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被主子的话绕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有句话小姐还真说对了,就是怎么送都是死,既然有活下去的希望,她们为什么不送择活呢?
在穆府的时候,她一向不得二夫人的心。
所以这次小姐出嫁,二夫人才趁机把她当成陪嫁丫头一并送进六王府,就是想着,一旦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这个丫头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小跑着跟上了几步,轻声在主子耳边说:「小姐啊,王府之前的两任王妃虽然死因不明,但我可没说那是六王爷杀的。」
她也不过就是个伺候人的小丫头,种种关于六王爷的传闻,她都是听八卦听来的,至于真相是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钟静怡没有答话。不管真相是什么,那六王爷在她的印象中都不是什么好人。
否则,他为何在成亲之日,仅用一件袍子代替自己来和新娘子拜堂?
由此可见,那六王爷必定是一个张狂跋扈之人,根本就没把新娘子放在眼中。
既然他没把她这个新娘子放在眼里,她又何必继续留在六王府等死?
有句话说得好,我命由我不由天。
就算她很倒霉的穿到了这个时代,也要想尽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离都的东大街热闹非凡。
以钟静怡对古代社会的了解,她发现这天阙王朝的民风以及制度,和她所知道的唐代鼎盛时期有七、八分相似。
正所谓穷家富路,两人出府时,已经带足了盘缠,她们这次南行并没有因为银两不够而捉襟见肘。
就在主仆二人准备找家客栈暂时落脚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少年的唉叫声。
「小姐,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钟静怡顺着明月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对街一个卖烧饼的小摊子前,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被两个体格健硕的男子压在地上扭打。
无情的拳脚施加在那少年的身上,打得那少年唉唉直叫。
旁边一匹毛色雪白的骏马之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只见那人倨傲的坐在马背上看着挨打的少年,远远望去,那人五官生得异常俊俏。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在阳光的反射下,那年轻男子的双眼隐约泛出幽深的蓝光。
还没等她回过神,那个挨打的少年也不知怎么爬起身就要跑。
同时,白衣男子甩出了一条乌黑的长鞭,功夫硬是了得,鞭子正好卷住那少年的一条腿。
可怜那个少年还没跑出去几步,马上的人手臂向后一扯,那少年便以十分狼狈的姿态,再次趴倒在地。
白衣男子的脸上挂着邪佞的笑容,举起手,一鞭子挥下去,抽在那人的背上,成功换来少年的一声惨叫。
围观的百姓都不由得被马上那男子的狠戾吓得退至两旁。
钟静怡见此情形,心底大怒,不理会明月的阻拦,直冲过去,对着马上那白衣男子大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如此横行霸道,欺压百姓,连一个少年也要往死里打,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马上的男子被她骂得微微一怔,随即微瞇起双眼,唇边扯出一记调侃的笑容。
「你这是在跟我讲话?」
她瞪他一眼,回了他一记冷笑,「我在跟畜生讲话。」
「喂,你这丫头说什么呢?」那白衣男子身边的两个打手立刻摆出了凶悍的表情,大有要将她活活打死的架式。
「我在说人话,就是不知道你们这群畜生听不听得懂人话!」
她钟静怡一向是个正义感超强的女人,平生最看不惯那些以大欺小、以强欺弱之流。
虽然她知道有些闲事并不该管,可看到那少年被人殴打凌辱,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让她无法袖手旁观。
原来电视中经常出现的画面并非子虚乌有。马上的男子长得人模人样,穿着不俗打扮贵气,由此可推断,此人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像这种有钱人欺负穷人的伎俩她见得多了,但嚣张到这种程度的,她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那两个打手闻言,似乎都气得不轻,瞪圆了眼,一副要上来和她理论的样子。
白衣公子却微一抬手,似笑非笑的对两个手下道:「这位姑娘只是想使些小把戏来吸引本公子对她的注意,你们要体谅她一下,成全她这小小的愿望。」
钟静怡不怒反笑道:「你不要脸的程度,真令我叹为观止。」
那公子优雅一笑,不解释、不恼怒,完全把她的挑衅视为小孩子在斗气。
他坐在白马之上,睥睨着她,「姑娘,虽然你姿色还算不错,可惜并不能勾起我对你的兴趣,如果你缺男人疼,直走右转有家怡红院,那里面多得是恩客,不必非得把心思用在我身上。」
话音刚落,两旁百姓和那两个打手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钟静怡一张脸被气得红红白白不断变幻着颜色,只觉得这男人实在可恨到了极点。
没等她出声辩解,就听那男子对两个手下吩咐,「把那小贼给我绑了,直接押送此地官府等候制裁。」
说完,他看也没看她一眼,便驾着马儿,骄傲的离开。
第2章(1)
好吧,她知道自己好心办了一件乌龙事。
事后穆环贞也就是钟静怡才从当地百姓口中得知,那个被人当街殴打的少年,是离都有名的惯窃,不少人都曾遭过他的黑手。
几个月前,有一位年届七旬的老婆婆,好不容易从邻居手中凑来了二十两银子准备进城买药治病。
结果那偷儿不但把老婆婆的腿撞断,还把她的救命钱也偷个精光。
离都百姓恨他恨得要死,可惜那小偷奸诈狡猜,功夫了得,官府派人追捕却都捉不到。
幸好这次被那个白衣公子捉住,狠狠揍了一顿替大家出口恶气,才长人送去当地宫府治罪。
这也就意味着,那个被她当成是恶霸的白衣人,实际上是为了老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
得知事情真相的穆环贞懊恼又纠结,对自己误会人家很愧疚,却又不禁在心底暗骂那个白衣公子当时为什么不把侍况解释清楚。
不但不解释,反而还把她当成小丑一样来捉弄,害她在人前丢人现眼,被在场的老百姓当成想男人想疯了的色女人,一路指指点点,好不狼狈。
在这种极度窘迫的侍况下,她抓着明月仓皇逃出东大街。
直到彻底摆脱了那些看热闹老百姓,她才暂对松了口气,拉着明月,来到一家名为望月阁的饺子馆填肚子。
望月阁二楼一处风景极好的难座,坐着三个年轻男子。
当穆环贞和明月一同踏进望月阁的时候,正好落入楼上几人的视线之内。
其中一人不由得皱眉说:「那不就是刚刚当着满大街老百姓面前骂咱们主子是畜生的那个刁蛮丫头?」
另一个随从也眯起了双眼,咬牙切齿道;「主子,要不要属下过去给她一个教训?」
那白衣男子端着酒杯,优难的吸着杯中上好的女儿红,面对两个属下气势汹汹的模样,他扛出一记淡淡的笑容。
「只不过就是一个不懂事的丫头,你们又何必为难人家?对了,京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皇上得知主子没有回京完成大婚,似乎十分震怒。」
「噢?」白衣男子满不在手的笑笑,「皇上这次送的,又是哪家的姑娘?」
「回主子,是京城首富穆大成家的大小姐,穆环贞。」
「给我讲讲,这穆大小姐有什么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