而己。」
「可我在他脸上真切看见落宾哀伤。」予月反驳。
「我没说尹泰不喜欢她,以晚晚的才情,心系于她的男子一大把,何况是从小便受诗词文章薰陶的尹泰,然而他们两人的性格相异太大,尹泰从小被人呵护服侍长大,早已习惯身边人的顺从,而晚晚虽出身青楼,性情却颇为清高。」
「初识那年,尹泰觉得晚晚的性子新鲜特殊,可之后,每每两人想法相左、意见不合时,便会争执不休,一次两次,尹泰不再低头,而被男人哄惯的晚晚,更学不来俯首。」
「尹泰不雷要一个植诗懂词、才情高超的妻子,需要的是能帮他安定后宅、顺从父毋辱长心意的妻子,而晚晚毕竞出身青楼,身份差距、观念态度,都泣定他们无法得到完美结局。」
予月问:「难道你不相信,男女之间的感情可以打破门第、超越一切?」
「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没见识过真正的门户隔阂。」攀曦道。
「我见过许多女子原本是好的,却因为嫁进错误家庭、碰上不喜欢自己的公婆双亲,而丈夫又不能给予太多的支持,为求在那样的婚姻里生存,慢慢地,她磨蚀自己美好的个性,变得刻薄多疑、满腹心计。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男人在得偿所愿,将心爱女子娶进门后三、五年,又沾上别的女人,那是因为他们发现枕边人变了,再不是当年自己喜欢的那一个。」
「你这样说话不会平。如果女人可以保持原本的美好性格,就能得到和乐美满的婚姻,谁舍得改变自己?是男人提供不起一个不教女人改变的环境,却又怨恨女人的改变。」
「我说这些并不是在挞伐女人,我只是在描述一种普连存在的现实状况。」
「可是,我不喜欢。」予月呕了,背过他。
攀曦的现实描述让她害怕,如果这个状况普遍存在,是不是代表,他早晚要沾上别的女人,因为她肯定会为生活而改变?
「予月。」他戮戮她的后背。
她没理,两手在胸前扭麻花,他知道,她心底犯别扭了。
「予月,转过身来。」
她不听话。
他恼火,手臂一伸一缩,把她扭进自己的怀里,重重的一个吩,吻得她昏天暗地,气息不稳,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擎曦松开她后,口气仍带着恼怒,「这是警告你,永远不准背过我。」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啊,该生气的是她好不好!她坐起身,怒指他。
「我不准背过你,那你呢,你就可以背过我吗?而且,背过我的理由都已经找好——你变了,你磨蚀自己美好的个性,变得刻薄多疑、满腹心计,所以,我理直气壮背过你。」
见她满腹不平、气鼓鼓的模样,擎曦捧腹失笑。
她居然是为了这个话在对他发脾气,他不过是分析道理,并没有说自己会这样做啊。
他也跟着坐起身,不顾她的意愿,将她的手攥进自己怀里。
「你害怕了?害怕我去找别的女人。」
「不怕。」不嫁给他就不怕。她在心底补上一句。
「你知不知道贺家家训是什么?」
「我又不是贺家人,怎么知道。」她撇开脸。
厚,还拿乔了?没关系,先饶她一饶,待会儿再来算总帐。
他勾住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
「贺家家训是只能娶妻、不能迎妾,你见过贺家哪个男人有小妾、通房丫头?你又不是没亲眼看见,祖父为了李媚君那句平妻,气成什么样儿。」
是吗?贺家有这个家训啊?予月抬眼望上,只见他笑逐颇开,弯弯的眉眼像坏心狐狸似地。
擎曦放柔了嗓音,双手圈紧她,把她箍在怀中,低声道:「放心,我不会再去看别的女人,她们再好都不是我的小予月,我的事业野心很大,但爱情野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女人,小到只想牵着她的手,平平安安走过一生。」
她松口气、笑开颜,因芳他几句不像承诺的承诺。
发觉予月的脾气软下,她的手圈回自己腰际,他恶意地在她耳边问:「你猜,如果我告诉祖父,说你不承认自己是贺家人,祖父会怎样?」
她猛然睦大双眼。不能,绝对不能讲!
那年她还小,不过顺口回答,「擎曦哥哥坏,我才不嫁给他呢。」
只是两句闹脾气的童言童语,贺爷爷就闹上大丰个月,不给她半分好脸色,要不是擎曦领着她软言好语央求多回,她怀疑,到现在说不定贺爷爷还不理睬自己。
「求求你,别说、好不?」
会怕啦?擎曦一笑,点了点自己的嘴唇道:「不要说吗?行,表现一下!」
予月红着脸,看住他的狐狸眉、孤狸眼,孤狸到很矫情的坏脸,将自己的小嘴轻轻凑上前……
二伯贺铭端坐在正堂大厅,与四叔贺谨隔着桌案对望,几个年长的儿孙坐在下首,擎曦也在其中,唯贺老太爷不在厅里,这些年,家里的事传承给下一代,老人家已经鲜少管事。
「擎曦,你怎么看?」贺铭点名。
他问道:「二伯、四叔,以宝亲王的面相来说,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