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献芳知道她回来了,还与叶刚在一起,她该怎么办?
是不是要再次离开?这次再离开的话,不会有人原谅她了,但是……但是总比让大家因为她而承受异样眼光来得好吧?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她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喝牛奶,晚饭你没吃几口。”方结束两通电话,捧了杯牛奶进房的叶刚走到她面前,看着坐在床沿发愣的她。
她仰起脸蛋,看着一身舒爽气息的他。“谢谢你。”她伸手接过杯子,只喝了一口,看着杯内乳白色的液体,翻转着犹如毛线球般杂乱的心思。
“不喝完吗?”他低声淡问。
她摇摇头,一个深呼吸后,站起身来。她把杯子搁在一旁矮柜上,两手勾揽住他脖颈。“我不饿啊,我比较……”她扬睫瞅着他。“我比较想睡觉。”
他不发一语,只是看着她。
见他深幽的黑瞳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她尴尬的笑两声。“怎么这样看我啦?你、你不是说很多天没看到我,所以要我过来你这边过夜的吗?你——”见他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沉沉地看着她,她两手突然捧住他面颊,凑唇吻了上去。
她吻得深、吻得急,没发觉男人沉沉目光中跳动的两簇火苗,她两手扯脱他衣物,却被一双大手制住。
“心心,这种事急不得。”她还在发愣,已被抱上身后的床铺。
叶刚两臂撑在她身侧,俯视她,片刻,才慢条斯理地挑开她身上衣物,他修长手指有意无意地滑过她肌肤,惹得她轻颤不已,他动作甚缓,她身躯被逼出粉泽,躁动着。
她呵了口气,两手蓦然勾下他颈项,双腿环上他腰间,用力吻住他的嘴。
感受着她异常的热情和急躁,叶刚低低喟叹。床第之间,她向来热情,但不至于鲁莽,她怎么会以为,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
缓缓睁眼,何心心静啾着面前那张呼息沉稳的俊颜。她抬手轻碰了碰他,他没反应,她再轻唤几声他名字,他仍是合看双眼,她想,他当真睡沉了。
她轻轻握住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臂,慢慢挪开,她再看了他一眼,确定没有动静后,动作轻巧地下了床。拾起被扯落在地面的衣物穿上,她放轻脚步,拿了她的皮包就离开房间。
她走到客厅,翻找出皮包内的车钥匙,走到大门口时,才猛然想起因为遇上王献芳的关系,最后叶刚是开他的车载她过来,她的车还在百货公司的停车场。
没车,她能跑去哪?然而就算她的车在,她真能放下这一切,再离开他一次?
那个曾经用看渴盼的声嗓,要她与他重新开始的男人,她真能完全割舍?
一个从高中时就默默注意她的人,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看着她?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等待她?她怎么能在答应与他重新来过之后,又这样抛下他?
因为自己曾犯下的错,因为自己的害怕,就要他承担失去?
搁下皮包,她跌坐进沙发,垂着脸蛋,犹豫看是不是该对他坦承一切?就算他因为她坦白的那些事情而愤怒,而不要她,她至少对他诚实了。她不想再躲、不想再不安、不想再一个人在外地过孤单的生活……
第9章(2)
忽地,室内大亮,她抬起脸,看见叶刚倚着墙看她。
“你、你醒了?”何心心愣住,看着他。
叶刚直勾勾看着她,目光深沉,好半晌后,才听见他冷凉的声嗓。“民法第二二五条,男女双方同居达一年以上,即表示双方皆以共同生活为目的,在实质上已形同夫妻,则双方互负同居之义务,若一方不愿负起同居义务,另一方可向法院请求婚姻成立,以规范同居男女的责任问题。”
“民、民法有这么多条?”第二二五条?她愕然。
“嗯。”叶式条文,立即生效。
“为什么我没听过这个?”负起同居义务?
“你没听过的可多了。”跟他这个律师讲法规?她还太嫩!
“我的确不懂法律啊。”他怎么突然跟她说这个?
“你不必懂,我懂就好。所以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前前后后已达共负同居义务的规定,你要是离开了,我会马上向法院递书状请求婚姻关系成立,届时,无论你人在哪,你还是得回来我身边。”他突然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后,他双手滑进裤袋,弯下身子与她的目光平视。“何心心小姐,请考虑清楚,这样的你,是不是还打算再次一走了之?”
“你、你知道?”她睁大眼睛看着他。
“因为你上次用的也是这种方法,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热情背后没有藏看任何目的?”他微眯长眸,道:“我想想看,套用你看的那些小说里的公式,你一定是想着因为要离开了,所以留下最美好的一夜给我,然后你就能无牵无挂不带遗憾的离开,多年后再忆起,那还是很唯美的一夜。我说中你的想法了吧?”
她眨眨长睫,菱唇张合了几次,却答不出话。
他说得对,她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她也打算这样,但是她刚才真的走不开,而且认真地考虑要跟他坦白了。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我——”未竟的话语被情绪爆发的男人给打断了。
“但是你从来不知道负责两个字该怎么写,只是很自私地想走就走,根本不管别人的想法、不理别人是否伤痛!你也不会在乎我的想法,你也不爱我,那么我这样死缠着你,到底还有什么意义?要不是一直没办法忘掉你,我又何必让你这样糟蹋我的感情!”他眉宇蹙紧,鼻息粗重,语声冰寒地斥责。
她眼眸缓缓睁大,眼球表面覆着薄薄水气,即使知道自己那样说走就走的行为真的很糟糕,但被他这样大声指责,她也会难过啊。
“才不是这样!我一直是爱你的啊!”眼眶聚湿成泪,她眨了下,伸指揩去眼泪。
四目相对,他森寒眼底有着失望,她水花花的眼里藏着很深的委屈。
半晌,他直起身子,两手依旧放在裤袋。
他垂眸看她,语声缓了缓,却依旧冰冷。“如果你爱我的方式就是离开的话,那么很抱歉,我无法理解你的爱。爱一个人,不是会想要一直对她好,一直和她在一起吗?”
“对,是会想要一直对他好,一直和他在一起……”她低着脸,细声重覆。
他看着她,抿唇默思,片刻,他别开目光,语声淡然。“所以,你还能说自己一直是爱我的吗?”他顿了下,冰冷开口:“我真的感觉不到。”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
踏进餐厅,他在靠窗的角落看见熟悉的身影。
“陈小姐。”他走近,淡淡颔首,“抱歉,等很久了吗?”
“啊,叶律师。”陈可航侧过面容。“我刚到不久,你先坐啊。”
待服务生送上开水,叶刚点了杯冰咖啡后,她笑问:“你刚开完庭啊?”
他轻应了声,说:“不好意思,昨天那么晚了还拨电话给你,这样突然约你出来,很唐突吧?”昨晚拨了电话到康生,问到她的联络电话,他便打给了她。
“不会,你别客气。你找我出来,应该是为了心心吧?”除此之外,她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点。
“对。”他沉吟片刻,道:“那我就直接问了。心心在义大利那段时间,听说和你联络最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