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给你台阶下,你还来得及留住颜面,否则待会丢脸了就不要怨我。”他不与人结仇,但也不是软杮子任人揉捏。
朱立雯气得涨红脸。“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那个女人有比我好吗?”
一提到他的头号大麻烦,夏桐月突然笑得很温柔。“砂粒与星辰如何比较,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等级,她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星辰,没有人能够与之争辉。”
“你……你好可恶,居然当着我的面说我不如别的女人,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她有哪点不如人,论家世、论外貌,她样样比人强。
他俊颜转冷。“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有一个她,不论是你或其他女人,我的眼底装不下。”
“太过分了,你竟然无视我的存在……啊——你干什么……”噢!好痛,她的手好像快断了。
“我说过给你留点颜面,但是你不要,我只好得罪了。”学过咏春拳的他手腕一翻转,巧施暗劲,让吃痛的朱立雯松开紧缠不放的手。
对于不重视的人,夏桐月绝对能做到绝情的地步,他向来就是冷情的人,只是擅长以温文儒雅的形象示人,以为他是脾气和煦的大好人。
因为情薄,所以一视同仁。
所有人只能感受到一丝丝他刻意释出的温情。
因为他只看得到一个人,所以身边的人全成了沙尘,进不了眼、入不了心,随风飘过苍茫大地,落于不知名远方。
朱立雯的痴缠让他动了气,她不放手,他非逼着她放手不可。
“我的手脱臼了,你要丢下我去哪里?”他不可以丢下她,她需要他。
夏桐月看向她,眼神却是冷漠的。“放心死不了的,你的手没脱臼,顶多痛上一会儿,我已经履行条件陪你吃顿饭,恕不再奉陪了。”
朱立雯不敢相他真的走开,在自己手痛得要死的时候,他头也不回的从眼前消失,似乎她这个人是多余的,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她气极,也恼得一肚子火,愤恨的握紧拳头一挥——嘶!泪珠滚出眼眶,她尝到此生最大的屈辱。
“约会喔!教人看了好眼红,没想到你喜欢的是那种肉弹美女。”大胸部的迷思。
夏桐月举起手遮住刺目的阳光,他眯起眼,看向倚靠车旁的女人,方才冷凝的俊颜因她的酸言酸语而柔和,笑意飘扬瞳眸深处。
“是这种肉吗?还满喜欢的,捏起来挺舒服的。”他伸手一捞,揽住她腴嫩的腰身,顺势捏了一把。
杜希樱抽了口气,横瞪一眼,“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吃我豆腐。”
“都睡在一起了,你全身上下有哪一寸肉我没摸过的。”敢情是刚才的刺激不小,口气很冲呐。
“少套用我说过的话,了无新意,想交女朋友就大方一点,遮遮掩掩的怕我破坏呀!”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轻哼一声。
他眉眼一弯,爽朗的笑声从喉头涌出。“你吃醋的模样真可爱。”
“谁吃醋了,少往自个儿的脸上贴金,本小姐眼高于顶,你这点姿色我还看不上眼。”暖床尚可,一下了床就没什么作用。
“要不要正名,干脆在一起算了。”夏桐月从后面搂着她,唇贴着她后颈轻轻厮磨。
“正什么名,你晕了头呀!你是奴隶的身分,别想和主人的我同起同坐。”她用力的戳他厚实手背,戳出好几个红印。
“希樱,我对你是不会变的,你爱吃什么我就煮什么,你懒得工作我养你,手机、电脑、银行帐户的密码通通不瞒你,我的人生交由你掌控。”他知道她父亲的背叛让她对爱情婚姻心生畏惧。
她怔了怔,放肆的张狂静默了下来,好半晌才道:“天会变,地会变,人心岂会不变?”
“我不是你父亲!”他始终如一,执着守在她身后。
“夏桐月!”她低喝,骤地变了脸色。
“在我眼中,你一直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小母狮,你有世上最锋利的爪子,敏捷聪慧的脑子,钢铁一般的意志,你还有什么好畏惧?”他心疼她受过的伤害,但不希望她一直走不出来。
第6章(2)
她也想勇敢,但是……
“我怕痛。”
短短的三个字,道出她内心最深处的阴影,父亲的负心是她一生中最难抹灭的伤痛,他让她同时失去最景仰的灯塔和挚爱的亲人。
“希樱……”
夏桐月双臂收紧,紧紧拥抱住怀里的脆弱人儿,他企图用行动抚慰她受伤的灵魂,告诉她:他永远不变心,一直陪伴她左右。
但是一道猛烈的撞击声止住他的声音,两人为之愕然的抬头一看,耳边隐约听到路人的交谈声,好像是酒醉驾驶,那辆车子都撞毁了。
“不要说,拜托,太残酷了。”杜希樱捂着脸,逃避的想将头埋进沙里。
“……可是不说的话对你又太残忍,杜希樱小姐,你真的是衰神,车子停在停车格也会被撞,你的红色跑车又要进厂维修了。”他闷笑着,眼中闪过对她的同情和怜悯。
“我要离婚,不管你同不同意。”身形健硕的中年男子语气坚定,往后推的发线可见童山濯濯。
“你一定要这么狠心吗?我们夫妻二十余年,共同度过最艰苦的日子,你承诺过要给我一辈子的幸福,但现在……”幸福在哪里,他给她的是痛苦和不爱后的伤害。
垂泪的妇人捂胸呜咽,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好像世界崩塌。
“不是我狠心,请你也体谅我,她有了孩子,是个儿子,我终于有后了,你忍心剥夺我享受天伦的快乐吗?”是男娃呀!他盼了半辈子才盼到的血脉。
“呵……”她笑得凄楚,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你早就有个女儿了,你常说她是你的骄傲,有了她,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父亲,难道那个还不叫天伦之乐。”
男子焦虑地挥着手,来回走动。“不一样,儿子跟女儿怎能放在一起比较,我百年之后是要儿子送终的,初一、十五上炷香,女儿终究要嫁人,是别人家的。”
“你这种话你居然说得出口,你忘了你有多宝贝这个女儿吗?从小捧在手掌心上怕她化了,你拿《六法全书》让她背着玩,直道要她继承你的衣钵……”过去的美好他全不记得了吗?心里满是外头那个女人和她生的儿子。
“我没说不要她呀!我还是会用心栽培她,只要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了,该给你们母女的照顾绝不会少。”男子一心只想离婚,好给年轻的情人一个名分。
“那是我的女儿,不给人,我绝对不会离婚,成全你和外面的贱女人,你死了这条心吧!”为了给女儿完整的家庭,她愿意忍气吞声,忍受丈夫的无情。
“什么贱女人?她是我爱的女人,你要是敢再说她一句不是,别怪我不念多年夫妻情分,我知道如何让你一无所有。”他只是想追求自己所要的生活,有这么难吗?
男人一旦绝情,什么狠心的话都说得出口,他都逼着妻子要离婚了,还说什么夫妻情分。
“你要敢对她动手,我保证让你身败名裂。”
逆光处,站了一位面色冷冽的清丽女孩,她腋下挟了一本厚重的法律书籍,手拿着使用多年的网球拍,一束马尾微乱地垂于脑后。
“小樱?”
纯真的脸庞蒙上寒霜,眼神严厉地瞪着亲生父亲。
“你要我母亲和我,还是外面的女人和野种,一句话。”他伤害了她,伤害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