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霜眼见这一幕,几乎心神俱裂,神情是无法形容的慕怒恐饰。
「王爷,要放箭吗?」有人上前问。他们在水中,这时候只要放箭,就一个也逃不了。提议的人以为胆敢背叛王爷与人私奔的女人,王爷必不能容之,故有此一问。
慕容雨霜闻言,立即狠瞪向问话的人。
李维生见主子的样子,马上回身重重打了那人一耳光。「你找死,竞然想伤小姐?搜!派出所有人封领鸿沟,下水去搜,务必让小姐毫发无伤的回来!」
他才语毕,蓦然听见落水声,一转头,却见慕容雨霜己经亲自跳入水中,消失在众人面前。
「你走开!我不会原谅你的!」高烧中,褚瀞挥手不让敏戈靠进。
跳下水后,敏戈带着她找到了小船,顺着鸿沟划过王府的另一头后爬上岸。
慕容雨霜的人查得紧,敏戈带着刚失去孩子的她走不远,两人只好暂且藏身在一间破庙内。
她因敏戈的狠心而失去了孩子,保护不了腹中的小生命,她自觉对不起孩子,自责伤心不己。
敏戈面有愧色的说:「我也是不得己的,但孩子虽没了,咱们来日方长,以后……」
「你住嘴!慕容雨霜固然可恶,但你更可恨,符莪与你至少有十多年的感情,你竟狠心杀她,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文善良的敏戈吗?」她不敢置信,痛心疾首的问。
「没错,自从慕容雨霜杀了我爹又带走你后,我就不再是从前那个愧弱的敏戈了,我要为爹报仇,还要夺回你!」他愤恨的说。
她一愣。「村长会死是因为与郡守一起谋害慕容雨霜,等同为结契丹叛国,是我妨碍了他,若你真要报仇可以找我,此事与慕容雨霜无关。而且我并不属于你,你有什么资格夺回我?你是不是疯了?」
「不,我爹是慕容雨霜杀的,他才是我的杀父仇人。而你是我的,我不要符莪,我从来就不想要她,是她缠着我,是你要我接受她,其实我爱的是你,符莪也知道,她只是你的影子!」他一口气说出心中暗藏己久的话。
「你……你……」没想到真相是如此,她根本无法接受,且下身越来越痛,似乎仍流血未止,意识又逐渐不清了。
敏戈见状心急不己,摸摸她的四肢,发现己由滚烫变成冰寒,他大惊。
「阿褚,你不能昏过去,不能死……我……我会为你找来大夫的,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等我,你等我!」他惊慌失错的说完,匆匆跑出破庙,打算去绑一个大夫回来救人。
可他一离开,她立刻撑起虚弱的身子,咬牙走出破庙。
她必须离开敏戈,他己丧心病狂了。
离开敏戈后,褚瀞四处躲连待体办恢复,三日后,她正夹杂在喜望看热闹的群众中,躲避王府派出来追寻她的人。
可惜,慕容雨霜势力大大,她想逃,难。
被发现后,他的一句「我不需要一个低贱的舞娘生出的孩子」令她彻底心冷,连逃也不想再逃了,可她也不想成为他的禁脔,因此在他转身的瞬间,她朝自己的胸口插进一把刀。
她失去了一切,就连支撑她活下去的孩子也保不住,如今剩下的仅是被践踏过的心,这样破碎的身心留着何用?不如不要了吧。
听见众人的惊呼声,慕容雨霜怦然回首,对眼前所见的景象震惊不已。
他俊容惊愕,血色尽失,足足半晌无法动弹。
四周仿佛静止了,他只看见她身上的那把刀,只看见她对他充满恨意的眼神,看见她摇晃的身躯逐渐倒下,终于在血迹中阖上眼眸……
「小姐,王爷说的只是气话,他其实恼恨的是自己为何让敏戈带走你,为何保不住他一心盼望的孩子,而您怎能……呜呜……王爷为了找回您,三天来末的回阂眼,日夜只担心您的身子会撑不住,几乎翻遍了全京城,您却这么傻……」李维生奔至她身侧,痛哭流涕起来。
慕容雨霜身子猛烈一额,四周静止的一切好似突然动起来,他僵硬的走向血泊中的她。
「褚雀儿!」他用颤抖的手抚着她胸前的利刃,这匕首插进的仿佛也是他的胸口。「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面容一片死灰。「没了孩子我还要你,你不是舞娘而己,你是我的妻……」他抱住她,眼中布满难以形容的悔恨惊慌。
她紧闭双目,面容如在冷笑,嘲笑着他的谎言。她将死了,他何必再假惺惺见她濒死前那抹嘲弄绝望的笑,他痛入心扉,她误会太深了,而这是他的错,他犯下无可弥补的大错了。
「褚雀儿,事情并非如你所见,相信我,请再相信我一回,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
她无动于衷,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再睁开眼睛。
「褚瀞!」他眼眶爆红,抱着她痛入心肺的嘶吼。他不能失去她!
周围的人瞧了其不心惊,冬弛王朝最冷酷的王爷竞也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感觉怀里的身躯逐渐冰冷,他心神狂颤。「你要死,我还不同意,我说过要与你纠缠一世的,别以为自己真能撇下我,休想!」他面容寒侧地抱起她往外走,待上自己的骏马。
李维生赶紧跟上,却不知他带着垂死之人要上哪去。
直到马蹄直弃宫门,他才知他要进宫,不禁大惊起来,主子这是要……
李维生了悟过来,不得不上前档路。「主子,您真要这么做?」
「让开!」慕容雨霜斥声要他让路。
「可是您想清楚了马?」李维生急问。
「不需要想,没有比救回这女人的命更重要的事了。」
李维生默然了,默默地退开,王爷用情之深,就算失去即将到手的天下也在所不情……虽为王爷惋惜,可他也只能目送主子带着心爱女子消失在宫门内。
第9章(2)
契丹使臣造访冬弛已超过四个月,归期始终拖着,但日前终于决定明日就走。
身为地主国,冬弛理应设宴送行,但皇帝久病体弱无法亲自出面,自然由位高权重的王爷代表招待。
就见那契丹使臣周旋在一批批的美人中,己是乐不思蜀。「王爷,您三个月前刚失去天下第一舞娘,不如今日再找一个吧。这里美女如云,我就不信再找不出另一个天下第一。」他几杯黄汤下肚,拥着女人开始放浪形骸的说。
坐在首位的慕容雨霜,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瞧不出是何情绪的笑。「再找一个天下第一?」
「没错,听说此处就是当年那舞娘一舞成名的楼阁,只要您肯钦点,今日说不定能再出现一位名动天下的女子。」
在场女子一听,无不芳心蠢动,期待成为男一个「天下第一」,更渴望能成为唯一取悦慕容雨霜的女子。
慕容雨霜啜着烈酒,眼神迷蒙地注视起在场的女子,瞧得她们脸红心跳,兴奋难当。
「李维生,你说说这里头谁最美?」他问起身旁的总管大监。
李维生面有难色。「这些……与小姐一比,都逊上几分。」
他点点头,没有失望,反而笑了。「是吗?本王的褚雀儿‘天下第一’的位置,竟没人能取代。」
「王爷……」
「可本王觉得左侧穿红衣的那位不错,她眼神有股媚态——」
「王爷,您醉了。」李维生大着胆子提醒。
「当然醉了,若不醉,哪知道什么时候是清醒的?」他讽笑,眼底有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