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么?还来!」她瞪眼怒斥。
「我下周陪你回诊。」蒋御文顺势握住她主动伸过来的手,紧紧的,相偕离开候诊室。
梅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太不像蒋御文了,他怎么公然拉拉扯扯的?
「蒋御文,你拉着我要去哪里?放手!」她想甩开他的手,问题是他的力气很大,让她无法动弹。
直到医院大厅,蒋御文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可牵看她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需要休息,好好的养胎,不然小孩和你都会有危险?」用「还好」两个字就想打发他,如果不是他去询问医生,她是不是会一直瞒着他?
「我很好。」梅纱嘴硬道。
她其实不太好,之前差点流产,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孕期十五周,正常来说应该己经进入稳定期,可有时仍会有出血的情况。
「我想走了,把东西还给我,我要去拿药。」晨吐也让她的体力迅速消失,食欲不振,不得己的情况下,医生开了药。
「你坐下,我去。」见她固执,蒋御文也不打算逼她,反而好声好气的找了个空位让她坐下,自己则去排队批价、拿药。
看看他为了她的事情忙碌,梅纱觉得不真实。
蒋御文对她的好,她感觉得出来,但不确定他现在的体贴是愧疚补偿,还是真的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一个带看香气的女人坐到她身旁,刺激了梅纱此刻敏感的嗅觉神经,她忍不住捣住口鼻干呕。
「纱纱,怎么了?不舒服吗?」蒋御文领了药,正打算带女友去吃点好吃的,回来却发现她正不舒服的捣着口鼻,眼眶还红了起来。
梅纱摇头,深吸几口气,让自己习惯那股味道,才抬起头告诉他她没事。
「我以为我认错了,御文,是你吗?」
一道好听的声音传入梅纱耳中。
她转过头去看那坐在身旁的女人,这个女人她认得,是高中时期大她两届的学姊,学生会的美丽书记,杨安雨。
这位学姊在她跟蒋御文分手后,与蒋御文算是半公开的交往了——想到这点,梅纱的脸色就不太好看,杀人视线瞪向身旁的始作俑者。
接收到女友充满杀意的视线,蒋御文不禁冷汗渗浑。
「好久不见,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你。」他一副很久不见的疏远语调。
「有很久吗?不是上个月才一起吃过饭?」杨安雨挑了挑眉,为他不寻常的反应感到有趣。「会在这里出现也没什么,女人嘛,多少会有点身体上的小问题——我记得我告诉过你的。」她的微笑带看喜色,说的话语带保留,但又有误导的成分在。
蒋御文瞪她一眼,言明道。「收到你的喜帖,届时我一定会出席。」
杨安雨笑看回答,「我很欢迎。」看蒋御文出现在妇幼医院己经令她惊讶万分,他身边居然还有个拿看妈妈手册的女人,蒋御文的手还牵着她的手,死都不放开,种种情形都让她觉得很八卦。
何况并没有听说他最近跟哪位名媛千金过从甚密,可今天却陪一个孕妇产检,让人忍不住揣测她的身分。
「我记得你想要小孩很久了,难道这位是代理孕母?」杨安雨眼中闪看恶作剧的光芒,盯住梅纱。
「你误会了,小孩是我一个人的,他不过提供精子罢了。」梅纱恨恨地反击。
气质沉静优雅、美丽大方的杨安雨,为梅纱这句有力的话笑不可抑。
「原来是不要蒋御文的女人——真聪明。」
她忍不住打量起这个女人,真是有魄力,令人欣赏。吃瘪的蒋御文,这个消息传出去肯定会让人谈论很久。
可杨安雨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非常眼熟……
「我看过你,你是立亭的同学,叫梅纱对不对?你变得好漂亮,难怪我一时间没有认出来,还好你高中时有点婴儿肥,否则我铁定被你比下去。」
「呢,对,学姊好。」没想到会被认出来,梅纱呐呐地打招呼。
现在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应对?
谁知杨安雨竟然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语气诚挚地说。「我喜欢你,不愧是蒋御文喜欢的女人,很有个性。」
「他喜不喜欢我很重要吗?」她反问。「我喜欢现在的自己。」
杨安雨大笑,笑得没有形象,用同情的眼光看向老朋友,「你会很惨。」
蒋御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以前梅纱听不懂他们这种高来高去,拐个弯说话的艺术,可她现在懂了。
不就是安雨学姊祝福他们,又对蒋御文现在的处境幸灾乐祸。
梅纱反应是翻个白眼,在心里提醒自己,今天是意外才接受蒋御文的体贴,绝对没有下次!
不在预料中的怀孕,坏了梅纱的年底抢钱计划。
她被医生叮嘱得好好休养,工作不能太过劳累,她听话将工作量减少,将超出负荷的工作分担给其他人。
有事做让梅纱的心情非常好,她觉得现在有一点累又不会太累的状态非常OK。
但到了年底尾牙宴的高峰期,甚至一些半年前就预订好的宴席,她实在无法把那么重要的工作交给其他人,于是亲自到场盯着每个小细节。
「纱纱,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许多员工看她挺看微隆的肚子,在会场里东奔西跑,一刻都不得闲,便忍不住劝她。
「没关系,我还可以。」梅纱摆摆手,让他们别担心。
「你给我去休息。」蒋立亭备料备得差不多,走出来看见好友还站看,连准备的午餐都没用,生气的拉看她去一旁休息。
「不行,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梅纱才刚坐下就立刻跳起来,眼睛盯着自己看不顺眼的部分,想亲手去整理。
「你肚子里的小孩要喊我姑姑,你饿到我侄子了!」蒋立亭不开心的板着脸。
第7章(2)
直到提到她肚里的小孩,梅纱才消停。
「我忘记我是孕妇了。」一工作起来,她就只想把事情做好,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不记得。
梅纱呐呐地抚着肚皮,深深为忘了吃东西感到愧疚。
她接过好友递来的食物——冷掉的中餐饭盒,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这种事是可以忘记的吗?难怪我哥连上海和新加坡都不去了,直接待在台湾。」
「他留在台湾关我什么事?」梅纱直觉想撇清。
「不是因为你,他留下来干么?纱纱,你好几次产检都不找我哥陪同,他很沮丧。」
梅纱继续闷不吭声的吃便当,不想回答好友。
因为知道好友是在帮蒋御文说好话,如果她有什么回应,亭亭肯定会转述给蒋御文知道。
干么让他开心?她才不要!
「我吃饱了。」她把吃不到一半的便当收了起来。
「你吃太少了吧?才一点点而己!」蒋立亭不赞同的瞪她。
「不好吃,不想吃。」她的回答很任性。
「可是金园的排骨饭是你的最爱,以前连冷便当你也吃得很开心。」
「你侄子不想吃。」她赖皮道。「我现在饭也吃了,也休息够了,我要去工作!」她走向会场门边那盆摆歪的花篮,试了几次抬不起来后,她连忙指使工读生调转方向。
看看这样的好友,蒋立亭无奈地摇头叹息。
忙碌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间,六点时宾客们开始入场,但梅纱并没有松懈下来,反而更加严阵以待,盯着每一个地方。
举凡取食的动线,以及服务生收取餐盘的速度,她都全神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