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要对外宣布的心上人怎么办?
总不能让他对着满厅宾客说,未来的太大是他身旁那一平方米的空气吧?
*****
在独立的休息室内,刑远树一个人在沙发上生闷气,忽然,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拿走了他手里的酒瓶。
「这世上只有醉拳,没有醉舞,你不想跳舞了?」那个人微笑着说。
「叶棠?」刑远树很意外。
她虽然被爷爷指定为嘉宾,不过干嘛跑来休息室里,尤其又穿得这么隆重?
一身浅金色的大裙摆礼服,一头刻意经过打造的复古发型,看上去华美又高贵,可惜有什么用?哼,刑远树在心里赌气地想,换成可颐肯为他这样打扮就好了。
「方小姐不肯来参加舞会吗?」叶棠笑得坦诚,让人看不出半点恶意。
「对,她怯场了。」刑远树无奈地站起身。
好吧,事已至此,他只能去外面随便找个人当舞伴,哪怕找个男人玩断背,也好过当众承认他未来的太太怯场开溜,弃他于不顾了。
快走到门口时,叶棠却对他伸出手,「我陪你跳第一支舞,如何?」
*****
方可颐窝在自己的小公寓看了最新的报导,在心里承认自己的自作自受。
叶棠陪刑远树跳了第一支舞,所以成了媒体竟相夸赞的郎才女貌,有份八卦小报甚至用了夸张的形容,「王子和未来的王妃」,而她的礼服搭配、谈吐修养,无一不受好评。
她就像一条鱼,似乎天生就应该悠游于上流社会的社交圈。
猛然传来重重的敲门声,把正失落的方可颐吓了一跳。
从昨晚开始,到今天一整天,她的手机都维持关机状态,该不会是刑远树下班后找她算帐来了吧?
方可颐打开门,却是胡渣满布、一脸焦急的初恋男友楼定宇。
「可颐,出事了!你快跟我回家——」他说着,一把就抓起她的手。
方可颐问明原委,两个人匆匆赶下楼,一起上了一辆等在楼下的计程车里。
很不巧,刚拐过街角的一辆黑色BMW里,刑远树不可置信地看到了这一幕。
他左思右想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决定来和解,不管昨晚方可颐的临阵脱逃让他多生气,他还是决定下去责怪她,何况媒体连篇累牍的关于他和叶棠的报导,他觉得也有必要向她澄清一下,结果却看到女友和她的前男友坐上了同一辆计程车……这算怎么回事?死灰复燃!?
刑远树急踩下煞车,然后震惊地坐在车里,默默看着计程车驶离他的视野。
*****
「叶小姐,找到人了。」
「好的,我现在就乘车赶过去。」叶棠收了电话,一脸无谓地出门。
她在一家酒吧里找到差不多烂醉的刑远树,耸肩,然后请人帮忙把他少爷塞上车。
不管怎么样,一个单身女人要把一个醉成软脚虾的男人弄上楼,都不是一份容易完成的差使,等到把喝茫的大少爷好不容易弄上床,叶棠不得不累得像条狗一样的喘着气。
呼呼,要不是她卑鄙的还想利用他一下,才不把人弄回家!
气喘吁吁地走出卧房,她去浴室重新泡了个澡,把沾染在身上的酒气洗光光,出来后先替自己倒了杯香槟,打开窗户,然后悠闲自在地跷腿坐进客厅的沙发里,一边吹夜风一边开始拨电话。
「泡泡,帮我联络几家八卦小报的记者,跟他们说,刑远树现在就睡在我家里……我需要你马上去联络,我等着明天验收成果。」
*****
天道酬勤,第二天的事情发展果然没有辜负叶棠的苦心,各家报刊的八卦新闻赶夜工都在天亮后不久抢滩出炉了,主打都极有默契的突显一个九字主题——皇孙夜宿香闺,好事近……刑远树直睡到将近中午才醒来,宿醉后头痛欲裂,皱眉抚着额,却吃惊地看到叶棠笑眯眯地陪在床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棠端着酒杯走开,笑容不改地倚在窗边,「这是我家,我的出现不奇怪吧?」
「你家?」刑远树倒抽一口凉气。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家伙的家里?更惨的是,他甚至还躺在她的床上?
「刑少爷,你昨天晚上又去了久违的酒吧,嗯,让我算一算,」叶棠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距离我最后一次在LA的酒吧看到你,少说也有一年了。不过以前你喝酒呢,都是跟女人调情,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人也会借酒浇愁喔!」
「你给我的感觉……怎么像个偷窥狂?」刑远树从床上坐起来,头痛的盯着她,「我在LA的生活你全都了解?」
「嗯哼!」叶棠爽快地承认。
Shit!
刑远树俊挺的眉宇在瞬间皱得更紧,「小姐,你对我到底有何企图?」
「我爱你呀!」叶棠笑容可掏,不过为防他少爷发怒,立即又补上,「只是个玩笑。」她说着,把酒杯放在窗台上,转身走向卧房的另一端,像个女王般优雅地坐下来。
「我懒得陪你发神经!」刑远树受不了地从床上一跃而下,「我现在要走人了。」
刑远树临踏出房门前又转过头看她,一脸郑重的说:「我警告你,别给我玩什么花样,不然你死定了!」
出乎意料,叶棠居然像演舞台剧般夸张的一弯腰,「遵命,我的殿下。」
切,这个疯女人!刑远树不屑地甩门离开。
「五十三、五十四……」叶棠等在客厅里默数手表上的秒针,不到一分钟,一串脚步声又传上来,然后是火爆的拍门声。
她打开门,刑远树一脸怒容的进入。
「你这个……」他忍下爆粗口和想当场掐死她的冲动,盯着她问:「你公寓楼下的记者是怎么回事,叶棠小姐?」
「我沾你的光呀!」叶棠送他一张无辜的笑脸,「我哪有本事请动那些人,他们连夜守株待兔,可完全是冲着你显赫的身份来的。」
「连报纸报导都有了!」刑远树火大地把一份报纸丢在她面前。
叶棠俯身捡起报纸。「可惜没有配照片,我想要一张亲密的合照。」
刑远树一怔,惊讶地看着她,「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跟我传这种不清不白的绋闻,天上也不会掉下美元来砸你!更何况,我根本不记得有你这位校友!实说吧,你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叶棠一改卖傻的神情,收敛了笑容,似乎带点赌气地回答:「你当然不记得我,因为那时我只是一只丑小鸣,很不起眼,你身边多的是美丽的天鹅。」
「So?」刑远树受不了地摊手,「你现在打算用这种方式让我记住你?」
「不。」叶棠认真地摇摇头,「对不起,我在利用你,其实我针对的不是你,我故意制造这些传闻,只是想让一个人吃醋,当然……」
她说着,忽然变得有一丝沮丧,「如果他真的有爱我。」
刑远树听完,不可思议地跌坐进对面的沙发上,然后一字一顿地教训她,「你、有、点、脑、子,好不好?这么做,别说你自己可能得不偿失,更重要的是,你把我拖下水!」
「我知道,所以我向你道歉。」叶棠变得像做错事的小孩。
「算我怕了你了。」刑远树伸手投降,「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骂你也没用,我只拜托你不要再弄出多余的事端。」
叶棠咬了咬下唇,「我不会了。」
不会最好!刑远树站起来,重新打开门,「我要回去想办法摆平这次的事,不然爷爷借故这婚的话,我跟你都收不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