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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凝睇着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她则垂下眼睫,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两、三个时辰,在左斯渊到酒坊巡视回来后,脑海中想的仍是韩薰仪那一席「爱就像被亵渎,不再神圣」的话中……

  她说对了,他的确无法感受,失忆的他当然也没有答案,但相对来说,她对他的爱不就是不可侵犯的?



  这样的感受太难体会了,因为男女之爱,是他从不奢望或追求的。

  从爷爷及何管事那填补来的回忆,也没一丁点是关于男女情爱的,也许是年纪仍小时即有婚配,再加上左家众多产业,让他将时间几乎全耗上了,他从没心思去理会女人对他的想法,但……在被爱与爱人之间,他是比她幸运多了,他有她倾尽真心,并痴痴守护……

  「启禀爷,御酒房的提督太监赫公公来了!」书房外,一名管事拱手禀告。

  「这个时间?」

  他蹙眉。赫公公为宫廷专办酒务,他负责来左家酒坊采买上贡的各式名酒已有八、九年,所以双方合作已有默契,每年冬春酿制的好酒都会在特定时间运去御酒房,何劳他这个资深的大太监出马?

  难道是——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遂从椅子上起身,「韩姑娘回来了吗?」



  稍早,他去酒坊巡视时,她后脚也跟了出去,说是回胡同,告知潘修贤她在这里小住的事,免得他担心。哇,担什么心?他这里又没有洪水猛兽!

  「韩姑娘刚回来。」府里的总管回答。

  他明白的点头,随即前往里院的亭台,果真在那里见到她,「有贵客到了,你陪我到地窖里拿些好酒。」

  「为什么?」她站起身来。

  「做生意就是如此,面对来回走动交涉的人,都该给些好处,要不,就投其所好送些小玩意,这不是对自己生产的酒没有信心,而是可以省掉一些麻烦。」

  他回答得很快,让她连打断的机会都没有,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什么她得陪他去?

  但她更不解的是,不是说有贵客?他怎么不赶紧拿了东西就去招待人家,反而悠闲的带她逛着一间放了不少精致橱柜的房间,橱柜里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器。

  「这是我的私人珍藏室,除了爷爷外,谁也不许进。」他特地申明着,强调她的与众不同。

  左斯渊带着她一一欣赏他所珍藏的酒器,其中有汉代的陶羽觞,也有银壶、金盏,甚至连工匠如何打造酒器,以及镶嵌的功夫,他也语气温柔的一一向她解说。

  「你看这成窑酒杯上画有牡丹、也有美人,瓷色淡洁精致……还有这一个玛瑙酒壶,如美人玉肌。」

  「不是说有贵客在等着?我们不是该去地窖拿酒吗?」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虽然这些酒器都相当的美丽,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啊。

  他勾起嘴角一笑,「也是,我差点忘了。」

  他带着她离开房间,而就在一旁的侧厅,有两名侍从守着,在他跟他们点点头后,两人退后,拉开另一道门,赫然就是地窖入口。

  他示意韩薰仪跟着自己一起走下阶梯,而映入眼帘的就是藏酒丰富的酒窖,壁上有着烛台,可见里头相当宽敞也显得阴凉,他握住她的手,竟要她从中挑选。

  「我又不懂酒。」她压低声音,瞪他一眼。

  「那就那个吧。」他随手指了一种酒,示意随行侍从拿两坛上去,再跟她说:「日后,我在外头忙,这些应酬的事,你可以不直接参与,但是,这里的酒,只有主子能动,所以你必须了解。」

  她望着他。她会成为主子吗?她有疑问,却不想问,反正也是无解。

  在离开酒窖后,往大厅走去时,他这才问了最想问的问题,「你跟潘修贤谈了很久,都谈什么?」

  「没什么,只说会在这里小住一段日子而已。」她简单带过,事实上,他们谈了很多,修贤哥希望她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一住进来,要出去应该很难了。

  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一遇上左斯渊,自诩聪敏的她,不仅是行为笨拙,连脑袋也要不灵光,当年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唉。

  当他们连袂来到大厅时,正好听到等得不耐烦的赫公公在质问着一旁伺候的小厮——

  「到底有没有通报左爷?好,老太爷带着曾孙出门了,左爷在忙碌,那左爷即将纳为妾的韩薰仪姑娘不是在?怎不出来见客?」

  「韩姑娘是在,可是……」小厮冷汗直流,不知该怎么办。

  第6章(2)

  此刻,左斯渊带着韩薰仪走进厅内,他立即朝赫公公拱手,「抱歉,下人来报时,我正带着薰仪参观酒器与酒窖,一时忘了时间。」

  「呃——无妨。」年逾五十的赫公公连忙拱手回礼,但他的老脸上难掩惊愕,因为与左府往来多年,他很清楚左斯渊说的那两个地方,可不是寻常人进得去的!

  再见一向淡漠的左斯渊提到韩薰仪时便脸现笑意,又十分自然的牵起她的手,神色温柔,赫公公更觉这女子对左斯渊而言是真的不一样。

  而韩薰仪完全莫名其妙,她不明白左斯渊为何突然对她表现出温柔又深情的模样,却也不禁心脏怦跳,所以,反而傻愣的看着对她微笑甚至握着她手的他。

  而他明知她十分困惑,却仍含情脉脉的凝睇她。

  在外人看来,两人眼中仿佛只有彼此,下人们连忙低头,就连老太监也尴尬,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终于,左斯渊想起了正事,「对了!薰仪知道上贡朝廷的酒,都是赫公公在打点的,为了谢谢赫公公如此看重左家酒坊,她特别选了一款好酒要送给赫公公。」

  「是吗?这怎么好意思!」

  如此一来,赫公公也不得不跟韩薰仪拱手行礼,而左斯渊让她代表他处理应酬之事,这不就意谓着,她已是左斯渊的女人。怎么办?殷王爷那里可怎么交代?

  思绪百转间,赫公公仍不忘赞许,「并非我看重,而是左家酒坊中的酒,因秘传麹方,色味皆冠,醇而不腻,无人能及啊。」

  「多谢公公赞美,来人,还不快将酒送上来。」左斯渊对着外面的侍从道。

  这左斯渊怎么变得这么客气,这态度跟以往也不太相同,还有刚刚,他还跟他这个老太监道歉?赫公公看着他,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因为左斯渊一向不喜多余的应酬,虽然身为皇商却没有官僚气儿,特立独行,既霸道又难沟通,但也不会以权势压人,一切按照规矩来,他们这些来回奔波的人没半点油水可捞,有几坛美酒尝尝,已经不错了。

  不过,当侍从一将两坛好酒送上来后,赫公公与随行的两名公公先是瞪大了眼,接着互看一眼,表情诡异,左府的下人们,在看到酒名时,都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连忙捂嘴低头。

  韩薰仪不解,左斯渊更佯装困惑,但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放在桌上的两坛酒后,俊脸倏地一变,「这、怎么送给赫公公鹿茸酒呢?」

  「怎么了?」韩薰仪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因为赫公公原本粉色的老脸,此刻是一阵青一阵白。

  「你怎么这么调皮?明知道鹿茸酒主治阳虚痿弱的,用在命根子上,而太监是——不过,不能怪你,只怪我被你迷得团团转,竟然没有察觉到你这个小小的恶作剧。」左斯渊看似在低声解释,但带着宠溺的低沉嗓音还是足以让厅内的任何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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