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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要问,他当初怎么会看得上我?」她略带嘲弄地问。

  小蔓忐忑不安,又是疚色满满。「并不是说姑娘不好」

  「我明白。」她没有生气,只是心里难免有些疲惫。

  没错,她厚脸皮,她形客无状又蛮横不羁,还主持着间家传的青楼妓院,书读的也不多,往来见识的大多是商贾之流,生平除了他之外,遇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石城的九品县丞。



  这些时日她住在相府,虽然未曾到城里其他地方走走晃晃,也知道天子脚下,随随便便一个招牌砸下来就能打中十个八个正四品以上的大官,哪一个拎出来都比她这小小鸨娘强上百倍。

  而文无瑕贵为宰相,就是万年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百官之首,身份贵重,卫是王下第一才子,读过的书可能比她手下花姑娘们接过的客人还要多上千倍,像这么名满天下,惊才绝艳的文相爷,怎么会喜欢粗俗不文的她?

  可起初,他就是他,没有名字,没有身份,却在重伤高烧病痛缠身时,仍然那般意志坚忍,百折不挠,不管药有多苦,伤口有多疼,他望着她的眼神永远如月华般皎洁澄澈,带着一抹清浅抚慰的微笑

  小春姑娘,我不痛,你别难过。

  药不苦,真的,我好多了,你也别太担心了。

  生死由命,只要心安便好,你莫在意。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我不会来。」她苦涩一笑,低喃道。

  虽只和他短短相知相守三个月,但她也知足了,只是在知道怀了他的孩子之后,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宝宝沦落到和自己同样的下场,做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儿,自懂事起除了娘亲,从未见过亲爹一面

  「迎春姑娘?迎春姑娘?」

  夏迎春回过神来,苍白娇容上脆弱一闪而逝,随即强自展颜嫣然一笑。「总而言之,当初就是瞎打误撞,让他这一朵鲜花不小心插到了我这坨牛粪上了,如今生米煮成熟饭,谁也赖不掉谁了。」

  小笺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好半天才挤出了一句:「婢子还是希望姑娘和相爷圆满的。」

  「承小笺吉言。」夏迎春挥去心头的怅然,再度拿出打死不退的精神,刻意哈哈大笑道:「要是我真能心想事成,等你出嫁时,我就包个大大的红封包给你添妆!」

  小笺脸红了,扭扭捏捏道:「婢子还早。」

  「还早?元子昨儿不是偷偷塞了柄定情簪子给你,当我没瞧见呢?」她笑得好不暧昧。

  小笺羞得一跺脚,跑了。

  「哟,宝宝你瞧,小笺姊姊还害臊咧!」夏迎春摸着回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可笑着笑着,突然又觉一阵悲从中来。

  「宝宝,那我们呢?」

  她自怀里掏出了个物事,看着上头的绣线纹,眼眶一热,低声道:「还得等多久,你爹爹才会想起我们?」

  那是一方洗得有些褪色的大帕,上好丝绸所做,边缘一角用银线绣了个小小的「文」字。

  如果他记得她,这条帕子便是能见证他们之间情缘的信物。

  如果他还是记不起她,那么就算这条帕子绣上了个「文」字,也依然不足为凭,无法取信于任何人。

  「守诺,我会一直等你,一直等你记起来的那天」她眸底泪雾刚现,又硬生生眨了回去,坚定道「在这之前,谁都别想赶走我,就是你也不行。」

  第4章(2)

  早朝之后,文无瑕卫进上书房帮清皇处理政务国事,而后回到政事堂,接见了一批待分发至各州县的官员。

  如此这般忙到了过晌午,他端起茶碗喝了口香片润润喉,忽地想起了一事。

  「阿绍。」他看一旁精明干练的青年随从一眼。「还是没找着前次江南随行的相关人等?」

  「回相爷,属下已查明,当时八名护卫皆于四个月前被借调到了漠北狄亲王府,一名官员因丁忧返乡回南藩了。」房绍微躬身恭敬禀道,「属下本是一路跟着您的,可后来相爷命属下百里加急回京覆命,所以当中有一段时日不曾随待」

  「也就是说,十天半个月内是寻不出人问问当时究竟的。」文无瑕微感困扰地揉了揉眉心。

  漠北路途须走上半年,南藩也差不了多少,就算快马加鞭命人传令相询,这么一来一往,最快得到回音也还要四、五个月,若是飞鸽传书那丁忧返乡的官员不知居于南藩何处,找也不易,而漳北狄亲王秦怀月偏又是个亦正亦邪、霸道古怪的脾性,上回返京偶在宫宴上一会,因他拒绝与之拼酒,便愤然砸了杯,指着他鼻子大骂「老子平生最痛恨满口之乎者也软趴趴的酸书生,没想到你他娘的也是一个!」

  王爷若是接到他放飞而去的鸽子,应该回直接烤了吃掉。

  「唉。」想到这里,文无疆头更痛了。

  「相爷,何不找范总教头帮个忙,由御林军重挑选几名精英,分头行事相询?」房绍提议。

  文无瑕摇摇头,脸庞泛起一抹红。「不,不用了,此事还是暗访为好,派相府里的护卫赶路前去问问也就罢了。」

  「是。」

  「等等。」他又唤住房绍,「这事别让皇上知道。」

  「属下朋自。」房绍对于当今圣上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本事,也是知之甚详的。

  两年前就连皇城禁卫军总教头范雷霆,都曾因皇上的缘故,被迫经历了一道「哑巴吃黄莲」的苦痛。唉,但凡是个男人,在心上人面前被误认为和皇帝有断袖之情,都难免要深深苦痛一番的。

  「还有,」文无瑕顿了顿,不知怎的,俊雅如白玉的脸庞更红了。「你呃,听说你家娘子也是有身孕的?」

  「蒙相爷垂问,拙荆有孕八个月了。」一提到自家娇妻,房绍笑得有些傻气。「大夫说肚皮尖尖,这胎应该是个小子。」

  「一切安稳,那便好,很好。」他也笑了。

  「谢谢相爷关心,能遇上您这么好的主子,属下夫妻都是有福气之人。」房绍真心道。

  「本相也没做什么。」文无瑕笑了笑,又清清喉咙才道:「嗯,呃就是不知道孕妇平素都喜欢吃些什么?是不是有些什忌讳?还有身边的人都该注意些什么?」

  房绍的表情有些古怪,「相爷」

  「本相也只是随口那么一问,」他略慌地摆了摆手。没有旁的心思,也不重要,你别往心里去。」

  「是。」房绍眨了眨眼,思绪却自动飘到了相府里的那位「夫人」去。

  难道是……莫非是也许有可能哎呀呀呀,真是爆炸性大轶闻哪!

  「收起你那龌龊心思。」他眸底羞涩倏去,目光变得冷冽。

  房绍打了个哆嗦,忙缩了缩脑袋。「属下不敢、不敢。」

  「嗯。」文无瑕伸手取过一本奏折,淡淡道:「下去吧。」

  「是、是。」

  就在房绍摸着寒毛直竖的后颈,正要跨过政事堂的门槛时,背后那清亮温雅嗓音再度响起

  「录……份孕妇须知,明日搁我案上。」

  「是。」房绍低下头,拳头紧抵在嘴边,肩头可疑地微微耸动了起来。

  花墙柳荫下,传来莺声喔喔。

  「什么?宠妾灭妻?」

  「可怜我表姐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瘦得不成人形,现下就只差领一纸休书了。」

  「唉,生做女人就是苦,遇人不淑也只能认命。」

  在丫鬟们最后做总结的一片唉声叹气中,一个甜脆脆的嗓音飞扬而起,极度不悦

  「我说你们争气点行不行?女人又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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