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在擎曦身后进门的予祥、予恩见状,连忙进屋拉开父亲。
「阿爹,大哥考上二甲十七名,我也上了三甲二十一名,我们要入朝当官了。祖母说,这等大事要赶快敬告祖先,阿娘要你到前头,主持祭拜事宜……」
予恩一面说一面把父亲给拉出予月房间,予祥对擎曦使个眼色后,贴心地为他们关上门。
门甫关起,擎曦一把将予月抱进怀里,他满足地深吸口气,亲吻她的发际。
终于啊……终于拥她入怀、心落定。
三个月时间,旁的没学会,他倒是明白了一件事——相思真的很折磨人。
捧起她的脸,擎曦有说不出的开心,教他开心的事很多,见到她、抱住她、亲吻她……而最最令他开心的是,她说了:阿爹心疼娘的委屈,就不心疼女儿的委屈吗?
不和他在一起,她便委屈了呢。
还以为她是被几个哥哥合力强迫,强迫和自己在一起,还以为她只不排斥他的宠爱疼惜,还以为她年纪小到无法理解「爱」是怎样的东西。
原来,他弄错了,她只是不擅长表达心事,只是不晓得甜言蜜语、把爱挂在嘴碎,只是不晓得用手段来匀住男人心。
满足呵,他紧紧搂住她,片刻不肯松手。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赚钱的满足、高中状元的满足、受皇帝重视的满足,都远远比不过知道她爱他的满足感。
再次亲亲她的额头、闻着她身上谈淡的冷香,在满足过后,他匀起予月的下巴叹道:「怎么又变成小冰球了?果然,没有我还是不行啊。」
擎曦以为她要害羞地顶他两句:谁说没有你不行,我不是挺好……没想到,予月竟是环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胸口里,闷闷地说了句,「是啊,没有你,果然不行。」
满足再加上满足,那个感觉是笔墨都无法形容的快乐呀。
他再也忍控不住了,捧起予月的脸,俯下身把唇压上,他重重地封住她柔嫩的唇瓣,吸吮着她的香甜、在她的柔软间辗转流连。
这个吻带着迫不及待的疼惜、带着思念,也带着浓浓的眷恋,他紧紧抱住她的身子,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似地。
缠绵、恋栈……他不知道自己吻了她多久,只知道再久都不够用,他想她,想得心疼、头疼、全身上下处处发疼。
终于,擎曦松开她,把她重新压回自己胸口,两个人的喘息声,此起彼落,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宣布了一件事——他爱她、她也爱他。不是单纯的爱,不是单方面的喜欢。
「说!想我不?」擎曦话问得霸道,可她不介意他的霸道。
「想,很想。」她顺着他的心、也顺着自己的心意,实话实说。
「什么时候想?」
「收到小泵娘送来的鲜花时,很想,想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想到送女人花儿?吃着阿江送来的鱼时也想,若是脑子越补越好,会不会想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抱着暖玉枕的时候也想,想着它再暖,也不会同我说说话,不会轻拍的我背、哄我入睡。看着院子里那道墙时,更想、更想,想着什么时候,你才会从那道墙后头飞身过来见我。」
她的想,让他乐到不行,短短三个月,她变得多话了,而且出口的每一句,都带着浓浓的甜蜜,谁敢说短暂分离不是幸福的前奏曲?谁说塞翁失马非福气?
「谁教你不肯同我一起进京。」他出声埋怨。
予月失笑。这人啊,都已经赢了,还是忍不住要一路赢到底,真是霸气的坏男人呵,真不晓得,他怎能在人前装出满脸的斯文有礼?若是教人知晓他的真性情,不知道有多少家女子要心碎一地。
「要我说对不住吗?」她软声问。
「行,说两句来听听。」
得寸进尺!予月瞄他一眼,他也回望她一个视线。
她瘦了,两颊有些凹陷,眼眶下头有着嘿嘿的乌云,是想他的嘛?还是被李媚君吓的?
他叹息,把她塞进怀里。
「对不住。」
她在他怀里笑出清脆声音。
「不是想听我说两句对不住?怎么自己抢着说。」
「尹泰写信告诉我了,我知道李媚君对你做过什么。」
想起那骄蛮郡主,她叹口气,靠在他的身上,像被谁抽去全身力气似地。她要求四婶坤别将李媚君的事告诉擎曦,怕他考试分心,没想到尹秦哥哥还是说了。
「除开林子那一段,我也知道宝亲王府里发生的事,尹秦在宝亲王府埋了许多眼线,如果你和思芹被薰香迷倒的话,会有人暗地把你们救出来的,当时,尹秦的人就在屋外。」
知道此事,擎曦回临州的第一个目的地不是后家,而是尹泰私设的地牢,他动手把那个车夫给狠狠修理一顿,若不是尹秦还要用他来当证据,他不会留给那人渣最后一口气。
予月举目望他。原来,这就是他带自己去见尹秦哥哥的目的,他事事都安排好了,想来,这段日子的担心受怕,着实不必。
「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只会是虚惊一场?」她仰头笑问。
「对,不过你比我想像的更行,能够把状况应付得那么好,不管是在宝亲王府里,还是返家之后。告诉我,你怎会那么机警,知道酒和薰香有问题?」
「是文婉姊姊提醒我的。」
「文婉姊姊?是谁!」
「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个鬼姑娘,她人很好,这次就是她在紧迫时刻跳出来提醒我的。我猜,她的死和李媚君有关。」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同样的话,文婉姊姊也问过,不过话题被转开了,她始终没弄明白文婉姊姊和李媚君是否有关联。
「第一次见到她,她便是跟在李媚君身后,她告诉我,李媚君年纪虽轻,手上已经握有不少条人命,还说她从小就是要风得风、要西得西,不能容人对她有半分不敬。那日你没把她瞧进眼里,又拉断她的鞭子,她自然会对这样与众不同的贺擎曦多上几分注意力,然后……你的身世、你的能力、你的俊逸、你的……她不想上心都难。」
「换言之,那天我做错了,不该扛断她的鞭子,而是该道接扛断她的脖子。」
话说得暴皮,若是李媚君听见这么不怜香惜玉的话,不知会不会像普通女子般断心断情断意念?还是加倍猖狂,暗计尽出,把他给逼进洞房里?
「你若真的拧断她的脖子,现在就不是一甲状元郎,而是天牢阶下囚了。」
「你是太看得起她,还是太看不起我?」
好大的口气啊,怎么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那不光是一条人命,那条人命上头还标注了「郡主」两个字呢。想起文婉姊姊说过的话,想起尹泰哥哥所言的他,她开始怀疑,擎曦是不是真有那么了不起,厉害到连皇帝都得让他三分?
「怎地这般看人?千万别太迷恋,我承受不住的。」他同她玩笑。
她没有因为他的玩笑而露出笑颜,反而态度镇重起来。
「文婉姊姊还说……」
「说什么?」
「说你不是普通人物……告诉我实话,你真的只是贺擎曦吗?或者,你还有别的身份?」
他手指戮向她匆顶,笑着捏捏她柔嫩的脸颊说:「我不是贺擎曦是谁?」
「比方是……皇帝的私生子?」
「你在诬蔑我阿娘?这可不行,你不怕日后和婆婆处不好?」满脑子胡思乱想!他捏她鼻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