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想刻意挑她语病,这两个字却轻易地跃入他的脑海里。
是啊,她曾经是那样傻傻的爱着他,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八年前那个傻傻爱着他而无怨无悔的女孩了,她的心给了另一个男人,就算他不想正视,也无法否定这个事实的存在。
但,不管她的心在哪里,他都想要她。
秦牧宇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额头。「今天我一整天都很忙,我们约明天吧,明天拍完中午那场戏,我们就去那间小白教堂,不见不散。」
小白教堂是个二十四小时开放的结婚礼堂,标榜着新人坐在车子上,连下车都不用就可以完成婚礼,还有得来速礼堂之名。
骆以菲的心惶惶然的,没在第一吋间点头答应。
「牧宇,你答应过要跟我先谈恋爱的……」
「我知道,但我怕失去你。」
这话,他说得极淡,但他知道她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因为她是如此冰雪聪明又极敏感的女人,他就是爱这样的她,但是也怕极她的冰雪聪明识破他伪装的从容。
骆以菲动容着,双手圈住了他的腰,安静的偎在他怀里,心口逸出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你会来吧?告诉我你一定会来。」
「我会……一定。」她在他怀里轻轻地承诺。
路已经走到这里,似乎不能再回头了。
我要结婚了,希望你祝我幸福。
但如果你让我当你抢来的新娘,也许我会更幸福?
第17章(1)
安亚这个月到处飞,一下子飞到纽约、一下子飞到中国、一下子又飞回台湾,像是工作量激增很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叫眼不见为净,之前每天看秦牧宇和骆以菲在她面前浓情密意、眉来眼去的,差点没呕死她,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找剧本找赞助厂商及资金,或是四处跑趴认识一下有助益的新朋友。
今天她终于飞回拉斯维加斯,一大早便到片场探班,地点就在风大太阳大的大峡谷,爱漂亮的她因此不得不紧紧戴着大草帽,还不时用手抓着,漂亮的美腿也乖乖的缩在大伞下,免得到时还要花好几倍的钱来美白。
导演卡卡卡的声音接续传来,安亚眯着眼看向导演前面的镜头,是因为高温闷热吧,今天演员的状况似乎不太好,怎么拍胡晏都不满意,干脆亲自上场教演了起来。
秦牧宇迈开长腿大步走到遮阳伞下,长手一伸便拿起桌上一瓶矿泉水仰口灌了起来,他袖口卷起,微开几颗扣子的衬衫底下紧绷的肌肉像在冒着蒸气,人才一走近便觉热气袭人,让安亚头昏脑胀,不禁拿着报纸搧着脸。
「大制片今天怎么有空来探班?」秦牧宇喝完水,一双黑眸瞅着她。「你瘦了?怎么,像你这种大美女还有人舍得虐待你不成?」
安亚瞪了他一眼,红唇微微勾起。「在你眼中,我是美女吗?」
「嗯哼。」秦牧宇点点头,笑了。「有人说你不是美女吗?哪个没长眼睛的家伙?」
安亚被他直接又大方的赞美给逗笑了,突然望着他好一会儿,美丽的明眸中带着一股深深的惋惜。「知道吗?秦牧宇,错过你可能是我人生中一个不小的遗憾,你就不能甩掉骆以菲爱上我吗?」
闻言,秦牧宇笑着摇摇头,对她玩笑似的话语半点也不放在心上。「啧啧,就说最毒妇人心,果然如此,见色卖友呵,让你的编剧大人被我甩,之后写不出剧本来,你就开心了?」
安亚笑了笑,一点也不以为意。「开不开心我不知道,但错过你让我有一点不开心呢,我这人呢,一向只看眼前不看未来,我只知道你现在让我不开心,谁管得了以后?」
秦牧宇挑挑眉,对她这种人生观其实挺欣赏,也喜欢她这种不会拖泥带水的爽朗性子,微微笑道:「如果是这样,我只能说我很抱歉。」
「我这个人不喜欢听抱歉这样的话,这表示不是对方做错了什么,就是我让对方做错了什么。」安亚笑笑,挑了挑她漂亮的眉,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要请我喝喜酒啊?」
「如果没意外的话,快了。」秦牧宇意有所指地道。
「快了?真的假的?」拜托,她只是随口问问好吗?「是因为怕她被抢走吗?我听说了,关于森田纪子到片场找以菲麻烦的事,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决定你和以菲的终身大事?」
秦牧宇看了她一眼,找了根烟点上。「说起这个……你这边有邵千阳的电话吧?可以给我吗?我有事找他。」
安亚看了神情有点怪异的秦牧宇一眼,没多问什么便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自己找吧,我眯一下。」
她觉得人有点闷也有点晕,才刚说完就闭上眼睛,趴在桌上休息了。
秦牧宇看她这样,直觉便伸出手抚上她的额头探了探。「没发烧,你是不是中暑了?回去休息吧,别病了就麻烦了。」
只是个不经意的动作,却莫名触动了安亚的心,她蓦地睁眼瞧着他,皱起漂亮的眉。
见她皱眉,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怎么啦?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所以我说你还是回去休——」
「不要对我那么好,秦牧宇,我不想爱上你。」她打断他。
秦牧宇一愣,突然看着她邪邪一笑。「咦,我还以为你已经爱上我了呢,原来没有啊。」
「啧,要我安亚爱上一个男人比登天还难。」说着又闭上了眼。「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爱男人还不如爱钱比较实在点。」
「这倒是。」
秦牧宇同意的点点头,低头翻找她手机里的电话簿,看到邵千阳的号码便输入自己的手机里。
「你找他干什么?上次揍人家一拳还不够,还想补人家几拳?」安亚懒洋洋的问着。
「是很想。不过,有时候言语的暴力比拳头的暴力还强大,所以我想用前面那一招。」秦牧宇笑笑,把手机还给她,见她还趴在桌子上,不放心的又说了一句。「回去休息吧,你不是经得起外头风吹雨打的命,又何必逞强?」
意思是她生来娇贵,像是养在温室里的花,经不起一丁点的折腾。
「讽刺人还不带脏字,行嘛你,秦牧宇。」安亚说着,出其不意的伸脚踢了他一下。
秦牧宇不痛不痒的走出去打电话,倒是胡晏晃了进来,关心的看了安亚一眼。「你没事吧?」
「死不了。」
「不舒服干么待在这里找罪受?」
「我高兴啊。」
「能看到秦牧宇就高兴了?」
安亚终于受不了的睁开眼瞪他。「干么幸灾乐祸,整你的演员还不够,现在跑来这里气我?」
胡晏大笑。「那是你自作自受,谁不爱,跑去爱秦牧宇干什么?骆以菲爱了人家八年耶,这样的感情你怎么比?」
「啧,八年是爱吗?我看是对梦的执着多一点吧?没有交集,女人要怎么爱一个男人八年?这样的爱太虚无了,她是在爱她心里头的那个人,不是真实世界里的那一个,这能叫爱吗?」
这倒是。胡晏赞赏的看了安亚一眼,没想到这女人年纪轻轻,思路倒是异常清明,可以看透别人看不透的。
「也许是因为太刻骨铭心所以忘不掉。」他提出另一番见解。
「错,是因为初恋所以忘不掉,但初恋是什么?以一辈子来说,它就只是人生最起点的一个美梦而已,是梦,不是真的。」