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两人一直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先后上了车,夏云白看了眼倒视镜里的倒在路边的机车,“那部小绵羊你还留着?”他对它还有映像。
“也许……真的快缘尽了”
“是啊,该丢的东西不丢,到时候会造成很多的麻烦。”
“别说的你好像是过来人似的,你这种人头脑清醒的很,一向知道什么是你要的,什么是你不要的,难道也会有东西该丢的而不丢的时候吗?”她简直无法想像。
“有啊,而且还留着那该丢的东西好久。”发动了引擎,轻踩油门,车子慢慢的滑了出去,“久到……我一度以为它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里了,后来才知道,……它只是过客,不是归人,象我这样的人,原来也会犯这样的错。”
他语气中浓浓的失落是怎么回事?池馨莲好奇的问“是什么东西该丢而没有丢?”
夏云白没有回答,“你是要回家吧,我送你。”
“你还记得我老家的路?”
“……早忘了,所以你要指引我。”路的尽头左传,直到走到一棵椿树再向左转,尽头处有栋前头种了一棵四、五十年老桂花的小洋房,就是池馨莲的老家。---其实他熟的不得了。
那条路在过去几年的这个季节里,他总会来一躺,不过现在……
他……要开始丢到一些当年舍不得丢掉的东西,一样一样的丢,一件一件的忘,然后那份杂当年早就该舍弃而没有舍弃的情感,他也会慢慢的清空……
十五分钟后,车子一栋老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池馨莲下了车,原本想一走了之,可一想到夏云白好歹也是送她回来的恩人,她还是转过了身,拍了拍禁闭的车窗,车玻璃慢慢的将了下来。
‘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点了下头,“进去吧”
池馨莲向他挥了挥手,转身要进屋子,夏云白突然叫住他。
“馨莲”
她停下了步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下车,彼此距离七、八步远的距离凝视着。
“我曾今……”
“摁?”
“真的很爱你”
池馨莲瞪大了眼睛,感觉呼吸暂时停住了。
夏云白仔仔细细的凝视着她,象在做最后的巡礼,末了他满足的笑了,像是在心中为他留下了最美好的一幕。
“不过,那已经过去了。”又看了她一下下,他才转身上车,很快的开车离开了。
池馨莲一直回不了神,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处。
他方才说了什么?
他说他很……爱她?
他爱她?
隔壁邻居的阿婆看到陌生的车子跑出来看看,正好看见刚才那一幕,她慢慢的走向池馨莲“啊莲啊,就是他啦,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年轻人。”
“他怎么了”她的心不断的狂跳着,不敢相信夏云白刚才说的话:“阿婆,你曾今见过他吗?”打从父母死后,因为怕触景生情,她就很少回来。如果,她没记错,即使自己曾带夏云白回来过,但阿婆也从来也没有见过夏云白才对。
“那个年轻人,大概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走走,,为他是谁,他只说是你的朋友。”
“他”
“你确定是他?”
“哎呦,别看我六十好几了,我的眼睛可利着,见过一次我都记着,况且我见过他也有三、四次了,还有啊,他是不是什么大企业家,我好像在电视上看见过他?”
“他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每次都会跑到那棵树下不知道在做什么?”
桂树?
池馨莲慢慢的移动脚步走到那棵桂树下,饶着树走了一圈,然后惊讶的看见树皮上有一些刻痕,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上头刻着。
那时夏云白英文名字--伯特的缩写
她忽然想起唯一一次带他回这里时,自己带他去看山后的一棵大樟树,然后很神气的告诉他,这棵书是她的最爱,而且是她的。
“为什么是你的”
“因为这上面有刻我的名字。”池馨莲拉着他看她刻的名字,字很小,却很深。
“这棵树原本就要死了,它的主人不要它了,请来挖十机要把它刨出来丢掉,是我吵着我爸请人把它移来这里,还请专人把它治好,我把名字刻在上面,宣誓是由我罩者,要它别怕!我每年都会顺着原来的笔再刻一次,还肉麻兮兮的告诉它,我爱它,没刻一次就等于说了一次我爱你。”
“你很喜欢这些植物”
“是啊,尤其是这棵树,我最喜欢它了,啊,忘了介绍了,他叫阿樟”
“树也有名字?”夏云白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她
“当然有,我家前前后后的树都有名字”
“那你家门口的那棵桂花树呢?叫阿桂?”樟树叫阿樟,桂树叫阿桂
他特别注意那棵桂树,一来是因为桂花少有那么优美的姿态,二来,……它的花香淡雅馨香,那种舒服香暖的感觉很象她。
“才不是”池馨莲小骂“他叫馨桂了啦。”
“为什么叫馨桂?”
“我爸爸说那桂花的香气很象我,所以叫馨桂。”
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馨桂是谁的树”
“静待有缘人。”
池馨莲抚着那个BT的刻痕刻一次
那看起来不是一次的刻痕,阿婆也说他来了很多次,是不是每一次,他都会顺着原来的字痕再刻一次。
我把名字刻在上面,宣誓这是我罩的,要它不要怕,我每年都会顺着原来的笔再刻一次,还肉麻兮兮的告诉它,我爱它,没刻一次就等于说了一次我爱你……
我曾经……真的很爱你……
池馨莲抚着那桂树的她刻痕,忽然感觉到一阵浓的化不开的的心酸。
为什么自己总是那么 迟钝,那么笨?她……她还爱着他
为什么他们总是错过彼此,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那未来呢?
不,未来她不想错过他
这份感情她不要结束,不要结束!
第9章(1)
洗碗槽里传来轻轻的玻璃杯相互碰撞的声音,纪若水将洗干净的杯子一个个放在杯架上,顺便拧干抹布把洗碗槽边的水渍擦干。
身后的池馨莲几乎每一分钟就叹一次气,连在苹果上画笑脸也不能替他抒压了。
“我真的好笨。”
“不用自责,这不是早已众所周知的事吗?”纪若水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来到池馨莲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桌上有六、七个苹果滚来滚去,每一颗都有一张笑脸。
这个有强迫症的女人,打从前几天回来就这样。
看来知道她前夫曾爱过她的事,对她造成的冲击还真不小。
也对拉,这情况就好象是看鸡汤上头浮一层油,不冒油烟就以为它是凉的,一口喝下才知道温度破百,那种感觉绝对不会太开心,还会一再责怪自己的笨。
“我是认真的。”不满好友的吐槽,池馨莲崛起了唇。
“你现在就算再认真的责怪自己笨,脑袋里装的不是人脑,是猪粪,或者直接承认自己是脑残又能改变什么?”
她知道自己笨,可是有必要把她说成这样吗?“是无法改变,可是我……又不想和他就这么结束。”既然知道自己多年的苦恋不是一相情愿,她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你当时是怎么和他结婚的?”
她想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也许就像夏云白的妈说的,我是死缠烂打黏上他的吧?”
一提到老妈的那位好友,纪若水长长一叹。有件事有点糟呢!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馨莲——她的前婆婆——倪可风,好象因为自己的关系而知道了小王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