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钦征住了。
没等他发问,穆环贞便劈哩啪啦的将自己面见李容堪,以及对方对她所说的那番话,源源本本的告诉给李容钦知道,边说还不忘边破口大骂,连李容堪的祖宗八代也一起骂了。
她真没见过这么可恨的男人,连这种卑鄙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李容钦忍不住建议,「环贞,就算你生气想骂人,能不能别骂他祖宗,你别忘了,他祖宗也是我祖宗啊。」
穆环贞抬头狠瞪他一眼,「他祖宗要是不把他生在人世,他又怎能祸害人间?所以他祖宗实在该骂,不只该骂,而且还该把他打回原形回炉重造。」
她愤怒的模样逗笑了李容钦,见她骂得激动,不由得哄着点头,「说得对,说得对,经你这么一提醒,他祖宗确实挺欠骂的。」
又哭又骂了好一阵子,穆环贞的火气终于消了几分。
不管自已即将面对的究竞是怎样的命运,能再一次见到丈夫、再一次投进他的怀抱,足够让她欣喜。
不会有人知道,她得知他即将被斩的那个夜晚,究竞是怎么熬过来的。
死不是世间最可怕的事。痛失所爱,才真正令人心如刀割。
如今她终于见到心爱的男人,一颗担忧的心总算是暂时放了下来。
「你怎么这么傻,别忘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万一动了胎气……」
穆环贞瞪了他一眼,「现在还管什么胎气不胎气,三天后咱们就要手拉手共赴黄泉了,至于肚子里这个小的……」说着,她双手忍不住摸向仍旧平坦的小腹,幽怨道,「只能怪他没这个福份,还没出生,就要陪着父母一起去阴间见面了。」
「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陪我一起赴死?」
「既然活着不能与你长相厮守,不如做一对鬼鸳鸯,到了阴间,咱们一家三口再共享天伦之乐。」
李容钦听到这话,心底不由得满溢感动。
虽然他早就知道环贞爱他如命,可生死关头,能有这样一个女子肯陪自己共赴黄泉,那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就算他看惯天下悲欢离合,置生死于度外,可在这一刻,他仍旧为身边能有这样一个爱人而感到心酸难忍。
他轻轻将她娇小的身躯拥进怀程,「你这小傻瓜,为了我连命都肯不要,这要我用什么来回报你。」
怀中的女人娇声道:「若有来世,做牛做马还我这一世对你的恩情吧。」
闻言,他哭笑不得,却又觉得心中异常温暖。
「如果来世咱们还带着令世的记忆,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我、追求我、宠我、爱我。不准对别的女人好、不准朝三幕四,哪怕我生得很丑、很矮、很笨,你也绝对不可以嫌弃我。」
听着她略带便咽的话声,李容钦低下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光,发誓的说:「不管今生、来世,我们都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我发誓。」
守在牢外的狱卒听见两人的话都动容的纷纷透过栏杆向里望。
穆环贞哭了一阵,不经意看到外面频频向这边张望的狱卒,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她刚刚也是太激动了,才会说那么一番话出来。
李容钦却突然对外面的人吼了一声,「看什么看,都把头给本王转过去,谁再敢往这儿多看一眼,本王就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众狱卒闻言,吓得急忙转头。
他捧着她的小脸转为笑道:「好了好了,他们不敢看了……一天没见,我可想死你了,快来让为夫亲亲,好一解相思之苦……!
穆环贞被他打横抱到床上,门外守着的一众狱卒闻言都有些想尖叫——
六王爷啊,您这到底是坐牢来了,还是带着老婆在渡假呢?
第10章(1)
六王爷带着六王妃在皇宫的天牢里过幸福日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帝李容湛的耳朵里。
他又嫉又妒,气愤难手,忍不住把自己寝宫里的东西给砸了个稀巴烂。
在寝宫伺候的小太监和小宫娥都被他的怒气吓得浑身发抖,从他发怒的那刻起便跪在地上不停的喊着皇上息怒。
可李容堪哪里能真的将怒气息下。
千辛万苦计划的一切,完全没有照他安排的走。
他并无杀死老六的想法。
不管两兄弟之间究竞有着什么样的过节,那个人始终是他的弟弟。
就算两人并非同母所生,可六弟不到两岁对就被送到母后身边,两兄弟几手是穿着同一条裤子一起长大的。
在众多兄弟之中,六弟是他最疼爱的那一个。
所以在登基之后,其他的兄弟都被他封王封地,六弟却被他强行留在了身边。
如果他当年没不小心在御书房门口听到父皇和六弟的对话,他的人生、他和六弟的关系也许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去发展。
他争、他抢、他要让父皇对他刮目相看,让六弟对他敬畏有加。
他从来不觉得自已做错了什么。
削了六弟的职务,架空了六弟的实权,让六弟做个无忧无虑的闲散王爷……一辈子任由他欺负戏耍,这也是人生之中的一大乐事。
如果不是穆环贞的出现,这样的日子也许会过上一辈子。
贪欲,让他渐渐失去了本性,既想得到权位,又想得到爱情。
结果,六弟成了为满足他欲望的栖牲品。
明天就是六弟失妇被斩首的日子,话已经说了出去,无法收回。
但他心中完全没有除去眼中钉的喜悦,心底深处,反而起淡淡的痛苦。
他自嘲的冷笑,为他将自己逼到这种地步而感到悲哀。
得知皇上大发脾气正在寝宫砸东西的周玉儿,急急忙忙的从后宫跑来。
当她踏进寝宫的对候,就见原本华丽的宫殿,早已一片狼藉。
满地的花瓶碎片,许多李容堪钟爱的字画也被他撕得粉碎,就连他最爱的那只玉如意,也被砸得面目全非。
「皇上……」眼看着李容堪巾初翅镇国玉玺就要摔下去,周玉儿急忙上前,死死抱住他的手臂,「皇上息怒啊,这镇国玉玺乃祖传圣物,若是砸了,皇上以后如何向朝臣交代,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李容堪的手臂被抱了个满怀,心底虽怒气难平,到底还留存了几分理智。
砸玉玺是重罪,就算他贵为天子,此种行为仍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见他的手臂到底没挥下去,周玉儿松了口气,慢慢将玉玺从他手中拿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放到桌上。
她转头又道:「皇上可是我天阙的君主,龙体安康才是我天阙的福气,若真气坏了身子,别说妾身会心疼,就连天下百姓也一定不会过得安稳的。」
他不语,逗自走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周玉儿见对方没搭理自己,踩着小碎步上前,温言软语的说;「皇上可否告知妾身,您究竞因何事如此愤怒?」
李容堪仍旧没理她。
她咬了咬下唇,试探的问:「皇上莫非是因为六王爷的事如此烦恼?」
他眯起双眼看着她,这让周玉儿觉得自己一定是猜对了。
打从她被纳进宫后,就知道皇上和六王爷之间的关系一向不太好。
对于六王爷这个人,她之前倒并没有深刻的印象,只听说他名声不佳,克妻克母,做事我行我素,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和看法。
直到几天前,她哥哥周子安被派往六王府依旨捉拿六王爷进宫,却被李容钦狠狠打了一顿耳光。
可怜她哥哥被打得一只耳朵失了聪,脸肿得像猪头,回府不久就生了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