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秘书乖乖地把手机奉上,他三两下找到梁雨亲的号码,拨出,电话很快接通,当他听见梁雨亲喂了一声时,打了结的眉毛立刻松绑。
“你去哪里,马上回办公室,我有话要说……”
什么?她……挂他电话?方蔚允的眉毛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再度打结。
不死心,他又拨一次,电话再次接通。
“你为什么挂我电话?我数到三,你立刻给我出现,一、二……”他数得很心虚,然后电话又被挂。
他再拨,这次她不接了。
他把手机塞回秘书手里,跑到方蔚平的办公室,也不管大哥正在跟孙采晴卿卿我我,一出声,两人立刻分开。
“蔚允,你在生气吗?”孙采晴柔声问。
“没有”他说没有,但口气坏到底。
“蔚允,找我有事?”
“大哥,手机借我。”
方蔚平没有问原因,直接把手机递给他,他很快找到梁雨亲的号码,再度拨出。
“喂。”
是梁雨亲,但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声音,方蔚允听见了,认出是昨天那个惹毛他的男人,那人问她“又是你老板打来的?”
是谁打来的关他屁事,他们的感情有好到可以分享他和雨亲之间的关系?我呸,方蔚允的怒火正式被挑起。
他没发觉自己竟然幼稚地在电话这头呸起来,而方蔚平、孙采晴望着他的目光中,充满不可置信。
“总经理,找我有事吗?”粱雨亲见“方蔚平”迟迟不出声,出口问。
“对,有事、有大事,梁雨亲,忘记我说过什么吗?我不准你交男朋友,你还和那个男……”
梁雨亲果断的挂断电话。
该死。挂电话能解决问题?方蔚允不死心,再拨,她不接,他又拨,她仍拒绝接。
他大为光火,眼光往孙采晴方向一转,她不等方蔚允发话,主动把手机拿出来,拨打给梁雨亲。
“喂,是采晴吗?”电话那头,梁雨亲的声音带着迟疑,她原不打算接的,但号码是晴儿小姐的,她不敢不接。
“雨亲,我是采晴,你在哪里?有没有空,我们见个面。”
“好,什么时候?”
“晚上七……嗯,下午四点好吗?我在公司附近。”
“好,我们约在“对街咖啡厅”。”
梁雨亲讲完,方蔚允就忍不住抢过电话,怒问:“粱雨亲,你在干什么?你马上给我回来,你不回来我就不下班……”
她又挂电话!
他怒目瞪着孙采晴的手机,那把怒火可以煮熟泡面加鸡蛋,甚至连整只鸡都可以烧焦。
“蔚允,我们……可不可以谈谈?”孙采晴怯怯地问。
“不可以”方蔚允丢下话,转身离开,来时不相问,去时不相辞,他是来去无踪的江湖好汉。
门砰的一声关上,孙采晴吓得倒退几步,幸好方蔚平在背后及时扶住她。
方蔚允说到做到,连续三天,他靠着柜子里的零食养活自己。
方蔚平、方蔚信看不下去,找上门,决定把身上开始出现异味的方蔚允劝回家去。
进到经理办公室内,他们便看见那只大家伙挂在沙发上,玩着不晓得从哪里拿来的电动玩具,满桌都是零食的空袋子。
这家伙,把公司当成饭店啊?
方蔚信走过去,一把拉起方蔚允,抢走他手上的电动。“二哥,你在做什么,想休假,就大大方方给它休两个星期,拎起包包出国去,不然就是窝在家里也比窝在这里舒服。”
“你不懂,我在和粱雨亲比意志力,我不相信,她知道我在这里等她回来上班,敢不乖乖回来。”他拿起一包零食,塞一把进嘴巴。
“她为什么会知道你在这里等她回来?”
“我在电话里告诉过她,她不回来我就不下班,而且孙采晴不是和她约了吗?她一定会跟她说约。”
他向大哥抛去一个眼色,意思是,如果孙采晴忘记说,最好尽快找时间说,不然,嘿嘿哈哈……
方蔚平哭笑不得,问:“你以为在这里等,她就会回来?”
“对,她再拗都拗不过我。”每次他们对峙,他尽水远的赢家。
“这回,你恐怕要大输特输了。”方蔚平童来垃圾桶,把桌面上的垃圾全部扫进去。
“为什么?”
“雨亲已经开始在另一家公司上班,听说是间电玩公司,老板是她的高中同学,对她很有好感。”
“什么”方蔚允的屁股像是被针刺到似的,往上一弹,跳了起来。
方蔚信扳过他的肩膀,把他重新压回沙发。“二哥,你干么那么紧张,不过是个特助,再找新的就好啦。”
“你不懂。”他一掌把小弟的手挥走。
“我是不懂啊,梁雨亲对二哥来讲到底是什么?说她是特助,但失去一个特助为何要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说她是女朋友。不会吧,二哥什么时候开始降低标准?说她是二哥的好搭档,嗯,这点我同意,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些年二哥在她的帮忙下,表现一天比一天佳,可二哥也没亏待过她啊。
“二哥,看开一点,再好的拍档也会散,没有哪个下属会跟着上司一辈子,你已经慰留过她,她还不知感恩,那就是她自己不懂得选择,后果自负。”方蔚信苦口婆心。
慰留?如果“我数到三,你给我马上回来”算慰留的话,蔚允还真是慰留过梁雨亲了,方蔚平无奈摇头。
“二哥,你别心烦,身边突然失去一个天天看得见的人,刚开始的确会有些不适应,但我保证,不到一个星期,你就会习惯的。”
“闭嘴!不要像只乌鸦,在我耳边赌噪不停。”方蔚允瞪小弟一眼。
“是有点吵。”方蔚平落井下石。
“大哥……”方蔚信对他挤眉弄眼,他们来之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怎么现在全让他一个人演独角戏?
方蔚平丢给他一个稍安毋躁的表情,并拍拍方蔚允的肩说:“三天了,你搞清楚雨亲对你而言,是什么样的人吗?”
“想清楚了,早在很多天之前我就想清楚,要不然我怎么会约高熙雅解决婚礼的事,谁晓得那么不顺利,竟然会在餐厅碰上雨亲和那个男的。”
他已经想清楚自己的心,弄明白他对她的那种感觉叫作爱情,说实话,他有点害怕、有点手足无措,他对爱情的印象很坏,原因来自他的父亲和亲生母亲,他认为爱情是种坏东西,一辈子都碰不到爱情的人,才叫作幸运,所以他只需要一个妻子,不需要爱情。
“然后呢?”
“雨亲竟然说那个男的是她的男朋友,气死我了。”
“我不是问雨亲,我是问熙雅。”
方蔚允威到不耐烦,但还是把那天早上的事说给大哥听,而方蔚平这才终于明白为何那高熙雅会失控到需要送入医院。
“既然解决了和熙雅的婚事,为什么不好好跟雨亲谈谈,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一看到那个男的就失控了。”这回他答得有些心虚。
“你不是个容易失控的男人,为什么每次碰到雨亲的事就失控?”
“我嫉妒。我喜欢雨亲、爱雨亲,我害怕她离开,她只要一提到这个,我就吓得不晓得该怎么办,只好逼她把话吞回去,逼她不许交男朋友,逼她一直待在我身边。”他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嫉妒心作祟。
“你既然那么清楚,就去把雨亲找回来啊。”
“她如果在乎我,就会自己回来。”
方蔚平失笑。“还是面子问题,还是自尊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