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就不要再回头,就算回头了,我也不会要你。』
她记得他说的这句话。当时,他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这句话的呢?是因为太爱她了,所以尊重她选择的幸福?还是因为太恨她了,所以才决绝地要她走,决定不再留恋?
她不懂他,一点都不懂。
或许就如艾莉丝所言,她真的不够爱他,所以才会一点都不懂得他的心……
骆以菲觉得胸口好闷,甩甩头,转身走出化妆室。
前往会议室的一路上,她显得心不在焉,穿过饭店走廊中间附设的花园露台,推开白色格子窗门进了另一头的走廊,又再推开一扇大大的玻璃门,就可以在看得到月光和拉斯维加斯美丽夜色的木栈道上吹吹风。
DW饭店,无处不是风景。
经过这一、两个月下来,她发现自己最爱的地方就是这里,尤其是在想起邵千阳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躲在这里。
人明明只有一颗心,她却可以同时爱着两个男人。
她的心不能同时分给两个男人,只能择一而爱,但并不容易,和秦牧宇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很快乐、很幸福,但她还是不断想起邵千阳曾经爱过她的痕迹。
太鲜明也太深刻了。
不管是他的吻、他的拥抱,还是他温柔的笑及慑人的眼神,她全部都忘不了,还常常越想越心痛,越想越难以呼吸。
常常,她望着秦牧宇笑着,心里却很哀伤。
常常,她拉着秦牧宇的手,却会想起邵千阳的手。
她简直恨透了自己……
不只没脸见邵千阳,也没脸去爱秦牧宇,活脱脱陷入了死胡同里,绕了半天还是站在原地,真是笨得可以。
该怎么办?
她现在甚至分不清究竟自己爱谁多一些了……而这本来应该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如今却不明不白。
***
镜头,是掌镜人的眼睛,也是一种沟通的艺术,呈现出来的是想让大众看见的画面,不管是景色还是人物的表情,从哪个角度切入、哪个角度拍,特写局部、需要什么光,在在都取决于导演和摄影师的功力,两者若可以相辅相成,便可以让电影的格局更大更美更艺术。
骆以菲在这部电影里亲眼见识到了这最美的一部分,秦牧宇像是知道她在写剧本时脑海里行走的画面,在拍摄过程中添加了很多流动的风景,导演也不在这方面设限,只专注于引导男女演员们的情绪及肢体语言,让他们呈现出最原始的真情。
看着剧组正进行着拍摄工作,她是这样深深感动着。
今日的场景是在她最爱的观景露台,看着男主角从身后温柔地圈住女主角,女主角轻轻颤抖着,内心悸动不已,在夕阳余晖中,她的眼底闪着亮亮的水光,在那水光要落下的同时,男主角俯身亲吻了她……
整个拍摄现场安静无声,就像每一次男女主角要拍摄亲热戏时那样,为了让演员们可以培养出最佳的情绪,从头到尾都静悄悄……
「骆以菲!」
一声大喊,破坏了整个宁静。
一个女人气呼呼的推开玻璃门,冲到了正在拍戏的露台上,三寸半的高跟鞋踩得铿锵作响,她不知道自己破坏了什么,一双盛怒的美眸迳自在人群中搜寻着她要找的人,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容易。
「骆以菲呢?她人在哪里?」森田纪子用英文问着,想想不对,又改成中文,虽然有着浓浓的日本口音,可是中文算得上流利。
「我在这里。」
骆以菲从角落里站出来,听到这女人略带日本口音的中文,马上认出她就是那天在餐厅里坐在她后头,问邵千阳话的女人。
森田纪子看见她,大步朝她走了过去,像个女皇般扬手便给了骆以菲一巴掌——
这一掌,打得骆以菲眼冒金星,本来就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被这女人一掌打下来,头晕得差点站不住脚。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过来,错愕的看着这一幕,这场戏外戏已把本来浪漫的氛围破坏殆尽,改为上演洒狗血的剧情,只不过主角换人演罢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森田纪子在众人错愕、骆以菲也尚未回神之际,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既然已经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来勾引邵千阳?」
热辣辣的疼,几乎把骆以菲的半边脸颊给烧红,她疼痛得泪浮上眼眶,却忍着没让它掉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这是什么?」森田纪子冷笑,从皮包里拿出一叠照片往她脸上甩去——
骆以菲细嫩的脸颊被一张照片给刮出一条细细的血痕,望着散落一地的照片,她怔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些都是你跟邵千阳在一起卿卿我我的照片,一路从小酒馆回到他住的地方,到天亮了你才从他家出来,你敢说你那天晚上没跟他上床?你真是太过分了,一边跟你的男人甜甜蜜蜜,私下却干出这种下流勾当,你当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我告诉你,他是我的男人,你给我离他远一点!否则我保证会让你身败名裂,不要以为我做不到!听见没有?」
骆以菲全身都在颤抖,整个脑袋瓜一片空白。
现在的她该说什么?真是的!她可是个大编剧呢,为什么现在她的脑海里却挤不出一句比较像样的台词来?为什么?因为心虚?还是罪证确凿?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森田纪子突然上前一把揪住她。「难不成你真想脚踏两条船?」
骆以菲抚着脸,没说话,任对方像个疯女人一样的对她又拉又扯。
第14章(2)
直到一只大手横过来把对方扯住她的手狠狠甩开——
「你这个疯女人,究竟在干什么?」秦牧字把骆以菲拉到身后护着,朝着森田纪子大吼。
森田纪子对他冷笑。「秦大摄影师,你在为谁出气啊?一个背着你跟别的男人上床的女人吗?会不会太可笑了?」
「你给我住口!」
「要我住口?可以啊,叫你的女人安分点,不要勾搭我的未婚夫!真是看不出来,怎么那么不要脸,每个男人的床都可以上——啊!」森田纪子的话还没说完,纤细的手被秦牧宇一把抓住,她看见他扬起手状似要打她,吓得大叫。「救命,有人要打人!」
「牧宇,不要这样!」骆以菲紧紧攀住秦牧宇的另一只手。「你不要打她,她是女人啊。」
「她打了你就该打!」
森田纪子听了吓得尖叫。「来人!保全,快来人!」
骆以菲看了很想笑,却笑不出来,她仰头看着正在气头上的秦牧宇,摇摇他的手臂求情道:「别这样,吓吓她就够了,我知道你只是想吓吓她……我们走吧,我的脸好痛,陪我回去休息好吗?」
秦牧宇斜了骆以菲一眼,盛怒中的眸带着一股极狂野的气势,扬起的手并没有放下,又转头狠狠地瞪着森田纪子,
「谁说我只是想吓她,她刚刚打了你几下?两下还是三下?我应该双倍帮你讨回来。」
森田纪子噙着泪眼瞪他。「男人不可以打女人……你打我我会告你……」
「告啊,不如我先告你伤害好了,等会儿我就带以菲去验伤,你敢在外头胡说八道一句,就等着吃官司好了。」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要打官司,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她家背后的势力,可不单纯只是DW集团的最大股东之一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