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多久?」
「两个星期。很短对不?可我已经坠入爱河了。亮亮,你相信吗?我见到他第一眼时,心里就有声音说:就是这个男人、他是我要的、我要和他生活一辈子、我要和他结婚、为他生儿育女……然后,我闭上眼睛对自己说,如果他朝我走过来、对我说话那么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结果当我睁开眼睛,他果真站在我面前!」
「亮亮,在遇到他以前,我不晓得一个女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坠入爱河,可是……我真的好爱他。他刚刚向我求婚了,我好想订机票飞回台湾,和你们分享我的快乐……」
堇韵滔滔不绝的说着,亮亮为她快乐的同时,却也担心着刚刚上楼的男人,于是,和姐姐讲了几分钟后,她把电话递给大哥,也快步上楼。
二哥的房门没关,她想也没想的闯了进去。
见他躺在床上,她不客气地躺到他身边,学他的动作将双手摆在后脑勺。
他没看她,不说半句话。
她不介意被冷落,只是看着天花板,试着忖度他的感受。
三十分钟或者更久之后,房里出现了第一个声音,是从亮亮嘴里发出来的。
「我有一天在街上,听见两个男人的对话。」
亦骅叹口气后,勉强问:「他们说些什么?」
「其中有一个说:「干XX!她以为自己多漂亮,还不是化妆搞出来的?三层眼睫毛,每天出门都像在眼睛前面挂窗帘,还打苹果光啊!那盒苹果光就花掉我两千多块钱……我笨!干么不拿那两千块去买一箱苹果,把自已撑出苹果脸?那种女人,亏我还把她当女神,其实好几次在半夜里被她卸了妆的丑脸吓到魂不附体。钟馗看到,八成也会以为自己碰到刚出炉的新小鬼。」
「另一个说:「就是这样啊,又没内涵,拿名牌包就自以为是贵妇,穿上高跟鞋就自以为高人一等,还骗人家说是国立大学毕业,讲两句英文就说自己交往的都是外国人。英文谁不会啊?我还会从一数到一百咧,屁啦!只有我们两个笨蛋,才会为那种女人争得你死我活。」
「前一个继续说:「她把我的钱都拿去买脸部水彩,以为把脸涂得像土石流就比较美丽。」后一个又说:「我还为她预支薪水,给她买香奈儿的新品,哇哩咧!奥梨仔假苹果。」
她说完了,闭上嘴巴。
他狐疑地转头问:「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有不爽就要骂出来,憋在心底会得内伤。」
「我为什么要不爽?」
「因为姐姐要结婚了。」
「她已经成年了,有交男友的自主权,而且她没有在眼睛前面装窗帘,也没有打苹果光,重点是,她的香奈儿都是用自己的薪水买的。」
「谁叫你骂姐姐!你要骂的是那个男人。」
他挑眉失笑,侧过身问道:「怎么骂?」
「哇哩咧,才两个礼拜就求婚,啊他是精虫冲脑哦?如果会哼两句歌就是音乐家,那给慈济捐一百块不就是慈善家?晚上没事看星星就是天文学家?知道什么是COZ的叫做化学家?会吃饭的是美食家?会写字的是文学家……满街都是这个家、那个家跑来跑去哦?」她模仿着那个男生的台湾国语,唱作俱佳。
亦骅扯动嘴角,笑了。这次他没有误解,知道她是尽全力在安慰他。
亮亮接着说:「长得像李奥纳多很屌吗?你知不知道李奥纳多发福了,从帅哥变猪头?你知不知他吸毒、藏毒,你可以大大方方叫他一声虫类动物?是我们家杜小姐太笨,才会被外国男人拐,等我给她寄两瓶安脑丸吞一吞,中国文化基本教材就会重新回到她脑袋。」
「中国文化基本教材?里面有什么?」他都不知道她的牵东扯西这么厉害。
「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这跟礼义廉耻又有什么关系?」
「两个星期就敢求婚。与礼不合;敢说自己长得像李奥纳多,就是陷李奥纳多于不义;尔等番邦敢觊觎我堂堂大国女子,就是无耻。哼!难怪美国要灭亡,就是这种缺廉少耻的男人太多。」
「美国没有要灭亡。」他苦笑着点出事实。
「拜托,电影2012年是谁拍的?别告诉我,那是中国大陆拍的。」
亦骅大笑,佩服她的伶牙利齿。
她翻过身,双手支在下巴,柔声问:「二哥,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他垂下眼睫,没回答。
「如果还是不行,我还有一招。」她坐起身,拉过他支在脑后的大手。
「哪一招?」
「去喝酒。」
「一醉解千愁?」
「不对,我想把你灌醉,再把你弄上床,圈圈叉叉点点点……等你明天醒来,我强力夸奖你厉害的性能力,你就会自信满满,认定放弃你这个好男人是姐姐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好福气。」她的建议爆烂。
「我是个好男人吗?」他皱眉问。
「当然。你不是好男人,我干么追你追得那么勤?执着那么多年?」她像哥儿们那样拍了他肩膀一记,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别忘记我们是兄妹。」他扯扯她的刘海提醒道。
「别忘记,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她拉拉他的耳朵。
「你说过,要当我一辈子的妹妹。」
「对啊,可是在你成为别人老公之前,监守自盗个几次应该没关系。」
他敲了她的脑袋一记,笑道:「还监守自盗咧!」
「谁教你长得秀色可餐、美味可口,不先占你两分便宜,就让外面的狐狸精便宜去了,多可惜?」
亦骅顿了下,迟疑地问:「你就真的……那么喜欢我?」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爱到不能自已……」她说了一大堆夸张的称赞,像真的又像是玩笑,教人弄不清楚。
接下来,虽然她的建议爆烂,他们还是去喝了酒,而且不只一瓶。
酒精松弛了两人的神经,他们到家后脱去彼此的衣物,激烈的做爱。犯下的错不仅一次,而是很多次。
隔天天亮时,亮亮起床第一件事,果真就是大力夸奖亦骅的性能力,她还阿莎力地拍上他的肩,对他说:「失去你,是姐姐人生里最重大的损失。」
他不禁红了脸,想发脾气却无法对一个笑眯眯盼裸体女孩生气。
后来,她甚至过分地凑到他耳边对他说:「这次合作愉快。下次有需要,记得再Call我。」
他想揍她的,可是手若打上她光溜溜的屁股,说不定她会误以为他有性需求。
看着他犹豫不安的脸庞,进浴室前,她亲了亲他的脸说:「放心,你家亮亮已经转大人了,你不必担心道义责任那些鬼问题,我不要你负责。」
「经验」,是大自然里万事万物赖以生存的重大条件,而对于亮亮来说,这是她成就幻想爱情的重大条件。
她越来越会勾引男人,知道怎样在床第间让二哥臣服,知道怎么能让他对她诸多容忍,知道如何让他适时出现罪恶感,不对她的勾引做出拒绝。
他拒绝过她,是真的,但她几句——你不想要吗?没关系,我出去找外面的男人——就让他气得冲动不已,五分钟后,两人便开始在床间翻滚……
她说:「不过就是性嘛,和高跟鞋一样是生活必需品,不必想太多;我们都是血性青年,只是各取所需,二十一世纪的男女,实在不必再在性事上面拘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