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钻进她被窝,抱着她取暖,却教她一脚踢开。
「别来找我,滚回您自己屋子去」
「我那屋子冷得跟冰库似的,哪有你这儿香暖。」秦有菊厚脸皮道。
自那夜洞房后,他再不曾与她同房,原因无他,白是怕会忍不住自己的欲望,可今天,他若再不爬过来,她大概不会与他和解,会恨他到天茉地老。
「您那屋子四季都置有暖炉,不知要比我这里暖上几倍,您少在这儿给我说浑话,还是滚吧!」秋儿不留情面的赶人。
「我偏不呢?」他耍无赖。
「您——」
「好了,别生气了,是我的错,不该让姓孙的再来烦你。」他环抱住她。
这一瞬,她眼泪终是不争气的掉下来,都已到了这步田地,他却还想着将她送走,而且还是送给另一个男人,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秦有菊无奈的吐出一口深沉的气。「我明白了,剩下的时间,只有你与我,不会有别人。」他垂目掩去情绪。
她闻言泪满襟。「我晓得您希望我跟武陵表哥走,希望我不要亲眼见到您临终垂死的模样,并且希望我选择继续苟活,可我能理解却无法认同,更无法做到,您送我走,创造的不是我的幸福,而是我的心碎。」双手揪着他的衣襟,心酸至极,她哭得几乎不能自己。
他心在揪痛,痛彻心扉,轻柔的托起她的脸庞,深深地凝视。「我承认我太理智,忘记爱情这东西本身就理智不了,我想你长命百岁,我想你有人疼爱,我想你有家有室有爱你的男人,我总是这么为你打算,偏偏你不领情,偏偏你恼我自以为是,好吧,我放弃了,
你想怎样就怎样,想为我守寡、决定不活了,我都随你,只求别怨我。你别哭,别哭啊!」他受不了她的眼泪攻势。
秋儿泪下交织,头一摆,泪水纷落,样子凄美而悲伤。
「我都说不逼你了不是吗?」
「您骗人」她嘻泪。
他硬咽了,想说什么,却觉得一诺千金,没敢再承诺,只好伸手为她抹泪。
她推开他,他手仍伸上去,并且捧住她苍白的双颊,低下头吻去她的泪,再吻她的唇,这吻温柔似春风,深情如夏阳,怜爱像秋雨,悲凉若冬雪,他让她品尽他的爱与恨,深刻得教她动容,心悸得无法再狠心推开他,任他越吻越深入,甚至动手褪去她的衣裳。
他吻住她诱人的锁骨,手滑至她腰间,细细的腰肤不盈一握,再往下,粉嫩的腿儿滑喇缠人,他来回游移,极尽挑逗,她身子教他摆弄得已是颤动不休。
他视线移回她腮若粉桃的小脸,点漆般的眸子充满欲望,他朝她深切一笑,眩得她无法思考,下一刻,他挺身进入她,突来的充实令她一颤,申吟出声。
他炽热的身子在她身上律动着,逐渐激切起来,一次比一次深入,不断的占有她,不断的要她,直到两人欲望皆到达顶点时,他才释放属于自己的种子。
落下的种子是他的希望,明白自己再无任何方法能让她愿意活下,也没人能将她由他身边拉开,可若给她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与她的孩子,那情况将会不同,毕竟她如何忍心舍下亲生骨肉呢?
这是他最后的手段,虽然阴险残酩,但绝对有效。
「我说过您是骗子的吧,这时候您还想骗我吗?我让鬼婆婆为我配药,每日饮之,我不可能怀上孩子的。」她静静的躺在他怀里说。
正爱抚着白宫香屑的手一僵。「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能看穿您的,您想什么我何尝不知,想我被孩子捆绑,为孩子而活,这是不可能的。」
秦有菊错愕了。「你——」
「骗子,都说您是骗子了,为何还想骗我?我被披着羊皮的狠骗久了,若还不知您是狼,那就太笨了」
他咬牙切齿。原来她已防范他这点了!
「我已经不能使用转寿术延寿,可你能,为什么你——」他骤然止声。
这还用问吗?
因为她不想夺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为她重视人命胜过一切,因为他如果死了,她根本不想活!
好了,这回他彻底绝望,欲哭也无泪了。
蝉儿耐不过寒冬,生于秋,葬于冬。
生命的消逝总是特别快,转眼不到五日便是他的大限。
外头白雪纷飞,他不畏风寒,让人打开窗子欣赏雪景。
秦有菊坐卧在软榻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
「我说老三,还是关窗吧,外头寒气对你的身子一点好处也没有,只会加重病情而已。」秦在松坐在他身侧说。
他微笑,不在意的说:「不碍事的,我这破身子还差这点伤害吗?」
可秦在松却嘻泪了。「你这身子都撑了这么久,怎么就撑不下去了,还是姚大夫已黔驴技穷,不如咱们再重金找别人试试?」
「不用了,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命啊,小弟气数已尽,药石同效了。」
秦在松闻言立即哭了出来。「咱们家是怎么了,老二失踪,老三你又病得要死了,就留我孤零零的守着秦家这个壳子,这算什么?老三,你别像老二一样绝情丢下我,这么着,大哥今后不花天酒地了,我将钱拿去做公德,捐地盖庙,济贫扶弱,多积些阴德为你添寿。」边说边挥泪。
他感动在心。「大哥肯为我如此做,小弟真感谢了。」
「感谢不必,你我兄弟一场,大哥为你戒赌戒色,吃素都行,你多活几日不行吗?」
他眼眶不由得红了,自从得知他生命将尽后,大哥彻底被激起手足之情,成天搬来不知哪儿寻来的秘方,让人煎煮给他喝,不然就是去庙里求来各式护身符让他挂上,瞧得出,大哥真的舍不得他。
「大哥,这次公主的事多亏你担待了,是我对不住你。」他歉然道。
公主粹死,皇上虽然未再责怪,但郡主与公主相继在秦府失常与陨落,这已让皇上对秦家的恩典不再,不时将大哥召去斥骂,结果大哥一反往常的胆小怕事,这回竟一肩担下皇上所有怨怒,无一丝抱怨,这点令他刮目相看,同时也对大哥感到抱歉。
「别说这些了,那哪是我担待的,是咱们秦家目前还掌控着白玫王朝的经济命脉,皇帝老子才不敢对咱们轻举妄动,要不然,大哥想担也担不了。」秦在松实话实说。
秦有菊轻笑。「大哥也不必妄自菲薄,将来秦家就靠你了,而帮咱们家的那些主事们,个个是能人,你只要善用他们就能守成,若守得住,将来你与众多嫂子的生活不愁的。」
听得出他是在交代后事,秦在松也不怕丑,眼泪鼻涕齐下。「我知道,过去我总仗着有老三和你,过得挥霍浪荡,可今后我会收敛的,因为大哥再没有兄弟可以依靠了,呜呜……」
他唱叹。「大哥得好好保重身子,你向来活得比我精彩,以后也要继续精彩下去。」
「精彩什么,我再精彩也没你和二弟的能耐,大哥除了吃喝玩乐,样样不如你们。」
「大哥,爹娘在世时,虽然老念你不长进,但那是因为二哥太能干了,相形之下,你便显得失色,其实你只是没自信,你若拿出魄力,咱们三兄弟就数你最适合当家。」二哥性格严厉,而自个儿又太过阴险不择手段,只有大哥是他们三人中性格最为圆融厚道的,他
若肯振作,绝对比自个儿和二哥要干得更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