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后父亲保释了他,反而怒责她胡闹,滥用法律条文,不过段正德也在看守所关了一夜,之后再也不敢小观年仅十九的她。
“夏小月,我母亲的眼泪不能白流,谁伤害过她,我就不能饶谁,眼前的机会是老天给的,我只是伸手接住而已。”段正德是唯一未得到报应的人,他照样快活地过他的日子。
“可他是被害人的丈夫,和案情能扯上什么关系,顶多他无法藉由民事诉讼得到金钱上的补偿而已。”
他相信以她的辩才,李清昭就算不能完全免除刑责,至少是从轻量刑,以男女关系的角度切入,为财反目铸下杀机,两人各有其责任在。
若是失手或自卫杀人,判的刑罚更轻,说不定还能缓刑。
杜希樱眉一扬,笑得别有深意。“表面上他是受害者家属,但是我手上这份资料显示,何彩凤一年内投保七家公司,受益人是她的丈夫,她一死,上亿理赔金就落入他的口袋。”
“你是说预谋杀人?”巨利诱人,人心沉沦。
“以他以往的作风不无可能,根据我遭到收押的当事人说法,他与何彩凤春风一度便沉沉睡去,等听到破门而入的嘈杂声才清醒,而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一把刀插在胸口的死者,而是率警捉奸却一脸平静的段正德。”似乎早就预见会面对什么样的情景。
妻子死在别的男人床上,他没表现出悲痛万分的模样,反而一开口就是:他杀了我老婆,我要他付出所有的家产来补偿。
照常理说,“他宰了我老婆”后,接着应该是:我要杀了他报仇!可是死了妻子的他,妻子遗体尚未入土就急着找李家索取赔偿。
基于道义上的责任,李家先付一百万安葬费,等法院判决后再决定该给对方多少。
谁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段正德居然狮子大开口,和解金一口价要三亿,还特别提醒李家人,受害者家属的谅解可是能够大大影响判决的结果。
李清昭的父亲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立委,觉得事有蹊跷,不接受殷正德的条件,反而透过私人交情找上刑幻天,支付三千万律师费,只求儿子全身而退。
“你是想捉他把柄,还是真有心为委托人洗刷罪嫌?”若是前者,他不赞成两人再有交集。
她耸耸肩,目光清冷地看向前方。“一半一半,两者皆有。”
没有人可以犯了错而不受制裁,天不劈雷,她就代天惩处不法之徒。
“杜希樱,你的驴子脑袋教人憎恨,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释怀吗?”他指的是她对她父亲的不谅解,选择不宽恕,不是对他的惩罚,而是不放过自己。
夏桐月无奈的表情落入她眼中,她只觉得好笑和……苦涩。“这事你别管,负责把我送回家就行,再过几天我的车子就回来了,不用麻烦你来回接送。”
“过河拆桥……”她真当他是她的专属司机不成,要不是顾及她的安危,他何必每天迟到早退也要接下这个苦差事。
“你说什么?”她分了心,没听清楚。
相较于杜希樱的漫不经心,夏桐月的表情显得很无力。“没什么,我先送你回家,晚一点我还要赶回公司加班。”
因为她,他不少赶着要交的程式全延迟了。
“辛苦你了,夏大帅哥。”她没啥诚意的取笑。
他一撇嘴,没看向她,方向盘熟练地一转,转进两楼高的独栋别墅社区,停在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坪上。
第5章(1)
加班?
一遇到杜希樱这个魔女,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尤其她是麻烦制造机。
当夏桐月将人送到门口时,为免一时把持不住又着了她的道,送人反成了滚床单,他没进门便走回车上,倒车准备离开。
可是不知怎么的,老是有种怪怪的感觉,放在油门上的左脚就是踩不下去,心里直打突地往照后镜一瞧,始终未亮灯的屋子让他起疑。
当初希樱买下这房子,主要是贪它环境清幽,好停车,邻居间的互动也颇为热络,浓浓的人情味促使她决定购买。
但是此时四周的屋子都亮了,家家户户飘出饭菜香和欢笑声,唯独她家门前的柱灯不亮,入屋的人儿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因为不放心,他下车返回前廊,透过邻居的灯光,他意外看见大门未阖紧的室内一片凌乱,沙发被从中划破,倾倒在墙角。
杜希樱就像复活岛的石像,愤怒地站着。
“我可以去住饭店,不一定要搬到你那里。”面对他的提议,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夏桐月冷眉一竖地拉起她的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担心我受到牵连,对方奈何不了你就对我出手。”
“才……才不是,你想多了,我是不想造成你的麻烦,干扰你作息。”她顿了下,不透露内心真正的想法。
报警处理后,杜希樱就被强制限制人身自由,不管她愿不愿意,态度强硬的男人硬是将她拉到他住所,不许她再住在遭人侵入的现场。
根据邻居的说词,傍晚时分有几名染了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少年在附近闲晃,当时并未刻意留心,他们晃过一圈便不见了。
而社区监视器并未派上用场,它被人破坏了,镜头喷上黑色油漆,一片黑,看不到任何影像。
“说来就来的女人好意思说不妨碍人,你哪一天顾及别人方不方便了,就算我不开门,你还是会找锁匠捶开锁头。”他还得花钱请人装好,免得小偷光顾。
“唉!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嘛,过去的事就别计较了,小气的男人是不受女人欢迎的。”早就忘记的事,提来干么。
“你错了,我的女人缘比你想象的好。”拜好皮相所赐,他最不缺的便是女人的垂青。
她一听,有些吃味的皱起鼻子。“怎么没见你带女朋友回家,是你品性太差把人吓跑了吧?人家没料到你人皮底下是头爱发情的色狼。”
夏桐月轻哼,“如果三天两头就有个不请自来的女飞贼闯入,我能带人回来吗?谁都不想好事正浓时得硬生生停下。”
一山难容二虎,要是屋子里真有两个女人,他不知道谁会比较尴尬。
“你是说你有别的女人?”一时间,她心里五味杂陈,一股说不上来的窒闷凝结在胸口。
“你用什么身分问?别忘了你并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想和谁交往就和谁交往,你无权干预。”他用她一开始说过的话反讽道。
杜希樱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想承认他的话伤到她了,很难受的滋味。
“好了,把你的行李拿进客房吧。”他看了眼她手上的行李箱。
“客房?”她微怔。
“不然你还想和我睡在一起不成,我只是暂借你住一段时间而己,等这件案子告一段落你就得搬回去。”他表明了不兴同居那一套,界线分明。
莹亮水眸轻轻颤动。“夏桐月,你是幼稚的男人。”
“哼!你有资格说我吗?心智不成熟的小女生。”她唯一成长的只有诱人的雪白胴体。
她也哼了一声,重重地用纤纤葱指戳他的胸口。“我不过不想和你住罢了,你居然小心眼的记恨,我要真想睡你那张舒服的大床,你挡得了我吗?”
“女土匪。”这么强盗的话也只有她说得出口。
“你最好不要来敲我的门,看我理不理你。”
砰的一声,她关上客房的门,骄蛮的举动令站在客厅的夏桐月好笑又好气。明明是软心肠的丫头,偏装出倔气的样子,让人无法不把她往心上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